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摆出一副也不强求她的样子,自顾自地靠着床边,灰溜溜地将自己的身子蜷成婴儿状,背过脸显得可怜兮兮的。
天晓得为什么,僵直地站了几秒钟的她到底还是妥协了,乖乖地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倾斜着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许和风这些年虽然变了许多,但心思倒还是单纯得如小孩一样,说抱就真的只是抱,干干净净。
他嫌她动作太轻,一边忍着胃疼,一边主动加重了拥抱的力度,嗓音懒洋洋地传进她的耳朵:“害哪门子羞啊你。小夏,你晓得吗,我们都是普通人,虽然还很年轻,但是这辈子的拥抱终究是很有限的,经历一次,也就少了一次。所以啊我总是记住,每一次拥抱都要用力嘛。你从前可是女侠啊,是游泳健将,小时候揍我那么多,也没见你害羞过嘛……三,二,一,好啦,我的胃不疼了。”
她喜欢听他缓缓说话的声音,很认真,很安宁,总是能不知不觉地让她从如今麻木茫然的生活里找回一些安全感。
在加国的这两年,多少次她想哭拼命咬着嘴唇的时候,他都浑然不知,他很忙,他在远远地追逐他越来越见得到影子的理想。因此,这个久违的拥抱似乎来得有一点迟了,但毕竟终究是来了,她觉得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的手臂线条清晰分明,身体也比她宽得多,足以将她的身体轻轻松松地圈起来。他永远都是洁净的,不,准确说来,是过分洁净,让小夏总是傻乎乎地担心,自己靠近他,会不会弄脏了他。从小他的皮肤就细腻得看不到任何毛孔,每一根头发都清清爽爽,似乎汗水与油脂都是与他无关的东西,这点从过去到如今都没有变过。
也正因为这样,小夏不止一次自卑又挫败地猜测,会不会和风不肯与她接吻,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那个童年阴影,而是因为这是他不可侵犯的洁癖的一部分呢?一定是这样,他身上带着站在世界中央的骄傲,他的想法总是一旦出现便笃定如铁,谁也休想争辩,谁也无法改变,显然,他压根就不想与她发展到那一步。
一定是这样。
“想什么呢?小夏你真是改不掉的爱走神,小时候我给你补习功课,你就自顾自地转着铅笔神游山林,不一会儿就游得没了人影。居然连我要抱一抱你,你都要走神。快点,听话。”
说着,和风默默将加在她身上的力道放得更重了一点。她的脸被不由分说地闷在他脖子后领子边缘的一小块皮肤上,那种滑腻与粗粝并存的男孩特有的触感,结实又温暖,甚至让她忍不住感到晕眩,不舍得就此松开了。
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情绪恍惚地松开,盯着他心满意足地笑。她想,这家伙的胃疼一定还在吧,这招果然是没用的,不过……这至少能让他开心一点吧。于是她站起身,细心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之后,就一边出去一边淡淡地说:“得了,这下你也得逞了,喝点热水等等我,我去行李箱里给你找药去。”
谁知许和风忍不住温柔地笑了笑,悄悄从口袋里取出几颗胶囊,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瞧,你又天真了。我从小就总是胃疼,当然不会忘了带药啦。”
她站在原地,狠狠瞪着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牙齿直打战:“浑蛋!把拥抱还给我!”
他仰头用热水服下药,很快身体就恢复了舒服,转而惬意地半躺在枕头上,坏笑着朝她张开了两只手臂:“还给你就还给你,来吧,千万别客气。”
她也终于被他的这股厚脸皮的劲儿给逗笑了,弯起眼角望着他,嗓音变得很温柔,很缓慢:“我也回房间了。早点睡吧,许大老板,明早我们的船就要抵达北海道啰。”
“什么许老板啊,叫我和风。”他轻轻地佯装责备的口吻。
“好,听你的。和风,晚安。”
“那……就叫我‘和风思密达’吧,哈哈。”他忍不住狡猾地和她半开玩笑道。
“滚,得寸进尺,赶紧睡吧你!”她潇洒地撂下这最后一句,就大步流星地推门出去了。
【第十六章】
总有深吻似雪霜
{ 一切都未经排演,每个细节却都恰到好处,完美无瑕得像个她连碰都不敢碰的白日梦。 }
在室兰的港口下了船,还是阳光明媚的温暖天气,谁知当许和风他们刚刚租下了一辆越野车,也上了高速,一起兴致高昂地朝着北海道最好的滑雪圣地富良野开去时,大雪就像是不期而遇的老朋友一般,铺天盖地而下,气温也陡然飕飕地降了下来,一直到黄昏都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雪落无声,无论是车窗内还是外面的空旷四周,一时间都安静极了。
渐渐地,高速两旁的积雪因为无人清理而越堆越高,快要与遥远的茫茫雪山混在一块了。
虽然这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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