鼓声雷动,直冲九霄。
霍震霄眼中戾气汹涌,右手紧握着银龙长枪,转动了一圈。
这个过程中,他的注意力,却是直接辐射向了镇疆城的四面八方。
那个人……是谁?
又在哪里?
“晨钟暮鼓已经牵制了我和师父,如果再有第三人,谁来挡?陈东亦或者徐清风?”
这是霍震霄心中的想法。
这黎明前的至暗时刻。
晨钟暮鼓二人的实力,尽皆完全超出了大雪龙骑军中任何一人的承受能力范围!
不在一个层次的战斗,就算是十大金卫,也难以挺身而出。
这无关乎血勇,而是实力天堑鸿沟般的差距!
轰鸣巨响。
鼓声与钟声齐鸣。
层层叠叠的气劲浪潮,源源不断地从远处席卷而来,摧枯拉朽,犁庭扫穴。
霍震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道君和背钟人的战斗,那一团团凌冽纵横的气劲,俨然两人已经趋近白热化,比之他和扛鼓人激烈千万倍!
只是霍震霄也摸到了这个槛,更清楚其中内情。
这个境界……或许能称之为“天罚之下”!
毫不客气地说。
若是任意一方不强行突破天罚阈值,这场战斗根本就难以分出高下。
因为个人综合实力不同,战斗最终肯定会有结果,但时间却是渺渺无期!
“霍主宰,你猜暗处还有几人?”
忽然,扛鼓人一手肩扛巨鼓,狞笑着朝霍震霄问道。
霍震霄眸光一闪,戾气更浓。
戏谑!
嗤笑!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这是身为主宰,万万人之上凝聚出来的自信和桀骜。
绝不是任何人能随意戏谑的,就算是世外人……也不行!
“来多少,留下多少!”
轰!
霍震霄猛然抬头,凛冽气劲如同决堤江水般,轰然宣泄而出。
下一秒。
他的身形一晃,直接掀起浩荡白雪,再度冲向了扛鼓人。
双方激战之际。
三十万大雪龙骑军围困一方,白起和金卫们尽皆忙于运送石碑进练功房。
可谁都没发现,镇疆城的一方城墙上,此刻却是另一幅光景。
灯火阑珊。
风哭学嚎。
凛冽刺骨的寒意,肆虐在这城墙之上。
只是,原本该巍然伫立,持兵站岗的士兵们,却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身上遍布积雪。
一位耄耋老人,形如干尸般伫立在城头之上,浑浊的眸光,正注视着城内发生的战斗。
老人干瘦佝偻,犹如干尸枯柴,一身灰色布衣,仿佛是上世纪的穿着,背负着双手,手中捻着一支玉箫。
“大家你来我往,各自安好,这样的局面最好,可道君和清风,你二人竟是要砸了这口锅,另起炉灶,这事,老夫可就不允了。”
老人轻合唇齿,露出一口黑黄稀疏的牙齿。
话音落下。
他举起了手中玉箫,合在唇边。
刹那间。
萧声传递,一层层肉眼可见的音浪波纹,竟是直接扩散传递了出去。
沿途风雪,随着音浪波纹过境,尽皆消失无形。
“萧声?”
白起戛然止步,错愕地仰头看向夜幕苍穹。
他想分辨出萧声传来的方向,可细细辨别后,却惊骇发现,萧声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白伍长,有变故,咱们怎么办?”
一个金卫走到了白起面前,面色沉凝。
白起思忖两秒,苦涩一笑:“这场战斗根本就不是寻常武道之争,我们运石头吧。”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极为无奈。
堂堂昔日龙头卫,纵横千军万马之中,可今日,亲眼目睹两场战斗,皆让他感觉到了什么叫望其项背,高不可攀!
话音刚落。
远处的大雪龙骑军中,突然响起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仿佛倒进滚油锅里的水,瞬间便起了连锁反应。
“啊!我的耳朵,好痛……”
“救命,救命,谁弄掉这声音?”
“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
……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接连响起,短短几秒钟,却是演变成了所有大雪龙骑军士兵,尽皆惨叫哀嚎,痛苦不堪。
这一幕,诡异震撼。
整整三十万人,武道实力皆不相同,却在这萧声之下,尽如蝼蚁!
“不好!”
白起脸色唰的惨白,毫无血色。
他快速扫掠了其他金卫,发现金卫们都毫发无损,登时就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都天旋地转,如坠深渊。
金卫之下,尽如蝼蚁。
今天这黎明前的镇疆城,到底在经历什么?
“白伍长……”
惨叫声如潮似浪,金卫们也脸色大变,惶恐不定。
三十万人尽受萧声干扰,这样的大变故,饶是金卫们也难以镇定!
“别管!”
就在白起踌躇不定之际,霍震霄的怒斥声轰然传来。
白起神色一肃,狠狠地一咬牙:“运石碑!”
练功房内。
陈东惶惶无措,面若死灰。
耳畔回响着轰鸣巨响,还有大雪龙骑军的惨叫哀嚎。
整整三十万人,汇聚在一起,就算窃窃私语,也堪比潮浪。
如今同时痛苦惨叫,那叫声比之海啸轰鸣有过之无不及,俨然炼狱!
“第三人,来了!”
陈东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耳畔回响着那诡异萧声,让他寒蝉若惊,如坠深渊。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天下除了热武器核弹外,单人力量竟是能在同一时间横压三十万人!
这样的实力……该恐怖到什么程度?
“不急。”
话一出口,面前的徐清风忽然抬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一笑,这简单两字,却仿佛遮天巨手,瞬间让陈东眼前一黑,身子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还有?”
陈东不敢相信地问。
“红眼狗很多的,天罚之下第一战,这只是开始。”
徐清风笑了笑,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桀骜之气:“你的任务是护着我和张无道、赵封狼,确保武道身顺利凿刻下去,其他的不用管,那个老杂碎也就横压三十万人而已,还不至于覆灭镇疆城。”
也就横压三十万人……而已?
陈东当场坐蜡,这该是多辽阔的心胸,才能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话?
不过他很快也反应过来,这一切战斗和横压,都是局限在天罚之下的境界进行的。
如果突破了天罚阈值,大伯在天罚降临前,到底能打死多少个,那也是个未知数。
或许这就是徐清风的底气吧!
想明白关键后,陈东的心境也平稳了一些。
耳畔紧跟着响起了徐清风的感慨声。
“唉……怪就怪我和你大伯太优秀,一个手握踏天种子的你,一个手握了踏天路,这可都是两个关键,那些红眼狗不眼红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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