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有色金属

    !go    英国,伦敦。
    秋雨连绵从天而降,霏霏绵绵,飘飘洒洒。
    如丝,如绢,如雾,如烟。落在脸上凉丝丝,流进嘴里,甜津津,像米酒,像蜂蜜,使人如醺,如梦,如痴,如醉。
    伸出双手,雨水落入你手中就像牛奶一样光滑;用嘴去品味雨水,带有一丝丝的甘甜;用鼻子去细闻那秋雨的味道,似有幽幽的芬芳;用眼睛去欣赏秋雨,那秋雨就如同一个个精灵跳跃着欢乐的舞蹈,从天空中欢快的落入人间。
    一阵秋风吹过,绵绵细雨忽然变的刚硬起来,密集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就像是在谱奏着一首欢快轻奏的乐曲。
    它不再是那令人忧愁的秋雨,而是充满希望和热情。就像生命一样,有伤心也有快乐。这条路上也许风景凄清,但也许下个转折口,将会看到一个全新的景色:微雨朦朦,烟云笼罩,小径红稀,芳野绿遍,翠叶藏莺,朱帘隔燕……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雨骤停。
    苏菲.卡隆梅一张脸大概是雨水的浇灌和风的吹拂,看起来娇腮欲晕,色泽鲜明,楚楚可怜令人心动。
    沈建南不由就想起了一首七言诗。
    春风桃李花开日,
    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
    落叶满阶红不扫。
    雨中百草秋烂死,
    阶下决明颜色鲜......
    “怎么这么看着我?”
    被沈建南的眸子看的有些不自在,苏菲.卡隆梅在沈建南胸口画了个圈圈,笑着问道。
    “你可真是卡汀娜的好姐妹。”
    “但你看起来乐在其中。”
    “我只是想说,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沈。你们东方人都这么无耻的么?”
    “......”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感情。
    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游戏,多多少少又会因为深入交流而变了味道。
    沈建南从未想过会和苏菲.卡隆梅发生些什么,尽管她有着傲然的身材和精致的容颜。
    不过发生了一次是意外,发生了两次,那只能是缘分。
    缘分这种事,谁又能抗拒的了。
    一番胡闹和彼此温存,沈建南光着脚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走到了客厅。
    嗓子有点干涩。
    就像是夏季跑了十公里一样,令人很想喝水。
    擦着头发,沈建南拿起温水瓶倒了一杯温开水猛灌了一口,随着温热的液体入喉,失去的能量和水分总算是得到了快速补充。
    啪啪啪——
    皮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有远而近,清晰的脚步声中,唐敦厚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
    “老板。你不再休息会?”
    “猴子。我发现,你小子话越来越多了。”
    “嘿嘿。我不是担心这次回去被老板娘们发现你瘦了么。”
    “少说屁话。郑哥那边怎么说。”
    “队长说奇卢巴政府军没有钱,他们想用孔科拉铜矿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来支付酬劳。但他担心这帮家伙翻脸,还在考虑。暗夜小队已经到津巴布韦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下个月就能派人过去。”
    沈建南沉思了下,拿起桌子上的雪茄抽出一根点了起来。
    非洲被誉为天选之地,是因为这里是全世界资源最丰富,土地最富饶的大陆。
    而作为非洲核心,赞比亚更是拥有全球最大的铜矿床,铜矿资源占比高达全球百分之六十五以上。津巴布韦就更厉害了,作为非洲粮仓,这里的土地之肥沃,经济之发达,只差一步就能跨越发达国家行列。
    1美元=100000000000津巴布韦元?
    提起津巴布韦这个地方,后来人恐怕立马就能想到人类货币的耻辱。
    纸币轮吨称重,丢弃在外面都没有人盗窃。
    但事实上,90年之前的津巴布韦,是非洲仅次于南非的准发达国家,人均收入高达几千美元,仅仅是粮食出口一项,就从周边国家能够赚取到丰厚的利润。
    津元的币值,甚至比美元更加昂贵。1津巴布韦元差不多可以兑换1.2美元。
    至于后来津巴布韦元为什么贬值成废纸。
    呃......
