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可以稍微过得轻松一点了。
况且,孙江宁的生日就快要来了,虽然孙江宁每天不辞辛苦地来给她送早饭都只字未提这件事,但她总觉得离家这么远,若连她都不留心这个日子,又指望谁给他过生日呢。小夏细心地注意过,他的笔记本电脑很旧很旧了,三天两头出问题,送修已是家常便饭,于是她默默计划着打工挣了钱,就给他换一台新的Mac Book。
之前每天午夜送报的时候,她曾有意无意地注意到报纸里总有整版密密麻麻的招工启示,于是当即下楼买了一份。一片黑压压的英文启事之中,她第一眼就好奇地注意到了有一个是全中文的小框框,赫然写着招小伙伴一名。
是的,没错,她瞪大眼睛凑近盯着报纸看了三遍,才确认上面写的是“小伙伴”三个字!而且这份月薪颇高的工作,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求一、脾气好,二、勤快乐观,三、是女的。
真难得,小夏同学刚好通通满足。
她第一反应就是对方了不得也就是那些华裔富足家庭的小公子哥,他们的父母大多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来加拿大打拼的,如今都已混得风生水起。他们从小被宠坏,自然就比较古怪,不愁吃穿,也玩够了在加国的冬天里司空见惯的冰球啊滑雪啊,变着法子使唤人罢了。她想,应该也就是像个老老实实的小助理一样,跑跑腿的活儿吧,送衣服去干洗店啦,买杯热拿铁啦……
于是,她摸出手机,按照上面的号码打过去。
一听到那头从容又礼貌地传过来一声“喂”,她就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嗓音她太过于熟悉,虽然这家伙为了混淆视听故意用低沉的口吻开腔,她依旧不用认真分辨都听得出来。
这雇主不是别人,正是许和风。
张大嘴惊讶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牙切齿地将整个事情猜了个差不离儿,心底忽然有种被捉弄的感觉,于是大义凛然地哼了一声,气急败坏地准备挂电话:“对不起,我打错了。”
“别这样啊,小夏!”他虽然聪明,面对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孩子气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也顾不上自己的预谋露馅了。
“待在电话旁边守株待兔,只为了逗我,许天才,你就这么闲吗?”
谁知他出奇好脾气地嘿嘿一笑,竟然厚着脸皮大大咧咧地答道:“对啊,闲得要命。天寒地冻的,我一个人门都懒得出,所以才要招聘一个小伙伴啊。”
他当然没有告诉小夏,这是在恋爱方面经验老到的孙江宁同学亲自指点他的。那一晚在街灯下,其实他的心里话都已经涌到嗓子眼了,偏偏这个犟脾气的齐小夏用一句强硬的“晚安”将他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一下子打回了原形。
所以,这一次和风选择主动出击,用孙军师的话来说就是,女孩子的拒绝都是假装的,只要你脸皮够厚,下手够狠,就会一路势如破竹,压根没有攻不下的城池啊!
和风并不贪心,也没有孙江宁那么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他只是单纯地想让小夏回到他身旁,他也愿意为了这个心愿去改变自己沉默别扭的性格。
电话那头的齐小夏攥着手机,沉默了很久,最终竟茫然地微微一笑,小声告诉和风:“好,说定啰,这个工作我接了。”
“太棒了!一言为定,驷马难追啊!齐小夏,你要是到时候敢临阵脱逃,就是违约噢,我要罚你钱的!”
小夏听得出来,和风在那头高兴得像个愿望得逞的大男孩,瞬间就没了约克大学准高才生的沉稳模样。
隔着这么久以来的疏离,重新回到他身旁,像少年时代那样和他形影不离,尤其是在经历了居酒屋那晚他背着她回家的尴尬之后……想到这些,她心底并不是没有退却,但经过这一年半没有父母可以依靠的北美留学生活,她并非是一点都没有成长的。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大都市,离家的移民千千万万,她渺小得就像一只蚂蚁。在这里,骄傲不值钱,一味地任性也换不来薪水,毕竟今天的许和风不再是那个除了她就一无所有的单薄少年了,毕竟他给出的酬劳,比在多伦多大部分的汉堡店洗盘子到深夜的苦力工作,还要高出两三倍。
她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旧事重提。
只当这是一次平平常常的打工,认真勤快地做好他吩咐自己的事,扪心自问对得起这份薪水就行了。
此外,更让她哭笑不得的一件事是,在她就要正式开始去许和风住所打工的前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又不知道在这里还能和谁说一说自己心里的仓皇与担心,于是索性打了个电话给孙江宁。
恰好孙江宁也真的没有睡,大概又在熬夜打游戏吧。听到她嗓音疲倦地说自己失眠了,他二话不说,飞快地穿上运动鞋就出了门:“治疗失眠啊,那你算是找对医生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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