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刺耳的刹车声。
苏野很费解,车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发挥优秀的制动功能,平稳停下。
二人像枪战片里的特工,在车子“爆炸”的刹那,扑向了对面的绿化带。
然而,
没有“砰”,
也没有“轰”,
它就那样着着,
温柔的化成灰烬…
“哎呀呀!啧啧啧啧…”
灯儿拍了拍屁股,走到遗骸前,看着漫天飞舞的灰屑,摇头嘀咕:“莫得意思,这车也太破咯!”
苏野抽了下嘴角。
300匹马力,6缸涡轮增压,max顶级音响,就这么“哗哗”两下没了?
能被火星子点着,只能说,
这是辆纸车。
灯儿哥怎么能开纸车?
苏野匪夷所思。
“小爷,车没了,咱打的去吧!”灯儿很快从难过中缓过气,冲苏野明媚一笑。
“灯儿哥,你为啥能开纸车?”
“哦?”灯儿愣了一下,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苏野,似乎他问的这问题比那纸车更奇怪。
“小爷你……”灯儿挠了挠头,反问:“小爷来川都多些日子了?”
“整七天,怎么了?”
“不应该啊?”灯儿疑惑更浓。
“我这七天都在屋子里蹲着,闭关。”
“吼…怪不得。”灯儿笑了笑,轻松道:“没啥奇怪的,小爷您到夜里自然就知道了。”
“夜里?”
苏野皱起眉头,为什么现在不说,非要等到夜里。
苏家的夜晚,和平常不一样么?
眼下这现象三两句也解释不清,苏野没继续追问,揣着疑惑打算晚上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两人来到家具城,苏野从网上搜了一些夜总会的装修图片,按上面的家具摆件一一对着订购。
这一逛就是一天,两人累的口干舌燥,蹲在楼下灌汽水。
“灯儿哥,咱今儿所有东西打白条没事么?”
“海呦,小爷您放心,这点钱三爷出得起。”
“还这点钱?!”苏野吸了口气,方才逛的时候自己偷偷算了笔账。
光电子设备预算就接近六七十万,再加上沙发茶几,灯具餐碟杂七杂八的碎东西,没一百个根本挡不住。
把四层阁楼打造成包厢,总得花钱吧。现在夜总会都是轻奢风格,高端点走欧式轻奢路线,这整栋楼改水改电,装修下来还不得三四百个?
“啧啧…”
苏野喃喃摇头,“想不到三叔这么有钱。”
“呵呵,等小爷开张了一样,咱回吧。”
“嘿嘿。”
两人打了个车原路返回,到步行街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路灯亮起。
沿街的早餐店和几个修理铺关了门,火锅店和棋牌室的生意一如既往爆满。
店门口支起桌椅,眨眼间成了个小夜市。人群一拥而上,霎时间热闹起来。
看着大伙忙碌赚钱的身影,苏野心里蠢蠢欲动。
“灯儿哥,走去我店里瞧瞧。”
“要得!”
走了十来分钟,一路上尽是打招呼的,“小爷”长,“小爷”短,叫的苏野吃了蜜一样。
“小爷,你等哈,我去找三爷拿钥匙。”
“嗯。”
灯儿走后,苏野看了下时间,还有三分钟气流就回满了。
眼下自己的感知范围只有屋子大小,也就是三十平左右,一口气还感知不了整条街。
苏野步伐缓慢,顺着街道,边走边感知起来。
“十六…二十五…四十八…六十一…”
“一共七十七个人,四百九十二个粽子。”
“呼……还等什么?”
