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
对,还有手机。
秦政跑到窗台摸过来手机还有下面的充电器,把充电器塞进书包里,顺手接通了电话“喂,请问您是……”
是个男人,听起来很年轻,他在笑“你是在a市那个高高瘦瘦的小哥哥吗?你留的信息,你说你是1。”
“哦,”秦政愣了一下,“是我。”
男人又笑了一会儿,轻佻问“小哥哥那张遮脸的是你照片吗?纯1?”
秦政背上书包向外走“刚拍的,是我本人。我对被人……没什么兴趣。”
“那我们真有缘分,我也在a市,”男人说话很露骨,“是个只想被人操的纯0,约吗?”
秦政沉默了一会儿,有点紧张“我没跟人做过……技术很差,不是很了解,你可能会不舒服,你确定要和我做吗?”
男人听上去很惊讶“你是处男??”
“……”秦政被问得很尴尬,笑了,“算是吧。”
“处男就处男吧,至少干净……”男人嘟囔了几句,秦政没太听清,“也没关系,我教你,做两次就好了,小哥哥你什么时候有空?”
秦政站在门外顿了一下想了想,回答“都挺闲的,明天?”
“明天……”
秦政没听完男人的回答——
一只沾满了血的手骤地攥紧在秦政手上,像要生生捏碎他掌骨指骨一样用力,手机不受力跌在地上。
血还在流,从那只手淌到秦政手上。
男人的手到肩膀整个儿都在颤抖,分不清是受伤痛得发颤,还是别的什么,他脸色越发苍白,却像抓住了命一样要把青年死死抓在手里。
他声音也是破碎的,不是从前那种冷淡、镇定到几乎高高在上的样子——
“秦政……你在做什么??”
秦政看着他愣了一下。
哪怕魏寅庄可能会让他滚,但秦政还是没有克制住,凑上去咬了咬魏寅庄的嘴唇,有一种血腥味。一旦开始,秦政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又亲昵地蹭了蹭他,小声叹了口气“魏寅庄,我需要和别人做。”
魏寅庄在发抖。
秦政见魏寅庄没有赶他,挺开心的笑了笑“我还年轻,天天忍着不好,我没有喜欢的人了,没办法和恋人做。我怕我以后也没恋人,所以我想找个床伴。”
“秦政……”魏寅庄心脏倏地皱缩在一起,喘气都会疼,他说不出什么话,像失心疯一样,一味抓着秦政,却只在一次一次重复喊他的名字,“秦政,秦政……”
除了喊他爱人的名字,魏寅庄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他躯体破败,连最基本的保护都给不了秦政。
秦政想做,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陪他做。
他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恢复,秦政不会等他几十年。
魏寅庄受过比现在还重的伤,却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手足无措、狼狈难堪过。
他本来不该来这里,只是他终究没忍住来看秦政一眼。
他很想念他。
他想和秦政说,等他,陪陪他,别离开他——
可魏寅庄说不出口。
从前说不出口,现在也说不出口。
可只要魏寅庄还活着,就永远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政和别人上床,不可能容忍别人在他的傻子身上留下丁点儿有关欲望的痕迹。
哪怕他清楚这与他让秦政“滚”的说法是全然相悖的,但他没办法忍耐、改变,装得不在意。
魏寅庄一点点松开秦政的手,秦政嗅得到他身上很重的血气,掩盖住了他原本身上的味道。
秦政想抱抱他,但又怕抱了一下碰到他伤到的哪里,不太敢动,试探问“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魏寅庄垂回身侧的手重新收紧,眼中浮出一丝很深的绝望。
他阖上了眼,天边霞彩很红,所以秦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有一瞬间他看见魏寅庄的眼睛也红了,像是要哭了一样。
可秦政从没见过他哭,他那个性子的人也不可能会哭,所以应该还是错觉。
秦政把手机捡了回来,发现屏幕碎了。
估计明天够呛了。
叹了口气,秦政又扭头巴巴地看了魏寅庄一眼。
他的确是个心软的人,特别、特别、特别心软。
暑假还剩一个半月,正好没事干,秦政准备找点事。
秦政走回魏寅庄面前,魏寅庄仍垂着眼睑不看他,秦政也不在意,很认真地问“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说……你现在还很烦我吗?”
魏寅庄果然没有说。
秦政皱眉把厌烦他的程度分了个等级,絮絮叨叨道“我分个类吧,我不从太深程度的烦开始……如果你很烦我,看见我就恶心,算作a级;如果你烦我只是不想看见我,装不认识,算b级;如果你只是被我缠着天天看见我会厌烦,我不这样子你不会烦我,算c级;如果你只是跟我上床上腻了,别的没什么感觉,算d级……”
“差不多这样吧。”秦政不太确定地分出四个等级,有点昏头,“你能告诉我你是哪个等级吗?”
魏寅庄还是没回答他。
秦政有点失落,也不得不承认很幼稚,丧气道“你要是ab,早点说,你要是cd,我这个暑假可以来你这里做慈善照顾你。”
魏寅庄张了张嘴,气息却发颤得一出喉口便断断续续,让他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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