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
梅时与说的有理,但梅朵是不信的。
被梅时与攥在掌心的手反侧握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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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兀自说道,“去年的战略推进大会,你正式在校内实施改革,后来校长峰会、百年校庆,包括八月份的出国访问,是逐步促进T大同国内和国际高校的合作,把它推出去。先刮骨疗伤,再拾遗补缺。”
梅朵止语片刻,“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就职演讲里不仅有这些,还有许多规划好的未竟事宜。所以,你知道该继续怎么做,对么?”
那篇就职演讲,她不只研究文辞,还梳理出他的治校方略,梅时与很意外,摸了把她的脸,“开学可以去竞选下一届校长助理了。”
“那你不要辞职好不好?”梅朵曲着胳膊撑起上身,背对窗外,皎然的月色,映出她秀气轮廓,丝滑的头发从后脑勺顺至肩前,如缎如水,流泄出女性的温柔姣美。
梅时与看着听着,她低低说,“你治校那么努力,虽然有些不顺,但还算得心应手,不想看到你离任时壮志未酬,心有不甘,以后遗憾,想你守住初心,不忘方向。”
似乎眼前耳边又浮现施月卿的脸和声音。
“你要带她去见杜嘉言老先生,究竟是怎么个问题。”
“……这样的话,她是不能要孩子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施月卿沉默许久,然后问他,“她……真的合适么?”
施月卿忽然郑重其事的神情,语气里的波澜,梅时与仿佛看到了另一对母子。
他们对是否接纳梅朵各执己见,一个不容退让,一个动摇不定。
忽明忽暗的,他得不到结果,不知道他的这么好的孩子会不会受委屈,一个人闷不吭声的,所有的苦涩,不能诉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承受。
真是那样的话。
她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梅时与的掌心扶在她脸上,拇指不停地小心抚弄,恍恍惚惚道,“我家朵朵都会讲大道理了。”
正在絮絮叨叨的梅朵,被他几分夸赏,几分调侃,几分亲昵的话,惊住了声,特别是“我家朵朵”几个字,直教她胸腔怦怦的。
随后也笑,“跟你学的。”
梅时与手上动作不住,“我教过你这些话?”
“学为人师,行为世范。要一句句教的么?”
梅时与把人拉回抱住,额头鼻子贴得近极了,浅浅的气息缠在一起,“行为世范……我这辈子不打算行为世范了。”
“朵朵,我想要你。”
“……”梅朵。
她不是未经人事,自然懂得梅时与话里所指,蜷在梅时与怀里,很不好意思,“可是、她们在……”
梅时与嘴唇凑到她耳边,用气声说,“我们小声点儿。”
*
早上,梅时与从梅朵房间出来,刚带上门,便碰上摆早餐的施月卿。
倒也镇定,若似解释,“昨晚想和她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施月卿颔首,“叫她也该起床了。”
梅时与说去杜嘉言那之后,会再带梅朵在苏城和附近城市玩几天,就不回来了。
施月卿哪里不懂他的意思,没有阻拦。
临走前,施月卿把梅朵叫进房间,给她一封不小的红包,还有一个纯色的小礼品盒子。
一看就过于贵重,梅朵没敢接。
而且她也清楚施月卿是出于什么原因给她的,当她是梅时与的女朋友。
这个认知,让梅朵觉着别扭,是的,别扭。
“朵朵,这是一点见面礼。”
施月卿没有强势勉强,但是她这个人气质温和,给人的感觉是不适合执着,并且别人也不该同她僵持不下。
梅朵收下了,心里却大不自在。
施月卿站在阳台上目送他们,周婶在一旁浇花,也见到梅时与帮梅朵开车门,系安全带。
忍不住随口感慨,“校长这样体贴,是遇上真心喜欢的人了,早上他还帮梅小姐挤牙膏来着。”
说完她也不自觉叹息,显然是怕梅时与的身份和年龄,会吃亏。
施月卿转脸看她一眼,继续漠然对着楼下,心事重重地静着。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儿子对那个小丫头的坚定不移。
可是,她就是很难平静,放心不下,探不明这份堵在心口的慌惚所自何来。
最后归结于过分的年龄差距,敏感的师生关系,还有梅朵不如人意的身体状况。
梅时与喜欢,她愿意勉强成全,更担心他将来被无情辜负,所以她把给梅朵的见面礼封得格外重。
目的是为梅时与争个分量,希望无论如何,她对梅时与多少能念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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