睁开眼,红色气流如章鱼爪四散而开,径直伸向人群。
耳边“啵啵”声不停,条条信息涌进脑海。
十五分钟后,苏野抹了把额头的汗,“连三分之一都没触碰完气流就用光了。”
“这一阶果然是太弱了啊。”
抱怨了一句,折回到店门口找了个地儿开始炼化。
经历过多次的提炼,苏野对这种操作已经轻车熟路,就是太消耗精神。
当苏野将收集到的蓝粽子全部提炼完后,浑身湿透了,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疲惫。
休息了一会,苏野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一个贴着红色标签,且设置了密码权限的文档。
文档里记载着上午他发现的那四个有价值的秘密,
“股票,偷油,金子,纵火犯。”
苏野点着屏幕,在下面继续增加了三个:
“项目经理,凤云集团用自己账户洗黑钱,买短期理财狂赚六十万。”
“单亲妈妈,女儿因猫脸十五年没出过门。”
“东山坡赵家村,每天夜里都能听到诡异的脚步声…”
苏野合上手机,琢磨起来。
“自己触碰到的蓝粽子可以化成能量提炼,如果自己把蓝粽子的秘密解决了呢?会不会产生额外的能量?”
眼下爷爷不在。魂殇决的功法只能靠自己琢磨,找几个秘密解决一下试试看,万一真的有惊喜呢?
苏野总结了一下,目前收集到的秘密分为三大类。
第一种,陈述句:“某人做了某件事”。
这种秘密很常见,通常是叙述自己在某一天,或者某个时间段做了什么事。
“如果揭穿,或者自己知道秘密后,跟着一起操作,分一杯羹,是不是相当于触碰到了某个点?这个秘密就不在是秘密。”
“操作一次,看看体内的能量是否会发生变化。”
苏野脑子里已经想着如何给自己设计任务。
第二种秘密,一般是否定句。
比如张驰的那句:谁都不知道,两年前我杀死了自己的…
苏野叹了口气,当初自己在蛊魂殿当着众人揭穿过他,可惜那会自己没有学习魂殇决,否则应该能察觉体内能量的变化。
第三种粽子,是疑问句。
舞宝儿,我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还活着?
对她而言,死而复活是个疑惑,当疑惑说不出口时,也就变成了秘密。
“舞宝儿现在还没苏醒,自己可以在她醒来后第一时间过去,把她的秘密解开!”
“这样不仅可以探测自己体内的变化,也可以防止铲叔先一步告诉她一切后,秘密自动消失的局面。”
“嗯,就拿舞宝儿试一试。”
苏野暗暗点头。
灯儿红着脸跑了过来,叼着烟,打着嗝儿。
“嘿嘿,不好意思小爷,被三爷按桌上灌了点儿。”
“没事。”苏野笑笑。
“我把今儿的账给三爷报了,三爷说你花钱太…太…嗝儿…”
“太凶了?”苏野扁了下嘴。
灯儿拍了拍胸口,好几秒才顺过气儿,“太抠了!”
“这还抠?”
“可不是,三爷还说,从前苏家的账都是老吴管的,眼下吴叔年纪也大了,正好前几天给你去学校报名,唐小姐报的财务会计,以后就让唐小姐管账。
嘿嘿,小爷,这唐睿小姐您可是熟人,三爷吩咐,差多少你给人吱个声就成。”
苏野一拍大腿,“此话当真?”
“三爷没喝多。”灯儿飞了个眉毛。
苏野感到心里一颗糖丸瞬间爆炸,每一个细胞都甜甜蜜蜜。
“那唐睿人呢?我这店开支不小,得好好聊聊。”
“唐小姐和老吴理账去了,估摸着这几天都要忙。”
苏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想了想,给唐睿发了条信息:
“这几天…辛苦你了。”
很快,唐睿回过来,发了个小光头叹气的表情,加了一句,
“还以为你忘了我。”
苏野一听,这浓浓的小情绪啊,连忙回复,
“怎么会?晚上请你吃饭。”
“不了,晚上加班,苏家的账可多了。”
“额……那欠着,注意休息。”
“嗯。”
合上手机,苏野接着问,“灯儿哥,那柒瞳安排了啥活儿?”
“柒瞳?”灯儿想了想,“就是刚才和我划拳那女的?她好像没啥活儿吧?”
苏野耷拉着眼皮,“行吧…她最好没啥活,走吧,进店瞅瞅。”
走到门口,灯儿“哗啦”一声拉起卷帘门,刚掏出钥匙,却发现里面竟然有人?
