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窈伤了手,原本打算月初回家的陆听棉就退掉机票留在学校照顾邢窈,她养了半个月手腕才勉强可以活动,但还是拿不了太重的东西。
假期只过去一半,学校没什么人,很清净,昨晚下了场雨,宿舍楼下散了一大片的梧桐叶,雨滴落进地面积水,荡开一圈一圈的波纹。
邢窈站在阳台上,陆听棉接完电话往外瞟了眼,看到空气里飘着的白烟就要骂邢窈,可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雨势渐大,邢窈灭了烟回屋,她喉咙有些哑,“沉烬要过来?”
“你听见了?”陆听棉倒了杯水给她,“他晚上八点的飞机,一起吃顿饭?”
邢窈点头,没再说话了。
陆听棉是大导演陆川的女儿,沉烬是最年轻的影后慕瓷的儿子,两人青梅竹马,但陆听棉高考志愿报了南城的大学变成异地,邢窈高中那些同学散了一对又一对,也就他们俩还在一起。
晚上六点多,陆听棉先去机场,邢窈出门前还是照常往家里打了通电话。
沉烬在南城有朋友,晚饭后约了个酒局,邢窈都认识,就没拒绝。
医院科室来了几个新员工,都刚毕业,领导组织大家聚餐,秦谨之四点出的手术室,只空腹喝了两杯酒,胃就有些不舒服。
“前方叁点钟方向,穿黑色衣服,”胳膊被身边的同事推了一下,秦谨之抬头看过去。
有人求婚,气氛高涨,周围热闹嘈杂,秦谨之隔着人群看到了坐在一群男人中间的邢窈。
离她最近的那个手臂搭在她肩上,正低头跟她说着什么。
“还记得吧,就是上个月在‘渡口’跳舞那姑娘。”
其实在秦家之前,秦谨之就见过邢窈。
‘渡口’是南城最大的一家酒吧,那天,秦谨之刚回国,科室同事给他接风,中途传来阵阵高昂的尖叫声,大厅围满了人,秦谨之被堵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全场目光的焦点。
“现在是我病人,说起来也巧,她手腕脱臼了,半夜一个人去的医院,那天我值夜班,”旁边的同事刚才还在找借口要提前走,现在却半句不提走的话,并且有点想去那桌打招呼,秦谨之收回视线,擦了擦手背的酒渍。
邢窈虽然醉了,但还没到人畜不分的程度,她倾身向前,借着拿酒杯的动作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男人的触碰,起身跟医生打招呼。
她只去了一次医院,其实没记住医生的脸,对方记得她,周围太吵,她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秦谨之。
陆听棉从洗手间回来,余光瞥到男人的侧脸,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邢窈。
“窈窈……”
“嗯?”
“你……”陆听棉欲言又止。
邢窈从小就不爱笑,越长大气质越清冷,陆听棉觉得她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你高攀不起。
唯独那一人特殊。
她不知道她此时看秦谨之的眼神有多令人心动。
“刚才那医生说喝酒不好,你手疼不疼啊,我和沉烬先送你回宿舍。”
“你们先走,”邢窈垂眸,揉了揉手腕,“不用管我。”
……
二十分钟后。
秦谨之走出酒吧,在转角停下脚步,几步远外的路灯下站着邢窈,晚风吹动她散落的长发和飘逸的裙摆,她轻轻笑开。
“秦医生,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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