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州,知府衙门大佬,一个慵懒的胖子躺在那里。牢房的环境非常恶劣,但胖子根本不在乎。
“你个死胖子倒是想得开,竟然还能睡着!”牢头听到胖子的呼噜声,忍不住骂道。
呼噜声停止,胖子坐了起来。
“胖爷心大,就算是天塌下来,胖爷该睡还是睡。怎么,你这老狗又得了什么命令?”胖子反唇相讥。
牢头从腰间取下鞭子,虚抽了几下:“你的嘴很硬,难怪能骗光张老爷的万贯家财。不过我告诉你,进了这监牢,就算你是铁,我也能把你化了。”
“是吗?”胖子不屑的说道。
啪啪啪……牢里响起了鞭子的声音。
“今天就先放过你小子,不过你也别高兴。”牢头抽了几十鞭子之后就停下来了,“你小子没有几天活头了,这段时间就乖乖等死吧。”
胖子没有说话,但是他双眼中满是不甘。
几天后,顾永林风尘仆仆而来。他悄悄调查了胖子的事情,然后直接来到了知府衙门。
拿出金牌之后,顾永林见到了知府莫文明。
“我乃朝廷钦差,奉命将周庸带走,你知道该怎么做的。”顾永林说道。
莫文明笑道:“自然,上差请便。上差,我对王爷可是忠心耿耿,还请上差帮我美言几句。”
顾永林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放心吧,你的功劳王爷会记住的。”
转过头,顾永林就将莫文明的事情记在了小本本上。
顾永林带着两个锦衣卫押解周庸往京城而去,一路上周庸也不说话,顾永林从他的目光当中看出了死意。
“兄弟,听说你一个人愣是骗光了张泽发的全部家产,厉害呀。”顾永林笑道。
周庸斜了他一眼:“可惜那老贼还活着。”
“我听说你是为了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报仇才这么做的,没想到你看着一脸奸猾,竟然是这样的义士。”顾永林说道。
周庸冷笑道:“你就别想套我的话了,我周庸混江湖多年,岂是怕死之人。义士?嘿嘿,可惜天不长眼,作恶多端的逍遥自在,好人却难长久。”
“说不定上天开眼了呢。”顾永林意味深长的说道。
“陛下,皇家军事学院已经选定了地方,就在石剑山脚下,但是开工需要银子,你看……”李寒峰还在头疼锦衣卫的银子,历阳侯杜良就找上门来。
李寒峰道:“户部先拨十万两吧。”
杜良领命,去了户部,第二天气冲冲的又到了皇宫。
“陛下,杨知节目无君上,请陛下治罪。”杜良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寒峰连忙问道。
“臣去户部找杨知节,向他传达陛下的指令,杨知节竟然抗旨!”杜良道。
李寒峰怒了:“马上召杨知节进宫。”
韩王府,周伯言找到了李全安:“王爷,皇帝召杨大人进宫了,这一次皇帝可是发怒了。”
李全安正在钓鱼,闻言头也不回:“发怒了又能怎么样?等着吧。”
御书房内,户部尚书杨知节正跟杜良吵架,李寒峰制止了他们。
“都住嘴吧。杨知节,拨款建立皇家军事学院是朕的决定,其他的废话就不要说了,你只管拨款就行。”李寒峰道。
杨知节头一横:“陛下,户部的银子都已经拨付下去,现在已经没钱了。”
李寒峰拍案而起:“你当朕是傻子吗?我堂堂大夏,户部都空了?”
“没有空,但那些银子都有了用途。”杨知节道。
“户部还有多少银子?”李寒峰问。
“两百万两。”
“马上拨出十万两,朕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李寒峰厉声道。
“不行,户部的银子一两都不能动!”
