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边上,翻过了一个小山包,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算好好切磋一番。
太叔长乐手中握枪,说道:“说好了啊,今天不许跑,只许接招。”
独孤涅拿着短棍在左手掌上敲啊敲的,胸有成竹地说道:“行,来吧。”
太叔长乐第一招,还是用的“龙潜于海”,独孤涅使出了“四海枯”,对了上去。这一次,比起上次,要用得更加放心大胆,有了战劲的覆盖,顿时觉得大有不同。
太叔长乐只觉得对方那跟短棍上的力道极为庞大,仅仅是牵引之力,便让自己的木枪仿佛要脱手一般。心知不敌,虽是好奇,也只能变招“尸居龙见”突刺过去。
独孤涅这次没有选择闪躲,在太叔长乐变招的第一时间,仍然是以“四海枯”,直接将太叔长乐这一招牵引到了一旁。太叔长乐扑了个空,惊道:“怎么可能?”
太叔长乐又使出“痛饮黄龙”,独孤涅从从容容地以“四海枯”的引水之力,将枪劲一道一道尽数卸下。太叔长乐心中不服,变招“破云现龙”,招式未发,独孤涅却已经一棍打在了太叔长乐的枪杆之上,用的正是“四海枯”的断流之力。同时借力将短棍弹起,扫向了太叔长乐的额头,停在了相隔一寸的位置。
太叔长乐伸手推开了黑蟒纹木棍,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你竟然这么强?”
独孤涅笑道:“昨天有了些提升。”
太叔长乐低头思索,良久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今天不打了,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招,等我研究研究再来。”
独孤涅道:“好,那我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先送我回去!”太叔长乐不满地说道。
“凭什么?”独孤涅也不甘示弱。
“请你吃好吃的。”太叔长乐脸上的表情贱贱的,他可记得独孤涅昨天吃冰糖葫芦时,那幸福的表情,嗯,还有点恶心。
“这……不!别想诱惑我!”独孤涅犹豫一下,控制住了自己。
“哎呀,我就是想和你多聊聊。”太叔长乐说道。
“那你可以送我回家啊!”独孤涅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佩服自己的机智。
太叔长乐争辩道:“我没你那么好的轻功,回来麻烦!”
“瞎说,我听夫子们讲了,你的‘云起龙骧’也是很厉害的。”
太叔长乐这倒是没反驳,道:“那是自然。”沉吟了一下,又说道:“这样吧,咱们打个赌。谁输了送对方回家!”
独孤涅觉得这法子倒是公平,问道:“怎么赌?”
太叔长乐将木枪负回背后,又拿出了一文钱,摆在手心,道:“你看,咱们这铜钱,正面有字‘安居乐业’,反面没字。咱们就猜正反!”
“好!”
太叔长乐右手将钱一抛,左手手背接住,右手盖了上去。问道:“正还是反?”
独孤涅自己都没想到,刚才竟然看得清楚,不及深思,道了一声:“正!”心中暗想,这就是仙道的厉害么?
太叔长乐右手挡着,看了看手中的铜钱,对着独孤涅贼笑,道:“好,你输了!”右手猛地拿开,左手背上那个方孔铜钱上,“安居乐业”四个小字清清楚楚。
独孤涅正欲说话,太叔长乐抢道:“不许耍赖啊,我赢了!”
独孤涅又欲开口,太叔长乐又抢道:“你猜反,现在是正,怎么样?你不会是要耍赖吧?”太叔长乐说完,笑着看着独孤涅。
独孤涅忍不住笑,太叔长乐就那样看着他,道:“走吧,送我回家。”
独孤涅笑着骂道:“太不要脸了,我说的是正!”
太叔长乐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一字一顿地叫道:“独孤涅!”脸上的笑意也藏不住,又道:“你居然耍赖!你也太不要脸了!”
独孤涅被他那样子逗得笑弯了腰,道:“你别装了,谁说的男人就要说话算话?”
太叔长乐还是止不住笑意,道:“你别以为老子,老子笑就是心虚,老子其实,很生气。”
独孤涅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突然,太叔长乐扑向了独孤涅,右手从背后扣住了独孤涅的脖子,拖曳着独孤涅往前走。
独孤涅感觉到脖子上一阵痛传来,笑骂道:“轻点。”只得抬腿跟着走起来。
太叔长乐道:“谁让你耍赖的,你不送我回家,我就这么拽着你和我走回家。”边说还边把独孤涅扶正了。
独孤涅笑得还没缓过气,心知轻易是挣不脱了,又道:“别用力啊,你一会儿给我弄伤了!”感觉到太叔长乐稍微放松了点,独孤涅也不敢乱来,要是伤了彼此,就不好笑了,便道:“那这样吧,给你一次耍赖的机会,再来一次。这次你别耍赖了啊!”
太叔长乐想了想,放开了独孤涅,道:“好!”
