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栋煞峰静默而恭敬的点点头,遂,跟随者邱豪的步伐,下楼来到了饭厅就坐。
楼下,长孙擴已经等候多时,想来,刚才他已经看到了那一幕,他咧开了唇瓣,翘着二郎腿抱着婴儿,不痛不痒的将关系吐出:“那个暗使没问题了?”
邱豪带着不快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那家伙立马便识相的噤了口,撇撇嘴,假意哄起了怀中的宝宝,但耳朵竖的直直的,他对此事本来就高度关注。
客厅陷入了冗长的沉寂,当两人在吃完手中的三明治后,栋煞峰踌躇半晌幽幽的开口道:“主子,属下无能,依然查不到叶子锏的‘蛛丝马迹’,还被李晋鹏给逃了去,不过香港附近的码头已经全被严厉监控了起来……”
“不怪你!”邱豪清脆的嗓音清冷的打断了栋煞峰的自责,嫣红的唇瓣勾起了一道志在必得的讽刺弧度,淡淡道:“李晋鹏是铁钉板逃不出香港的,若我没猜错,他现在应该是去找叶子锏了……”
风波涌起 第八十四章 海市蜃楼的承诺
这里是香港为数不多保留至今的小树林区域,种类繁多的各种参天大树齐聚于此,白天,这里一片生机,然而,夜晚,这里却阴森一片!
在树林的最深处,伫立着一幢偌大而与世隔绝的欧州古堡风格的别墅,隐秘而莫测,一看这条断断续续的路线便知道,此地,是外面之人无法靠近的!
此时,正是夜幕降临之际,冷月悠悠的高挂上了枝梢,那银色而阴寒的光辉照的洒在了积着薄雪的田野间,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
这儿的夜晚宛若墓地!
而大古堡内的一间幽暗的书房内,没有一切现代化的电器,只有一盏被红罩子盖着的蜡烛,在森森的房间内闪着如幽灵般的黄晕,一个留着暗红色披肩中发的男子正幽静的坐在那偌大的书桌后面,他透过身旁的那块坚实的防弹玻璃,抿着喉间的高级香槟酒,勾勒着绝美的笑颜,欣赏着小树林的阴森和萧瑟!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男子顿了顿手上的玻璃杯,甚是凹凸有致的眼廓里,那道同样是暗红色的眼球转了转,却是没有转身,似乎早料到了此人的来意。
“主子……那家伙伤势已经被处理了,他正呆在底楼的大厅里等着主子你发落呢。”进来的男人长相颇为俊秀,只是左脸侧上的一道疤痕硬生生的打破了这张柔美的脸蛋,他气息诡谲,动作利落,这样的身手即便是在叶氏的暗部也是相当少见的!
“嗯……夜,是否在生气呢?”品着美酒的男子暗哑的声音低低的溢出来他的喉间,其中还带着丝丝的难得的笑意。
能让这男人吐出这样口气的人,这世上也只有这个俊秀的,名叫‘夜’的男子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既然那家伙既然被警方通辑,当前的任务不是应该将他灭口吗?然,您不但不杀他,还让他回来继续‘效劳’,难道,主子不怕惹祸上身吗?”俊秀男子口吻甚是不满,然,他字里行间吐出的话却是真真的在为坐在黑暗中的男子焦急和忧虑。
男子不语,空气中流转着黑暗的流波,寂静而森然,平晌,坐着的男子突然低低的哑笑几声,转过了身,那张与叶世轩年轻时有五分相似度的俊酷容颜暴露在了暗夜之中,叶氏从来不出丑男,即便是其他系脉的子孙!
男人的俊容不若叶子容来的那般‘邪’,也不若长孙胤轩那般‘妖’,但印堂上的黑暗之气要更胜于长孙胤轩!那是一种透着令人胆寒的银魅和森然的鬼气,似尖利的冰刀,宛若可以刺痛人心脏的暗红眼眸,寻常人没有谁敢盯着它看上三十秒!
男子起了身,宛若幽灵般的来到刀疤男人身边,用手轻佻的点了记夜的下颗,银魅的气息扑打在了对方脸颊上,暗红色的眼廓弯了弯:“夜,你是在替我担心是吗?”
“主子!如今局势很不妙,我怕您会有危险!”夜凝重着脸,那侧刀疤印也因为担忧而丑陋的皱在一起。
男子勾了勾笑,在对方讶异中,轻轻的吻上了那片丑陋疤痕处,轻佻的舔舐一下,却见夜突地颤抖一记,男人才溢出了淡淡的笑声。
拍了拍夜的肩膀,男人在对方的怔神间离开了书房。
仿佛依然沉浸在男人难得的亲昵中无力自拨的夜终于溢出了一抹苦笑……
主子,为何一定要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为何那么多年都要苦苦的追逐这个宝座,难道,您还不觉得累吗?