两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只见地上堆满了板材,沙子,水泥,日丰管杂七杂八的东西,十余个身影忙碌穿梭着。
灯儿眼尖,一眼瞅见个熟人,“老张?老张!”
“呦!”
一个头戴小白帽,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这不是灯儿嘛?”
“嘿嘿,这活儿交给您了哇?”
“可不是!”老张叹了口气,“三爷叫了车,连夜把我从被窝里拽过来,我媳妇还没搂上呢,就跑这来抱沙子,你说说,欸…已经弄了一个星期了。”
“辛苦辛苦!”灯儿摸了根烟给老张点上:“介绍一下,这是苏家长孙,苏小爷。”
“小爷,这是老张,咱苏家的店都是人装修的,实在人。”
苏野“哦”了一声,点头道:“张叔好。”
老张嘬了口烟,“真是年轻哇,苏家前途无量。”
“呵呵…”苏野尴尬的笑了一声,这马屁拍的有些僵硬。
“小爷,您来的正好,这四层有什么打算,具体给我说说。”
“好,有图纸么?”
“有。”
三人来到一个小房子,灯儿从川菜馆要了些酒菜,吆喝干活的兄弟们先停下,吃点喝点。
苏野拿着图纸看了一会,又翻出手机,过了片刻,点头说,
“张叔,就这么弄吧。
这楼一共四层,每层1200平,算比较大的了。
第一层弄成慢摇吧。
蹦迪知道吧?
上面一个舞台,四周以弧形安置些散台。越靠中心位置越大,装修越好,到时候收费越高。
这个慢摇吧对隔音和灯光要求极高,蹦台要安全,最好再给我一个升降玻璃室,让dj在里面蹲着。
慢摇吧人多,过道要设计合理,避免不必要的行走摩擦。
二楼给我设计成ktv,左手边清一色小包和中包,要主题风格,最好年轻化,什么“恋爱主题”,“闺蜜主题”,“火影海贼”主题,“英雄联盟”主题都可以。
右手边要大包,一律美式轻奢风格,要推开门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奢侈,华丽,高端。
内置卫生间,茶房,让人一进门就出现幻觉,自己就是皇帝。
这样的包厢门牌号就用“666”,“888”,“999”之类。
然后是三楼,给我弄成洗浴按摩中心。
男女混浴,按摩室要独立正规,灯光可以迷离些,地上铺上地毯。
浴池要设计时尚一些,大浴池里放一些水疗按摩椅,桑拿房和汗蒸房必须要有,地砖吸水性要好。
再独立出几个小泡池,可以标注“美容浴”,“红酒浴”,“养颜浴”等等,把功效写在上面。
场中央给我设计个水上乐园,要抓眼球,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温馨场面。
你说爸爸上了一天班那么辛苦,晚上还要带孩子来水上乐园玩,多感人是吧。
最后,第四层。
清一色酒店客房,北欧简约风格。
爸爸带孩子玩累了,不想回,总得找地方睡觉吧。
整几个桃心水床,秋千,完事儿弄点小玩具,孩子都喜欢这些。”
苏野一口气说完,打开雪碧喝了起来。
老张擦着额头,汗不停流。
“张哥,以上是我初步想法,具体的咱可以商量,我这有些图片,加微信发给您。”
“嗯好。”
张哥掏出手机,加了微信,点头道,“这样大改,难倒是不难,就是时间有些紧。”
“三叔给你限期了?”
“可不是!”老张扔下手机,埋怨说,“安排一个月后必须营业。”
“靠!一个月?!我还想着等明年呢,那甲醛味都跑不掉能开张么?”
“欸…”
老张叹了口气,“要不三爷为啥找我呢?不瞒小爷,您这钱我打心眼里想赚。干了二十年装修,也自认为赚这钱不亏。您是不知道,我们干活不分白天黑夜,人多。这一批干完,下一批接着进,工程一刻都不会耽误。
所以一个月将将够,唯一一点就是,就算用环保材料甲醛多少还是有点,小爷开业前空几天就成。”
“厉害了啊!”苏野满眼佩服,“一个月能装修完,了不起!”