“好,看来朕这个皇帝是指挥不动了。”李寒峰面上平静,心里却怒火中烧,他知道杨知节投靠了韩王,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自己作对。
“臣一心为公,就算陛下怨恨,臣也问心无愧。”杨知节道。
“好一个杨知节,滚吧!”李寒峰把书砸到了杨知节脸上。
“看到了吧,历阳侯。”杨知节走后,李寒峰态度一下子变了,“这些人竟然如此猖狂,一点都不把朕放在眼里。”
历阳侯头低了下去,心中却在寻思刚才的事情。
“朕知道朝中有一些大臣失去了忠义,但朕相信你们这些跟着太祖建国的军功之士。”李寒峰道。
历阳侯还是没有说话。
李寒峰继续道:“朕听说你的长子文武双全,朕手头也缺少可用之人,就让他在朕身前先做个侍卫吧。”
历阳侯额头渗出冷汗,他抬头对上了李寒峰的目光,李寒峰看出了他的迟疑。
“朕并非守成之人,将来国内政事梳理清楚,就会对南北用兵,到时候还要依靠你们,毕竟朕对军事并不熟悉。”李寒峰道,“若是换了一个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你们可就要小心了,他可不会像朕一样倚重你们。”
历阳侯心中惊骇不已,李寒峰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不得不表态了。
没等杜良说话,李寒峰先说了:“朕不会逼你们,你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朕需要的护卫不止一个。”
“臣告退!”杜良慢慢的走出皇宫,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湿了。出皇宫大门时,杜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
当天晚上,杜良将军勋贵族召集起来。京城中的军勋贵族有三十来人,但拥有实权的不过二十。这批人当中,杜良也是有选择的召集,最后到他府上的只有十三人,其中就包括李寒峰之前提到的兴业伯申飞虎。
杜良将今天皇宫发生的事情说了,这些军勋贵族表现不一,兴业伯申飞虎反应最大,对杨知节破口大骂。
“好了,申老弟,我们现在要说的并不是杨知节的事情。”杜良道,“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让我们作出选择。京营十六卫,老夫掌握三卫,申老弟掌握一卫,其他老兄弟联合起来,控制八卫轻而易举,陛下也是看中了这股力量,所以才让我们表态。”
“这……”所有人都迟疑了。
“我们是世袭的爵位,何必插手皇位的争夺?”陇南伯滕浩最先开口,“就算是韩王得到皇位,他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君主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申飞虎道。
“要是其他人想要篡权,我们自然不答应。但陛下和韩王都是天家血脉,这终究是天家内部的事情。”
“历阳侯,你是怎么考虑的?”众人都看向了杜良。
杜良说道:“我也没做最终的选择,不过我觉得陛下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韩王征战多年,培养了北境的精锐,手下还有秦横那样的大将。若是他得到皇位,会重用我们吗?”
众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杜良又说道:“当初我杜家老祖只是一介农夫,这是在太祖起兵造反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前去投靠,并几次亲冒矢石,立功夺城,这才有了我杜家如今的基业。诸位兄弟的家世也大抵如此。人世间的富贵可没有轻易得到的,越大的富贵就要冒越大的风险。”
“当初祖父是一无所有,所以才舍命一搏,但我们都已经是三代贵族,有必要再冒这样的风险吗?”滕浩道。
“那要看众位兄弟的选择了,我想要杜家更进一步。”杜良道。
“我申家三代忠心耿耿,我不想辱没了家风。”申飞虎道。
“我也愿意一搏。”一向都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云间伯贾斌说道,他继承爵位的时间短,在这些贵族当中辈分最小。
其他人都在考虑,没有明确表明态度,杜良也不催促。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等勋贵一体,众位兄弟的选择不同,但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杜良道。
当天夜里,李寒峰已经知道了杜良家发生的事情,是锦衣卫传回的信息。大部分锦衣卫还在训练,有少部分被顾永林派了出来,为李寒峰收集情报。
“朝堂之中还是有忠诚之士。”李寒峰松了一口气,杜良和申飞虎选择支持他,让他至少有四卫的力量。京城十六卫,每一卫五千人,都是精锐。两万的精锐士兵,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没想到贾斌竟然有这样的勇气。”李寒峰特意关注了一下贾斌。
第二天,杜良带长子杜江明进宫,李寒峰让杜江明做了御前侍卫。申飞虎的儿子尚小,但申飞虎亲自来表明了忠心。至于贾斌,他向李寒峰进献白银二十万两,暂时缓解了李寒峰的压力。
砰!
李成安得到消息,愤怒的将茶杯摔碎。
“杜良这个老东西,竟然明目张胆的跟我作对。”李全安道,“这个时候他竟然选择皇帝,真是老糊涂了!”
“历阳侯在勋贵之中影响重大,不得不防。王爷,属下建议加快对十六卫的渗透,尽快掌握这支力量。”周伯言道。
“好,不惜一切拉拢十六卫的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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