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自己浅浅的青色小胡楂,喉咙深处却悄无声息地哽住了,短短一瞬间里,连话都说不出来。
“江宁,你怎么了,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她疑惑地嘟哝了一句。
“没事啦,”他耸了耸肩,渐渐回过神来,露出牙齿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就轻轻拍了拍小夏的肩膀说,“我大概晚上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一下洗手间。来,我房间钥匙给你拿着,我去去就来。”
独自进了船舱走廊尽头的男士洗手间之后,孙江宁还没来得及站到水池边,让自己为了刚才小夏那么冷不丁的一句“生日快乐”而好好愣愣神,整理清楚自己的心思,就一眼瞧见了靠着墙一声不吭地颓坐着的许和风。
“哟,许天才,一个人坐在这儿听了多久了?”孙江宁淡淡地蹲下身子,目光不咸不淡地与许和风保持齐平。
许和风一时间看不出他的立场与意图,只是闷闷地笑着答:“也没有多久,不过该听到的也都在无意之中听到了,小夏对你说的那句生日快乐,真是温暖得不像话啊,连我都没感受过呢。”
孙江宁当然听得出他话里这幼稚的酸劲儿,但那一瞬间他不知不觉竟然很羡慕和风与小夏之间这种由来已久的若即若离。虽然他们枉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用来互相捉弄,互相较劲,幼稚得如同两个斗来斗去不肯先认输的小狮子,但两个人的心始终离得不远。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两个人都舍不得真正松手,其实除却那些不足挂齿的互相伤害,小打小闹之外,千军万马都无法让他们相忘于江湖。
“啧啧,许天才,你恐怕……是还没有搞清楚我究竟是敌是友吧?”孙江宁深深一笑。
“我没有搞清楚?你究竟是敌是友,是人是鬼,恐怕……连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吧。”或许是出于莫名的直觉,也或许是这一整晚他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总之和风就这样极不友好地回了一句。
“那不如……就换我来问问你吧。”孙江宁的脸上毫无动怒的痕迹,整个人反而显得极为平静,不急不缓地迎上和风充满质疑的目光,游刃有余地笑着开腔,“你那么聪明,就不妨想一想,在多伦多这两年,你和小夏分开的时光占多数,她也一度难受地想要彻底疏远你。相反,这些日子里,每天给她送早餐的人,等她放学的人,为她收拾出租屋的人,偶尔替生理期的她在午夜挨家挨户送报纸的人,下雨天到教室里给她送伞的人,晚上怕她一个人吃饭会孤单而故意抱着好几个热腾腾的便当盒,去她家笑嘻嘻地吃饭蹭电视节目看的人,通通都是我。而你呢?”
他不依不饶地问他:“而你呢?”
话音就此戛然而止,和风的心忽而微微一冷,又敏感地猛然收缩,有些不是滋味。他努力背过脸闭上双眼,搜索脑海,竟然真的答不出来。在小夏放弃游泳之后追随他去了寒冷的加拿大的这两年艰难时光里,他为她做了什么?
是的,他想说,他每天睡前都想念她;他为了她独来独往,和因为眼盲而被排挤的高中时代不同,如今的他通身光辉,天晓得有多少姑娘或安静或张扬地恋慕他,但无论收到多少情书,他都不和任何女生恋爱……但说到底,这样百无一用的狗屁独角戏,和小夏有什么关系呢?能为小夏举步维艰的留学生活带来什么慰藉呢?
什么都没有。
和风恍然深知,这些小夏生命里他不该缺席的时光,他都已经缺席了。
不等和风艰难地开口,孙江宁便自顾自地讲起来,一字一顿,尖锐极了:“你忙死了,忙着考高分,忙着在实验室做研究,忙着结识有名望的教授,忙着在全多伦多的演讲大赛上赢得满堂喝彩……忙得像一只飞速旋转的陀螺,越转越高,越转越远。如果我真的有心插足的话,她那么多脆弱的时刻,那么多防备单薄的瞬间,我早就可以下手!但是我没有啊,我这人虽然瞧着一肚子坏水,但对于小夏,我一直都很遵守游戏规则,从来都没有超出一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许和风有些不知所措地板着脸,沉默以对。
“哈哈,还真是有趣。你又不知道,你果然是除了考试学习赚钱,什么都不知道啊。好吧,那继续由我来告诉你!”
孙江宁一时间感到所有的声音都在他的脑海里混乱地打转,原本他只是要拿这两个苦涩恋人的关系当作达成他最终目标的一个跳板罢了,可是如今,孙江宁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入戏太深了,甚至已经开始能感同身受小夏心底复杂的钝痛,以及和风的矛盾与茫然……
怔怔地愣了数秒钟之后,孙江宁盯着和风那双写着想要知道答案的疲惫双眼,终究还是淡淡地如实告诉他:“因为我还没长大的那些岁月就混世好久好久了,我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擅长读懂别人不肯说的心事。我晓得,就算我出手,得手的概率也毫无疑问是百分之零。齐小夏太依赖你,以至于你不在的时候,她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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