老张笑着摆手,“这算啥,前几年你三叔东面的地征购,第二天拆迁办就要来,你三叔摸着黑找我,硬是一晚上在空地上盖了一个村出来。
结果第二天人家一摸一个巴掌印,水泥都没干呢。
顾及三爷在这片招子亮,也就没说啥。”
“噗…”
苏野摇头,“行吧,那就辛苦张哥了。”
“不辛苦,就吃这口饭的,材料自家厂子里都有,那小爷,您忙着,我得赶紧找人设计去了。”
“好嘞好嘞。”
苏野送走张哥,走出门外看着楼,满眼惆怅。
第一次干活,这要操心的事还真不少啊。
“小爷?小爷!”
苏野回头,见灯儿从远处跑来,手里捏着两张纸。
“小爷,这东西您收好。”灯儿上气不接下气。
“里面有水,喝点。”苏野接过纸,“营业执照?还有特殊行业许可证,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呵呵,”灯儿吸了口气,捣了捣苏野,“小爷,我刚听到你和老张的话了,那dj给我,咋样?”
“你会搓碟子?”
灯儿“啧”了一声,有些不满,双手比了个“rock”的手势:
“勒、是、雾、都!”
“…………”
“说到dj...”苏野皱起眉头,“我忽然发现缺的人还很多呐。”
“还缺啥?”
“一楼慢摇吧,保安得有,保洁得有,营销得有,领班得有,关键,小妹哇!眼下还有一个月就开张,我到哪去找?总不能大街上见个美女就去问:喂,小妹当不当?”
“哈哈!”
灯儿拍腿大笑:“确实有点麻烦,苏家弟兄们都有自己的店,除了我和铲爷,都腾不出手。
小爷试着在网上发布一些信息,先看看效果。”
“嗯。”
苏野点了点头,“明天吧,我回去琢磨一下。”
“小爷”,灯儿递了支烟,笑容渐渐消失,“您知道,三爷为什么这般支持你么?”
苏野愣了一下,
这话把他问懵了。
“这店,名义上是你开的第一个店,可也是苏家的规矩,您就不好奇,苏家为啥有这个规矩么?”
“灯儿哥直说无妨。”
“嘿嘿,”灯儿神秘的笑了笑,“回屋睡觉,夜里三点,我叫您。”
“三点?”
苏野“嗯”了一声,朝院里走去。
进屋前,看到角落里堆着一个雪人,圆滚滚的脑袋,两根细长黑炭做成的眉毛斜飞入鬓,凶巴巴的表情,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呵呵”
苏野笑了声,转身回屋睡觉。
凌晨两点四十五,闹钟响了。
苏野迷迷糊糊起床,洗了把脸,推开门,看到灯儿坐在门口抽烟。
夜色清凉,凉风吹过他单薄的衬衣,勾勒出一抹孤独。
“灯儿哥?你没歇着?”
“歇了,走吧小爷。”
灯儿拍了拍屁股,踩灭烟头,那抹孤寂随风而逝。
两人沿着院墙一路走到步行街。
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所有店门都关了。
大街上偶尔几辆出租车呼啸而过。
凌晨的凄凉与白日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野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有些诧异,不知道灯儿葫芦里卖什么药。
“三”,
“二”,
“一”,
灯儿看着手机,倒计时结束,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紧接着,苏野整个人怔在原地。
也许是自己的感知范围太小,
也许是夜太黑,空气太凉,
他压根没有察觉到,马路对面,二十米开在的角角落落,竟然挤满了板板!!
他们一拥而上,疯了一样冲过来。
苏野心头一紧,下意识捏起拳头。
“小爷莫慌,咱家这是要做生意。”灯儿满脸笑容。
感受到绿化带里的能量一闪而逝,屏障解除,那些板板三五成群挤了过来,依次排在店门口等着。
“走,小爷。”
苏野跟着灯儿走进一家店。
灯光昏暗,
老铲坐在里面,闷闷的抽着烟,还在想舞宝儿的事,见苏野进来,眼睛一亮,
“小爷?快来快来。”
老铲热情的拉开椅子,苏野指着门外,“铲叔,啥情况?”