您到现在还认为自己可以战胜叶子容吗?事已至此,为何您还是看不透呢!
真的要撞的头破血流才知道罢手吗!
该是说……看不透的是自己吧,抱着不该有的痴想芶活在你身边,即便知道前方一片黑暗,依然飞蛾扑火……
大厅之上,一个四十岁上下的魁梧男子,昔日的狂妄和威风不再,他狼狈的抱着伫立在他面前充斥着鬼气的男人的腿,恐惧布满了他那张平凡的五官,哆嗦着嘴双眼无神道:“主人,你救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我……知道是我疏忽导致今天的残局,可是我不想坐牢啊,主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只要您这次愿意救我李晋鹏,晋鹏愿意生生世世都为您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男子暗红的眸子里划过了一道嫌恶,他冷着脸,充斥着鬼气地道:“李晋鹏,我身边的牛马可多如繁星,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当初,我看中你的就是过人的胆识和魄力,怎么?养尊处优惯了,竟把这些都给我丢了!?”
“主人……我……我……”李晋鹏恐惧得煞白了脸,却依然紧紧的扯着男人的西裤,抖着身嗫嚅了半晌,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男人冷哼一声,倏地一使力踢开了李晋鹏的身子,那修长的腿直直的踩上了对方的头,鬼气的脸上透着阴寒道:“没有任何特点的奴才要来何用?”说完,一把黑嗵嗵的枪抵在了李晋鹏的脑袋上。
“不要!主人!不要!”李晋鹏凄厉惊惧的大喊出声,“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抵在脑袋的枪微微的松了松,男人森森地笑道:“哦……真的什么都愿意吗?”
“是!我已然是亡命之徒,只要主人给我留条活路,属下自当拼尽全力!”李晋鹏豁出去的直直的望着男子鬼气的暗红眼瞳,虽然已是冷汗涔涔,可他不敢有任何胆怯于其中!
男人定定地看着他,冷酷和嗜血交杂着他的眼瞳,终于,见地上的男人额头上的冷汗滴在黝黑的瓷砖地板上,才缓缓的松了手,移开了腿。
“坐起来吧。”男人收起了黑暗的鬼气,全然没在看他一眼,冷着声道:“知道这次为何会被条子盯上吗?”
“是……恕晋鹏愚钝,属下一直小心翼翼,确保万无一失的,实在不知是哪里露出了砒漏!”稍稍恢复冷静的李晋鹏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神色依然有些惊疑不定的瞅着眼前的男人。
“还不明白吗?你两个月前收的那个手下,是叶子容的暗使!普通寻常人的身手怎会如此了得?”男人冷冷发哼笑一声,残酷的嘴角溢出了答案。
“是那个墨龙?!”李晋鹏震惊的瞪大了眼眶,倏地站起了身,恨恨道:“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帮他还清赌债,他竟然恩将仇报,居然和条子串通一气!最好别给老子再看到!不然我要让他死无全尸!!”
“蠢货!”男人那暗红的眼眸里闪现着若隐若现的杀气,扯着嘴角道:“我当初就让你别去招惹叶子容的人,你偏偏要去逮那个小男宠!就你这点本事还妄想和叶子容抗衡!?”
闻言,李晋鹏急促而慌乱的辩解道:“可是……后来属下遵着您的指示,并没有再去招惹那个小贱人啊!”
“招惹一次就足够叶子容盯上你了!与其落入叶太子手上你还不如向香港警方投案自首了,起码政府还把你当个人,若不幸落在叶子容手上,他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死也是一种福气的!”男人嗤笑一声,端起手上的玻璃酒杯,力道加深,生生的捏碎了玻璃杯沿,红色的液体伴随着手上的血液滴落在玻璃卓下,蔓延了一地!
李晋鹏再度僵直了身子,双眼陷入了恍惚,抖着身喃喃道:“那……那该怎么办……我……是我疏忽了,主人你救我!”恐慌间,他突然从椅子上直直的跪了下来。
“李晋鹏,别说主人我不念旧情,”男人撇了撇嘴角,绽露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讽笑慢慢道:“叶子容连主人我都不一定能有自信能扳倒,更何况是为了你呢!”
李晋鹏惶恐的用膝盖忙不迭的‘走’到男人面前,急切道:“请……请主人明示!”
男人暗红的眼眸里因为对方的话而闪过了一道精光,他遣退了一些手下,轻轻的附在了李晋鹏的耳间,说了些什么,良久,李晋鹏因为他的话而惊恐的蹙起了双眉。
“这……真的没问题吗?!”
男人拍拍对方的胳膊,斜着嘴角挑眉道:“成功后,我会派一艘船艇在码头接你去菲律宾,给你送一笔养老钱,让你安然的离开香港。”
“……好!这次,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李晋鹏挺了挺胸膛,刚才还绝望的眼中再次闪烁起了希望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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