独孤涅摇了摇脖子,噼里啪啦响了几下,说道:“这次你别耍赖啊,我盯着呢!”
太叔长乐正又将铜钱一抛,右手打开,自己先看了一眼铜钱的正反,才将双手拿到了独孤涅的面前。
独孤涅字正腔圆地说道:“正!”说完了便盯着太叔长乐的眼睛。太叔长乐眼中仿佛冒出金光一样,咧着嘴,胜券在握的样子,哈哈一笑,又问道:“你说清楚,猜的是什么?”
独孤涅盯着太叔长乐的手,道:“正,就是正,别耍花样啊,手拿开!”
太叔长乐突然收起笑容,将手背到了身后。独孤涅指着太叔长乐,道:“你……”。
太叔长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是我输了,上次你耍了赖,我们一人一次。再来一次!”
孤独涅脸都笑烂了,弯腰跺脚,边笑边骂:“太不要脸了。”
“好了好了,来来来,这次谁都不许耍赖了!”太叔长乐还是一脸正经的样子。
独孤涅心中无奈,偏着头打趣地看着太叔长乐,道:“居然有这么幼稚的人呢!行,最后一次!”
太叔长乐摆弄好,自己也没看一眼,就道:“猜!”
“正!”独孤涅坚定地说道,“打开,别想赖哈!”
太叔长乐用力地抬起右手,左手背上,那个铜钱上,还是有“安居乐业”四个字,独孤涅大笑起来。
没等独孤涅说话,太叔长乐直接将铜钱一甩,扔得远远的,转身便走。
独孤涅叫道:“欸,是你耍赖欸,你还生气啦?”说完赶紧去找到了那枚铜钱,再看太叔长乐,已经走得远了。
独孤涅也不生气,将铜钱揣了起来,往家里走去,越想越好笑。路上没什么人,小孩儿心性便显现了出来,一蹦一跳地,时不时还挥舞两下拳脚和短棍,甚是开心。
蹦蹦跳跳走了一会儿,又觉得该早点回去了,沙袋略有点松,便蹲下来紧了紧,然后开始发足狂奔,跑回了家里。
到家时,隐约听见王霄叫了自己一声,心道,吃过饭倒是可以找他们玩一会儿。
第二天,独孤涅在武课上,和张瀚海进行了一次切磋。两人正面斗了好半天,竟然打了个平手。当然,独孤涅用的是以柔克刚的“四海枯”来和张瀚海周旋。但是这已经足够让张瀚海震惊不已了。而张瀚海自然是没有使用六月考最后一轮切磋中那一招,独孤涅也没有去问,担心他到时候又说:“我教你啊?”
放学时,太叔长乐已经在门口等着独孤涅了,一碰面,太叔长乐就给了独孤涅肩头一拳,虽然没用上内劲,但独孤涅还是吃痛,问道:“你干嘛?”
太叔长乐骂骂咧咧地说道:“干嘛?老子打死你个小兔崽子的心都有了。”
独孤涅莫名其妙,道:“我哪惹你了?”
太叔长乐手又勾上了独孤涅的脖子,架着独孤涅一边走,一边说道:“昨天你个傻狍子,和我分开走了以后,老子就想从后面找个机会扣住你,再架着你送我回家。”
“啊?”独孤涅对此一无所知。
又听太叔长乐说道:“老子看你在路上蹦啊跳啊,傻得那鬼样子,逗得老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每次想扑上来,又笑得提不起气,想着等你再走一会儿,放松警惕了老子再来弄你,走得越远你越要叫苦。越想老子就越开心,结果看你突然蹲下来,老子还担心你发现我,赶紧也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怕你看到。正在笑,回头一看,突然看到你这小兔崽子没命地跑!”
独孤涅身体抖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太叔长乐接着说道:“老子一路追到你家,都没追上你,喊了你一声,你也没答应,老子才自己走回去了。你个贱东西,你发现了也好歹给我打个招呼啊。”
独孤涅一边笑,一边说:“我,我,哈哈,我根本不知道啊!”
太叔长乐怒道:“那你跑什么?”
独孤涅笑道:“我是想着回家别太晚了,我一般回家路上都是练轻功的!”
太叔长乐顿时没了言语,只能手上用力,勒了独孤涅几下,听见独孤涅叫疼,这才作罢。
突然,太叔长乐仿佛察觉了什么,往后看去。
放学回家的学生很多,和自己顺路也没什么奇怪,但是,远处,跟过来的几个人,太叔长乐认识。
前天遇到的青冥帮那一伙人。
独孤涅顺着太叔长乐看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骆星、柳亦杉、步越、赖川、严峰,还有前天动了手的两个学长。仔细看了看,慕容若和那天没出手的三个学长,没在。
太叔长乐回过身,道:“别看了,走我们的,看他们想干嘛。”
独孤涅心里打鼓,刚才玩笑的开心瞬间全无,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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