“嗨呀,先说我的事!小爷,这婚事是不是太仓促了哇?”
苏野急了,“铲叔,你咋还纠结这个呢?你在我心中,可是刀起刀落不见红的纯爷们啊!”
“欸…”老铲摇头,“主要我答应过媳妇,终身不娶。”
“她听到了?”
“没,我跪她坟前说的。”
“那不就行了,她不会答应的,她是你媳妇,很爱你,本意该是让你重新找一个,好好活着。”
老铲沉默。
苏野见差点火候,给灯儿使了个眼色。
“是啊铲爷,说不定这舞宝儿就是嫂子的依托呢,你说是不是。”
苏野观察着老铲,发现他面色稍有缓解,暗暗吁了口气,不由有些佩服。这五大三粗的爷们,没想到感情还挺专一。
“铲叔,舞宝儿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对了,三叔不是说明儿把他唤醒么?我也去。”
苏野说完指着门口,“那堆板板怎么回事?”
老铲卷了根烟,凌乱的抽了一口,“欸……也罢,就当为小爷你破回例,我老铲从来说话都是一个吐沫一个坑,欸…”
苏野连连点头,“铲叔,委屈了。”
“旁边呆着吧。”
老铲起身推开门,看了眼门口拥挤的板板,抬腿就是一脚。
白日老铲杀板板的时候正属阳光明媚,此刻,苏野清晰的看到,老铲的脚上,裹着一层火红的气流,隔三四米都能感受到里面的狂躁戾气。
“砰!”
板板们被踹的东倒西歪。
“卖麻批,老子咋给你们说的!不排队就滚!”
说完,板板们齐刷刷的拍成一溜,大气不敢喘。
“现在开店!”
第一个板板跟着老铲走了进来。
这人是个老头,瘦骨嶙峋,穿着一身体面的中山装,眼窝深陷,看上去是老死的。
他站在屋子中央,笑盈盈的看着老铲。
老铲坐在三米开外的桌子旁,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叩叩”声响。
这一幕有点像判官审讯。
“我记得你叫宋和苏,是,是…”
“嘿嘿,西江坡乱坟岗的,老宋,铲爷好记性。”
“对对对,老宋。”老铲咳了一声,接着说,“怎么…今年又没下去啊?”
“欸,没轮到。”老宋惆怅了一声。
“说吧,今天打算干嘛?”
老宋搓了搓手,抬头,“铲爷,我想托个梦。”
“一小时3000万,超了每小时加15%,不满一小时按一小时计算。”老铲面无表情道。
“3000万!”老人尖叫一声,“啪嗒”俩眼珠子掉了下来。
然后自己弯腰捡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铲爷,我手头真没那么多钱啊!”
“钱儿呢?我记得今年清明你家人烧了不少啊?连车带房的,够你花些日子了。”
“欸…”
老宋晦气的吐了口气,“别提了,万街开了个赌场,全输了,灯儿爷知道的,我那跑车就押给他了。”
“啧!”
灯儿瞪了一眼:“你没话说了是不是?”
“行了!这样吧,老规矩,借你5000个,年底连本带息还80000个,不过分吧?”老铲抬头看着老宋。
苏野见老宋一脸苦水,小声问:“灯儿哥,3000万这种面值,在冥币里都是小数目吧,他咋看起来这么愁?”
“嗳…”
灯儿笑了一声,“烧纸的时候,心灵才行,那些假惺惺上坟的,心里没个念想,烧再多都没用。”
苏野恍然:“要这么说,烧的就是废纸,这老头子还真不一定能还的上。”
“可不。不过,苏家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有专门的收账小组,我负责,小爷大可不必担心。
现在上坟祭祀都太过形式化,有些人还玩着手机说笑不止。
心不诚,何来寄托,烧一公斤都没一张灵的。”
灯儿点了根烟,接着说,“小爷,您现在知道咱苏家为啥要做板板的买卖了么?”