    原因其实很荒唐,当地人觉得殖民者抢走了他们的财富,于是拿起了枪杆屠杀了白人,抢走了农场主的财富,宣布独立,实行黑人自主管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正津巴布韦元这么值钱可以买很多东西,那多印刷点钱买东西就行了,干活多蠢啊。
    没错,就是这么荒唐。
    现在的津巴布韦刚独立十年,但抢走了白人积累了几十年的财富,还处在一最后的繁荣之中。要是不把这帮家伙打包卖了,那沈建南就不是沈建南了。
    不过,想到赞比亚这个地方,沈建南就有些头疼了。
    铜,第一大有色金属。
    在古代,它甚至被定义为黄金。
    而现代工业中,论工业上的实用价值,它其实依然比黄金更加具有实用性。
    任何现代化科技的发展,都离不开铜这种金属。
    国内早在二十年前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甚至牺牲了六十九位专家、技术人员和工人,帮助赞比亚修建了一条长达近两千公里,贯穿东非和中南非直达坦桑尼亚出海口的交通大干线。
    但很可惜,投资未必就有回报,二十年不到,赞比亚现在已经是非洲最大的排华国家。
    皱着眉头考虑了许久,沈建南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空你吉哇。这里是秋山家。请问你找谁?”
    安惠美智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沈建南繁杂的内心不由为之一静。
    “美智子,是我。”
    一听是沈建南的声音,安惠美智子兴奋的电话都差点掉到地上。回到曰本都快半个月了,沈建南这还是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思米马赛。秋山君,我不知道是你。”
    “喔。美智子,今天不是该上课么?怎么在家。”
    “我有点不舒服,就请了一天假。”
    “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一点点小小的不舒服。”
    顿时,沈建南狐疑起来。
    安惠美智子不会撒谎,支支吾吾的样子,一听就知道没说实话。
    “美智子。真的没有关系么?如果生病,可要去认真检查。我后天回香港,如果日本不方便,我带你来香港看看。”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真的就是一点点不舒服。”
    “真的是这样?”
    “其实......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啦。秋山君你不要总是问,让人家很难为情的。”
    “......”
    这个理由,沈建南也是无可奈何。
    女人的心思就跟海底的针一样,明明什么都有了,一点点小事还害羞。
    又闲聊了一会,沈建南说到了正事,安惠美智子把电话给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安惠浩二。
    “父亲,秋山君有事要跟你说。”
    “秋山君。下午好。”
    “安惠桑,我这里可是早上哦。”
    “啊。哈哈,实在是抱歉,我忘了时差。”
    “没关系。”
    “......”
    “卢小姐认为,在闽南省鹭城,地理位置上更适合我们。我上礼拜也去考察了一次,虽然鹭城没有东莞到香港的优势,但往返大阪、东京要比东莞更加方便,非常适合第一百货的出口。不过第一工业株式会的项目选址,鹭岛有些不便。”
    “大连项目选址,我已经确定了几个地点,但具体定在哪里,既然你也要回华夏,到时候我一起跟你去再次考察一下。”
    “......”
    听着安惠浩二汇报在意大利市场和华夏项目的工作情况,沈建南满意点了点头。
    安惠浩二这个人,非常有分寸,从来不会以老丈人的身份自居,每次谈到公事都非常严肃而且拘谨,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而事实上,第一资本虽然对第一工业株式有绝对控股权,但按照以前的协议,这些事,安惠浩二完全没必要跟沈建南回报的,他自己就有运营和管理权。
    这一点,不得不说,曰本人的为人处世确实要比在国内裙带关系要更加令人放心和舒服。
    当然,安惠浩二在工作上的能力也没得说,到底是东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有着多年的企业经营经验和一些人脉关系,虽然现在第一工业株式会的盘子比以前大了很多,他也没有表现出难以符合的状况。
    一个说,一个听。
    良久之后,沈建南哈哈笑了两声道:“安惠桑。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可以,没必要告诉我的。我这次来电话主要是想问下,你有没有听过滨中泰男这个人。”
    “滨中泰男?喔,你是说住友有色金属交易部部长首席交易商?”
