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明亮大厅之中,叶多思港剩余的资深者各自坐在各自的位上。
空出来的多把椅子仿佛死者的灵位,空气中寂静的可怕,沉重的让人感到压抑。
“大家……大家好可怕……”
书记员坐在角落,她抱着一个兔子玩偶,瑟瑟发抖。
“……负责人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奈何桥坐在她旁边,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奈何桥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迅速的低下了头。
虽然兜帽依旧遮掩住了奈何桥的面孔,但大家都知道,兜帽已经是死物了。
“各位。”终于,铁路人先开口了,“今天让大家来,其实还是为了那件事。”
他看向奈何桥,平静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波澜:“奈何桥大人,今天请您过来没有别的意思,还是想让您仔细地说一下当天晚上发生的事。”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已经都写了。”奈何桥开口,声音冷的瘆人,“倒是你,铁路人,你让你助理来我家强行的把我带过来,你确定你没有别的意思吗?”
“奈何桥大人,我确实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对这件事还是有所怀疑。”铁路人说道,“现场的确残留着一股陌生的诡异气息,但后来我去撕夜人地区分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撕夜人地区分部残余的诡异事件气息和现场的诡异气息是一样的。”
“撕夜人地区分部的休息室里,凶手用血写下了一行字,从那行字里我们能够得出对方是一个叫做凌风的家伙,从后面的傲慢两字来看,倒也符合奈何桥大人你说的七宗罪。但如果你这边接触的是色诱,那边袭击者是傲慢,那为什么…..”
“…….两个地方的诡异气息会一样呢?”
“铁路人大人。”奈何桥声音愈发冷清,“这算什么,新的侦探游戏吗?你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去问那个组织,怪异教。”
“呵,确实。”
铁路人站起身,对摊开在桌上的地图喊道:“小天。”
“好的大人。”
白光闪过,一本厚书被地图吐了出来,不偏不倚的落到了铁路人手里。
“因为涉及到宗教和七宗罪,我特地去查阅了资料。”
他翻开厚书,一边翻阅一边说道:“色诱,也就是luxuria,全名为激怒或色欲的魔神始祖,代表动物是山羊。很多人经常错误的把色诱理解为单纯的性爱。但实际上,所有的感官刺激和无止境的精神追求,都可以归结为色诱。也就是说,色诱的本质,实际上是。”
“奈何桥大人,你在自述里推测色诱的能力是让对方爱上自己,那么这么看来,怪异教的确是一个具有宗教性质的组织,所谓的七宗罪的能力,很可能跟它们被赋予的含义有关……”
“铁路人大人,我不是来学宗教知识的,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奈何桥打断了铁路人说的话,“如果你找我来只是来给我洗脑的话,那么请恕我现在离开。”
“呵,奈何桥大人别急嘛,我得慢慢说。”
铁路人突然笑起来,他这样一笑直接让旁边的工程师和潜水员面面相觑,他们都了解他,知道只有当他看破了某种虚妄,接近到了真实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种笑容。
“如果我的猜测成立的话,那么只需要从含义去反推,就可以得出对方七位特级诡异事件的能力。首先在战斗方面,色诱和懒惰毫无疑问是最弱的。而剩下的五个,因其含义的特殊性,战斗方面都各有千秋。但有一个罪名,却是毫无疑问的,公认为的最强。”
“它就是傲慢。”
奈何桥沉默起来,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藏在背后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但铁路人没发现,他只当对方正在倾听,继续说道:“傲慢,superbia,全程为天坠之晨星,代表动物为狮鹫,蝙蝠。它可以说是全部七宗罪里最严重的罪行,也是最原始,最接近人类本质的罪行。仅从它的含义里我无法推测出它的能力,但我明白一点…..”
“如果是真的傲慢,那么撕夜人总部的损失不可能只有这么点。”
奈何桥默然无言,她停顿了一下,就好像卡机了一般,然后才冷笑道:“说的好像你就是傲慢一样,诡异事件无法预测,仅靠宗教的解释来推测这帮自认为七宗罪的诡异事件的行为模式,铁路人大人,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傲慢。”
“就当您是夸我了。”铁路人微微一笑,“看,就算是我,也没办法避免傲慢,这种直达人心的罪恶所幻化出来的诡异事件,居然没有把撕夜人地区分部彻底铲除,这一点,我真的很想不通。”
“铁路人大人。”奈何桥冷声说道,“慎言。”
“明摆着的事实是无法被闭上的嘴阻拦的。”铁路人丝毫不在意,“事物的发展必有规律可循,就算诡异事件再怎么不可预测,都要遵循一定的逻辑,更何况……”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扬,看着奈何桥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道理可是您教给我的啊,奈何桥大人。您说您自己会看,我,也是如此。”
话毕,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为,为什么感觉更冷了……”
可怜无助的书记员牙齿打颤,她下意识的把怀里的兔子玩偶又抱紧了一些。
看见铁路人的视线直视自己,奈何桥没有再说什么,她低着头,仗着兜帽的遮掩,用软糯的声音,小声的,如同自言自语般的问道:“玉玦,现,现在,该怎,怎么办?”
所有的资深者,包括铁路人,都没有发现,奈何桥的右耳处正戴着一个无线耳机。
此时,二层,休息室
“您要的温水好了,君子大人。”
“非常感谢,提拉曼,你的温柔就如同这杯温水一样,总能让我感到温暖和舒心。”
玉玦坐在吧台那里,接过了提拉曼递过来的温水,并向它道了谢。
他正了正自己右耳旁的无线耳机,微微饮了一口温水,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宛如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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