苏野想了想,“爷爷在祸乱时期也不忘普渡云云,这应该是遗留下来的规矩吧?”
灯儿点头,“只是其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说”
“咱们每做一桩买卖,都会产生阴德,这阴德能存到天地银行。
在我国,做这种生意的不在少数。
西昆仑就是其中之一。
而你眼下要踩西昆仑,阴德必须要盖过人家。
否则下面会找你麻烦,
也就是鬼差。
苏家有老爷子顶着,自然不怕那些东西。可话说回来,不能因为老爷子创立了‘八阎’就可肆意妄为,被人戳脊梁骨可不是苏家的作风。
活人有法律,死人也有规矩。
如果你的阴德大过西昆仑,你要灭他,下面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只考虑谁能为他解决更多的事儿。
懂了吧?”
“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个环节。”苏野瞬间明朗,接着问:“咱苏家的阴德应该比西昆仑多吧?”
“欸!”
灯儿捂着脸,“要说打架,苏家随便拉一个能打西昆仑十个,还满地找牙。可要说做生意……”
苏野抽了抽嘴角,“咋…咋得啦?”
灯儿指着窗外,“川都市中心56层腾飞大厦听说过吧?五年前,我们都住那。三爷豪气冲天买公司,开公司,结果全赔了。现在沦落到小吃街这地步。”
“……”
“开公司赚钱我能理解,可这和阴德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灯儿吐了个烟圈,“人西昆仑就开了个安保公司,明面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保安公司,往各个单位派发保安。
可背地里却培养一些板板,还实行打卡制度。平日给人捡捡钱包,吓唬吓唬狼狗啥的,也能捞不少阴德。”
“板板做事儿也能捞阴德?”
“少,非常少,还是消费来的快。”灯儿撇了撇嘴,“你三叔这些年祸害了不少钱啊。人西昆仑阴德都上亿了,咱们才几百万,怎么比。”
“这阴德怎么换算的?”
“一比一万。”灯儿从口袋摸出一张票据,“喏,这是上个月我去天地银行存的。”
“一万冥币换一阴德,那一个亿就是一万阴德,这老宋三千万,才能存3000阴德,太少了吧?”
“所以啊,苏家现在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一肚子苦水。”
“灯儿哥,这阴德能做啥?”
“呦!这可大有说头了。”灯儿舔了舔嘴,“可以去黄泉超市买东西,那里啥都有,也可以去灵魂摆渡店买修炼的家伙,都挺不错,最主要的,阴德越高,你在这个圈子的地位和名声也就越大。
地位啊,小爷,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苏野听的新鲜,接着说,“西昆仑的阴德比苏家高,可却不敢光明正大与苏家对抗,是不是忌惮苏家的能力?”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灯儿比了个大拇指,“不光是西昆仑,圈里的任何势力,都会给苏家三分薄面,谁让咱是驱魔第一人呢?”
“不过,能力总归是能力,业绩不行是硬伤。这回我在南阳出事,西昆仑插了一脚,明显可以感受到他们虎视眈眈的狼子野心。
阴德高就能趾高气昂,如果哪天在黄泉超市买一堆丹药,培育出一个超级能打的角色,还不和苏家彻底来一场恶战啊?
我苏家想收拾他,却顾及鬼差的规矩,如此一看,苏家的形式确实不妙啊。”
“小爷,您又说准了。这西昆仑早几年就在各地冥店开始购买修炼丹药了。小道消息,他们这回是想杀人诛心,连老爷子一起收拾了,让苏家彻底消失,霸占整个圈子的地位。”
“放屁!”苏野大骂一声,吓得一旁正在签字画押老宋突然打了个哆嗦。
“苏家是他西昆仑说灭就灭的?”苏野冷冷的看着窗外,“打架老子不行,但做生意,三叔得靠边。
生意战场是阴暗的,三爷这种血气方刚,活在艳阳天门下的爷们肯定不行。
但,
我不一样,
老子的能力只给我一条路走,
就是,
玩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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