    “安惠桑认识滨中泰男?”
    “一次和川崎的酒会上见过,不算太熟悉,不过我们风险控制部的一位交易员冈本纯岸以前是滨中泰男的手下,关系还算不错,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你让这位冈本君给我打电话,我想让他帮我约一下滨中泰男。”
    见沈建南不愿意多少,安惠浩二明智的没有多问,等到挂断电话,他马上打通了冈本淳岸的电话。
    伦敦。
    沈建南裹着浴巾回到了卧室,苏菲.卡隆梅沉沉睡着了,但被子,却被她踢开了一脚,糟糕的睡姿令沈建南不由笑了下。
    光着脚小心翼翼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在确定没有惊醒睡着了的人,沈建南轻轻拦起被子,小心帮卡隆梅盖好,才关上灯走到了试衣间。
    这无关于爱情。
    对于沈建南这种人而言,从来都不会相信爱情这种东西。
    他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睡了人家,又非常愉快,就该这么做罢了。
    但对于本该睡着了的苏菲.卡隆梅来说,却就是不同的感觉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她第一次体会到来自父亲以外男人的关怀,那种小心翼翼害怕惊到他的温柔,让她的眸子在夜色中泛起了一阵微光。
    多少人爱慕她年轻美丽的容颜,多少人盯着卡隆梅家族积累下的万贯家财。
    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既不沉迷于她精致的容颜,傲然的身材,和丰厚的身家。
    想到这里,卡隆梅在夜色中露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笑容,从小时候认识卡汀娜开始,彼此之间就在较量纠缠,想不到,连男人,都要继续争下去。
    命运,真是喜欢捉弄人!
    换着衣服的沈建南,并不知道卡隆梅是在装睡,他拿了一套阿玛尼不久前从来的衣服套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打起了领带。
    一战、二战,令世界千疮百孔,乾道变化,不断翻转。
    德国之强,一直恒列在世界最巅峰,科技和工业水平,就算是在全世界,也足以排进前三。哪怕是一战作为战败国赔偿了巨额战争赔偿金,但仅仅几十年,就又拥有了横扫欧洲的势力。
    为什么?
    如果从工业角度来说,就是因为德国拥有着最先进的军事研发和生产能力。但如果从军工材料来说,它的核心源头,直指第一有色金属——铜。
    德国在二战之前,是欧洲最大的铜业集团控制国家。
    而在二战中,德国有两个小弟,一个是谁都不敢打,一个是谁都敢打。
    谁都不敢打的自然说的是意大利,而谁都敢打,说的就是曰本。
    向苏联开战、向印度开战、向缅甸开战、向新加坡开战、干过菲律宾、杀到马来亚、跟华夏作战的同时,甚至又跟美国开战。
    其疯狂和嚣张跋扈,如果站在客观角度上来说,简直是牛逼至极。
    但打仗这种事,打的就是弹药和武器。
    子弹,需要铜。
    炮弹,需要铜。
    核心电机,需要铜。
    众所周知,军工发展根本就离不开铜,这种资源,在现代化工业发展中,和棉花一样是战略主要物资。
    曰本之所以有这个底气跟亚洲多个国家同时开战,就是因工业始终站在最高之巅,而曰本和德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掌握大量的铜业资源。
    如果一定要追寻其发展轨迹,甚至可以追述到德川幕府时代。
    16世纪时,住友家族因在四国岛上开创并经营一座铜矿而日益发展壮大,成为日本官方指定的供铜商,主要服务于当时日本一些极具实力的名门望族,其中包括在1603—1868年间统治日本长达两百多多年的德川幕府。
    当时,住友家族掌门人自豪地宣称,住友商社是全球最大的铜出口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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