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十八年前的旧事

    一晕又一晕的黑烟从大罗仙境上被银白色的刀光逼出，直至再无黑烟产生。
    方烈皱着浓眉道：“世玉，为父知道你有许多不解，但这就是我方家人几十万年来的宿命。我等是武神后裔不假，这大罗残镜是武神至宝也不假，然而我等的血脉以及这宝镜都出了问题。你先别急，为父为你细细道来....”
    方世玉静静地听着，听着方烈说远古秘辛，听方烈说那十八年前的往事。
    十八年前，方烈行走江湖，彼时的方家只是一个楚国普通的军人豪门，方烈也并不知道自己是武神后裔，更不知道有武神镜这种至宝。
    只是，这面镜子一直被供奉于祠堂之中，十八年前的方烈意气风发，也是个不安分儿的主儿，他一次在外惹祸，为了躲避其父的责罚，溜到了祠堂中。
    最终一不小心和大罗残镜绑定了，就这样，方烈在大罗残镜的鼓动下，闯荡江湖。
    彼时，江湖上有个传言，说方烈喜欢人对着他磕头，凡是打败的人，或是好心救下的人，只用对着他磕头就行了。
    半年的时间内，方烈如一个新星般冉冉升起，成为了彼时江湖上最耀眼的年轻一代，但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遇到了一个老头儿。这老头儿背着空剑鞘，姓冯名至，正所谓人如其名，他就像一个疯子一般，缠着方烈。
    说他是天命所归，还诱导方烈去拿到了一把刀，此刀有个霸气的名字——规则之刃。
    后来，方烈结识了万茜，却是把这刀送给她做定情信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有了爱情的结晶，方世玉是早产儿，生来就体弱多病，夫妻二人带着他寻医问药，直到去了太上道，才知道原来方世玉早产是因为他乃是一体双魂的缘故。
    青云无数年，一体双魂并非没有，六道残破，轮回崩塌，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夫妻俩儿并没有多想。
    直到九天城的人来接触方烈，方烈才知道一件恐怖的事情。
    “当年，方行之所以丢掉这大罗残镜，是因为他发现我等不管如何努力，终究会为他人作嫁衣！”
    方世玉脑中嗡嗡巨响，果然这天底下向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有因必有果，有果定能返因。
    或许，青云剑灵说得对，他早就该丢掉大罗残镜。
    方世玉继续听方烈说。
    “九天城的人，是方行当年失踪后留下，他之所以丢弃这镜子，是因为他发现了数十万年来我方家这一脉的秘密，有人在借着血脉重生，不停地复活，此人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他的名字想必你从伐天盟口中听到过，那就是方睿，我等真正意义上的血脉祖先。”
    方世玉神情突变，“等等，你说他的名字是方睿？是伐天盟的创时人，是方行的哥哥？”
    方烈点了点头。
    方世玉如遭重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方世玉立马向大罗仙境中探去，他在找一件东西，那就是你慕惊鸿的尸骨，然而他记得自己明明放进去的，可是现在慕惊鸿的尸骨却不见了。
    方世玉没有打扰浑球，而是暗戳戳的退了出来。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方世玉开口说道。
    方烈轻噫一声：“你知道？”
    方世玉点了点头。
    “是不是，那方睿就是不断复活之人！而我，就是他选择借壳重生的对象？”
    方烈道：“想不到，你都知道了。是的，你就是他选择借壳重生的对象。半年前，我本想做最后一搏，不多，哪怕为你争来十年的时间也行，让你有个正常的人生。但是，我失败了，太上道甚至北山禁区中，有许多都是方睿的人。我被人一剑斩杀，好在这规则之刃神异，索性我的神魂真灵躲在了里面，化作了器灵。”
    “本来，按照我的想法，这大罗残镜，是要镇压在茅坑中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却是出现了变故到了你的手中。”
    方世玉早就知道了大罗残镜到他手中的缘故，这一切都是浑球在捣鬼。
    “这半年来，我与你娘合力在炼化这规则之刃，已经颇有成效，本想来寻你，用它斩断与方睿的因果，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斩不断了。武国竖起了上百座高塔神象，而你在修炼方家武道已经走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方世玉笑道：“爹，无需担心！孩儿能有如今的成就，也不全是大罗残镜的功劳，方睿是吧！当年，不过是区区一天庭小兵，我等虽是他血脉流传，但是他不仁，我等自然可以不义。”
    方烈道：“你知道了什么？”
    方世玉：“对，我曾梦回仙古.....巴拉巴拉...”
