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这就是解谜快感与智商优越？
    深谙商业与艺术的平衡之道，使诺兰具备俘获大众的基本条件。他的谜题叙事，与其说是对好莱坞经典叙事法则的背离，倒不如说是经典叙事的异变。
    诺兰作品引发的影迷狂热，根本原因或许在于诺兰对新媒体语境下新型受众的精准把握。他始终关注观众的感受，并充分利用新媒介与他们互动，培养甚至“煽动”对解谜的痴迷。
    《记忆迷局》播出之前，诺兰和弟弟亲自设计了影片网站。该电影dvd的菜单也被设计成谜语，想看到正序剪辑需要破解。
    《盗梦空间》发布网络互动游戏，实现了影片宣传和提前教学。《连线》杂志当年还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名为《梦境分享：战术雇佣程序手册》，蛛丝马迹皆是诺兰所留。
    他的电影就像一块复杂的拼图，拼图的每个组成部分都是独立的存在。观众利用自己熟悉的碎片进行“拼图”，整个过程是痛并快乐着。
    在此过程中诺兰还会为观众设置干扰项，让观众相信可信度并不高的片中目击者。
    这种垂钓心态，诺兰袒露为：假设电影就是迷宫，迷宫的人出现错误。我更倾向于呆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在迷宫中团团转，这样才比较刺激有趣。我喜欢成为迷宫的参与者，而不是见证者。
    诺兰的电影是与观众沟通的产物，不再是简单的给予和接收。观众成为电影创作的另类参与者，能取得同样效果的似乎只有漫威系列。漫威的受众也喜欢找彩蛋，只不过相对于诺兰粉的拼图要更简易。
    当大众逐渐对爆米花电影和学院派佳作审美疲劳，诺兰找到猜谜游戏作诱饵。开放的结局、复杂的结构、切换的视角，要求你不得不聚精会神，否则看完无法拿到拼图俱乐部的入场券。没有人愿意被挤下智商的高地，讨论诺兰电影成了颇具小资情调的社交货币。
    每一种文化、每一个时代都有它喜欢的感知模式和认知模式。所以它都倾向于为每个人、每件事规定一些受宠的模式。互联网和电子游戏，无疑是后现代文化中最受宠的媒介。
    深受其影响，并与之形成同构关系的诺兰谜题电影，则摇身为当前电影观众的新宠。这些以技术极客、都市青年为主体的观众，不仅熟识好莱坞商业电影的叙事模式，同时也广泛涉猎各类艺术电影。
    他们对谜题电影的密集信息和悬念欣然接受，近似于另一种电子游戏的拼杀。没有爱解谜的观众，便没有诺兰。而没有诺兰，就没有那么多的观众发现自己对解谜的潜意识渴望。
    去年长视频市场最突出的变化之一，莫过于平台间的气氛忽然融洽起来。曾经为争夺头部剧独家版权而互相抬价，甚至传出过高管互殴八卦的优爱腾芒，开始大搞联播，重点内容都不吝拿来分享。
    这种局面也延续到2020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家一起赔钱又有什么好处？
    不如建立行业联盟，有钱大家赚嘛。
    但道理是道理，到了具体项目，联播俨然成了视频网站之间暗战乃至明战的局部战场。小摩擦比以前还频繁，很难说排播机制是否影响到了一些作品的最终播出效果。
    最近一次视频网站因联播争端而直接撕上台面，是现已证明确实值得一争的《琉璃》。
    开播当天出现一个小插曲，听说该剧虽有优酷参与出品，但早在今年3月便宣布过，将于芒果tv播出，也就是优芒联播。
    估计当时双方可能是就《三千鸦杀》进行置换，后者是芒果tv重金定制、寄予厚望的剧集项目。
    优酷方的官宣文案为优酷全网独播，芒果tv官方微博直接发布一篇致歉声明，称某平台突然单方面提出解除合同，并拒绝向芒果tv交付播放介质，导致该剧无法在芒果tv与大家见面。
    相关舆论武器也马上跟进，成语“冷酷无情”与“白忙一场”又出新解。
    就在芒果tv公开喊话当晚，《琉璃》最终还是如约登陆了芒果tv，那条喊话微博也很快删掉了。视频网站就像《小时代》女孩一样，又恢复短暂的友谊。
    这番扯头花在今年并非孤例。本来用户都是那一群人，彼此也没什么彻底的差异化，你让视频网站怎么做朋友？
    只是联播的平衡居然打破得如此之快，真不愧是倍速时代？
    或许因为上半场格局已定，长视频由增量竞争转入存量竞争；又或许是受到短视频、影视寒冬、监管等外力作用，长视频平台之间一度偃旗息鼓，竞争与合作的姿态更加成熟理性。
    总而言之在当前的大环境之下，精打细算可持续，已经取代烧钱成为行业主调。
    一方面视频网站相继通过自制业务切入内容上游，不断积累话语权。甚至从两年前开始联合起来，几度联合头部制作公司进行倡议，整治行业乱象，限制明星片酬，试图通过为行业制定新规则来更好地控制内容成本。
    可今年这些举动已初见成效。爱奇艺ceo龚宇曾在一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中透露，版权剧综的价格在过去两三年一直在下降，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基本合理的阶段。之前一线演员的片酬一度高到1.5亿元以上，而现在演员片酬已经降到5000万元以下。
    另一方面跑马圈地告一段落，各家已有自己稳固的会员基础。打法也随之调整，不再为独播抢破头，而是以多种形式进行联播，分摊成本、共担风险。
    传统的联播以分摊与分销为主，前者即几家平台联合采购，出资数额也相当，共同拥有网络信息传播权。
    后者则是某个平台在掌握某剧网络信息传播权之后，再分销给其他平台。采用这些方式的多为版权剧或不那么重要的积压剧。
    行业内外都开始注意到，各平台间的头部置换越来越频繁。即平台方拿出各自的头部剧集，经过多重评估、达成合作意向之后进行版权置换。由独播转拼播，一部头部大剧会在两家或两家以上网络平台播出。
    无论是置换的剧集体量、类型，还是参与的平台数量，都上了一个台阶，更出现鹅桃优芒这样群众已经默认的搭配组合。
    前两者都是会员数过亿的综合性平台，旗鼓相当，联播卫视热剧、纯网大ip剧都能获得不错的效果，做到影响力最大化；后两者都将宝压在了女性内容的赛道上，因而可以看到经常在联播一些甜宠剧。
    平衡是如何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