    青云剑灵摇头道：“帝君设下了规则，你不能说。”
    方世玉看了一眼身旁的青云剑灵，值得一提的是，方烈也看得见他。
    “这位老先生是谁？”
    青云剑灵微微欠身道：“老夫，帝剑之灵，现已认方世玉为主。”
    方世玉瘪嘴道：“意思是你能说，我就不能说了是吧？”
    青云剑灵道：“帝君定下的规则，只针对你，老夫为剑灵自然没有禁制。老夫很早以前就劝谏你丢了那镜子，你却不听，如今看来已经酿成了大祸。那方睿，老夫也曾听说过，说是一名御前小兵，实际上名气极大。在仙古末年，他于边疆征战，立下了赫赫功劳，帝君在消失前，还曾特意接见过他。”
    方世玉道：“我怀疑，你和他就有勾结，老东西，剑阁一到二层的那个长生墓，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青云剑灵摇头道：“我确实不知道，直到后来你突然出现在第二层，我才感觉有问题，方行曾在那里留下一个坐标，现在看来是方睿安排的。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也不敢害你！”
    方世玉拿出怀中的玉佩，他问道：“你是不是和那把剑有接触，我好几次都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可是它为何不见我？”
    青云剑灵想了想最后说道：“她不要你，她去辅佐另一个值得她辅佐的人。”
    一瞬间，方世玉宛若泄气的皮球，“它是不是很厉害？”
    青云剑灵木然不语。
    “又是不能说对吧？你这老头儿，老子迟早拆了你这破剑当烧火棍！”
    “咳咳..”
    方烈咳嗽了一下，他发现这小子貌似遗传了他很多东西。方烈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是方烈能感觉到这剑灵对他儿子没有恶意，冥冥之中有某个存在束缚着他。
    方烈一咳，立马注意形象。
    “爹，你继续说！”
    方烈皱眉道：“继续说啥？你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
    方世玉苦笑道：“爹，我知道的未必是你想的那样，虽然大体的原因我清楚了，但是某些细节我并不清楚。比如，方行是如何丢掉大罗残镜，为何又要回来吞噬它，又比如伐天盟和九天城，到底谁是敌人，谁是和盟友？”
    方烈听闻，却是一个个解答。
    “方行丢掉大罗残镜的原因和方法，我不清楚，但是会无外乎一点儿，那就是他舍弃了什么，也许是舍弃那镜中之灵。你也不用去质问那镜灵什么，它就是白痴，什么都不知道，坑人倒是有一手。”
    方世玉笑道：“爹，这事儿我知道，我给他取名浑球，意思是混蛋白痴的意思。”
    方烈哈哈大笑：“屏蔽了？”
    方世玉道：“早就屏蔽了。”
    父子两相视一笑：“那就没事儿！至于方行为何会回来吞噬它，我猜测，大罗残镜不只一块儿，彼此之间是可以吞噬的。而且武神后裔，也不只是我们这一支，准确的来说，武神那种存在，天地间任何一族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后裔。”
    青云剑灵适时插言道：“他说得对，武神后裔，不代表就是武神真正的血脉遗留，当年武神合至高大道，武神消失，大道崩塌，但凡接受到大道余韵的，皆可称之为武神后裔。这天地间，还有许多神裔，知名的就有战神一脉，荒神一脉，雷神、五行之神等。你去了星空万界就知道了。”
    方烈点了点头：“这位前辈说得对。正是因此，有的武神后裔得到了至宝碎片，传说中不同的碎片可以融合。现在你镜子中那小太阳，就是曾经方睿融合的一处碎片，名叫兵镜。至于方行现在手里面的那块碎片，我想当初方睿来到此界的目的就是它。”
    “方睿可能算计了方行，也算计了你我，他想要等方行或者你融合了大罗仙镜，最后才出来夺渔翁之利。”
    方世玉道：“既然知道，那我不去融不就得了？”
    方烈摇了摇头：“我曾经也这么想过，但是方睿这是阳谋，堂堂正正的阳谋，你不去融合不代表对方不来融合，因为最起码现在你们还是这镜的主人，可以操控镜中的一切。除非你死了，否者这是宿命的轮回，不解决掉最终的隐患，他会转嫁到你的孩子，你孩子的孩子身上。”
    方世玉听得毛骨悚然。
    “为什么？”
    方烈割开方世玉的手臂，手臂中鲜血直流。
    “因为，我们流淌着他的血。”
    身后听得晕乎乎的万茜，一刀拍向方烈：“死鬼，你干嘛伤害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
    方烈讪讪一笑：“我已经死了。”
    万茜又气又哭：“死了也不行，还不是你个废物不能解决问题，让儿子受累，废物，你倒好一死了之，废物....”
    方烈不躲不让，他轻轻地想要揽过万茜，但最终他发现自己不过是一虚影，方烈露出尴尬又神伤的表情。
    青云剑灵见此，一道神念送过去。那是星陨剑给他的灵修之法，此法最后有机会以灵证道，化为真正的生灵。
    方烈接过大礼参拜。
    “多谢前辈！”
    方世玉知道始末，也向青云剑灵拜了拜。
    ...........
    青云大陆某不知名空间内，白君仙府，此时的方行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随着规则之力的消融，他出世的日子也不远了。
    “方世玉，方睿，我倒要看看究竟谁能笑道最后！”
    镜灵惊梦，一名仙古模样打扮的绝世仙子，见此黛眉紧蹙，她轻声感叹道：“终于要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