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亦只用朱砂勾涂出寥寥几笔,像是只红色雀鸟。
秦政一震。
这少年,长得真像镇北王。
而且没画嘴。
秦政直勾勾盯着少年嘴那处的空白,吸了吸鼻子。
宣文帝坐着,秦政站着,所以看秦政时宣文帝要仰着脸,可宣文帝也不在意,隔过桌案轻轻牵过秦政的手,道“阿擎来得太早,朕还没画完……阿擎来帮朕画完这幅画好吗?”
秦政头皮炸开一片,舌头和脑子一样僵硬,宣文帝这么一说,秦政卡住了。
回答什么?
不清楚。
拒绝吗?不行。
可要帮宣文帝画完这副画,难道要亲自提笔给自己添一张嘴巴?
有嘴还不如没有。
秦政卡了半晌,憋出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皇兄英明神武,臣不敢妄动。”
宣文帝神色不动,平和笑道“阿擎少年时的画像,有何不敢动?”
“不敢动。”
“阿擎,来,到朕这边。”
“不敢动。”
“……阿擎莫怕。”
“不敢动。”
宣文帝“……”
秦政已经自暴自弃。
但宣文帝嘴边的笑意从未消减下去过半分,他站起身,松开秦政的手,转过桌案到秦政身旁,抚过秦政发顶,含笑道“转眼你已与皇兄一般高了……大周的镇北王,朕的战神,怎会说出‘不敢’二字?”
秦政自闭了。
然后斩钉截铁“不敢动。”
“……”宣文帝沉默了半晌,像在细细思虑一件事,许久,宣文帝取下一只笔递与秦政,“我与阿擎已许久未曾亲近了,我亦心下内疚。不若如此,阿擎若是不会画,我来教你如何?”
秦政咽了口口水,苦哈哈接过笔,胡乱答“谢主隆恩。”
宣文帝像是被逗笑了似的,自然地将秦政鬓间的落发挽到耳后。
秦政吓得握笔蘸墨的手一抖。
“阿擎会画画吗?”
“不会。”
“那阿擎以前画过画吗?”
“没。”
“好,我来教阿擎怎么样?”
“不敢动。”
“……”
“皇兄我错了,您请。”
说教画画。
是真的在教画画。
宣文帝从背后过来,攥住秦政握笔的手,一笔一笔带着他走势转锋,在秦政耳边轻声细语丹青用色构图。
直到出宫时,秦政脑子都是懵的,鼻尖似乎还有宣文帝身上的沉香气。
也直到出宫时,03除了颁发任务外,罕见地主动与秦政搭话
“秦先生,您或许有兴趣了解一件事。”
秦政还沉浸在自己须尾俱全出宫的不可思议中,看03也格外顺眼“说。”
“宣文帝要求您完成的画像中,镇北王居左,为武官一侧,脚下乃大周一品武官朝服之象白虎,所射右侧,乃文官一侧,所射右侧之物,乃大周一品文官朝服之象朱雀。”
“所以呢?”
“画中行为,等于谋反,请您多加注意。”
秦政“……”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6章 暴戾的司马王爷(7)
小桃今天很绝望。
像过去小桃伺候凤倾离的六年中, 眼睁睁看着二小姐凤倾离风雨无阻地出门,然后被打回来,出门,被打回来的每一天一样绝望。
昨夜, 镇北王来了, 二小姐尖叫了一整夜。
小桃听了一整夜,听到毛骨悚然、辗转难眠。
但如果二小姐尖叫一整夜、王妃阁苑中所有下人陪着失眠一整夜,能让二小姐第二天在床上好生休息养伤, 小桃甘之如饴。
只是天不遂人愿。
“小桃,蹲下!本王妃要出王府!”
凤倾离今日换掉了昨天那件紫缎底绣金海棠的衣裳,换上另一件红底织锦牡丹瑞纹衣裳, 还换了一套金枝牡丹步摇, 站在墙根底下,优雅地欣赏着自己那双纤纤素手, 清风吹过,整个人哗啦作响。
小桃昂起脸看了看一个半高她的府墙,枯了“王妃,你把奴婢踩死,也爬不上去。”
凤倾离闻言不甘地抬起白皙精致的下巴, 死死盯着那将她深深锁死在镇北王府的府墙——
上一世也是如此,她,这般惊才绝艳、貌冠天下的女子, 在这深深府墙中, 苦苦无望地锁了一生!
这一世, 她要掌握住自己的命运,以一个纤质弱流女子,搅动这天下风云,让天下男子都为她倾倒,狠狠报复欺辱她一世的狠毒庶妹、无情父亲,还有那留她一生孤苦伶仃到最后竟一杯鸩酒结果了她的镇北王!
想起镇北王,凤倾离贝齿紧咬,一阵胆寒
昨夜,她已猜到那个俊美无俦、骇人如斯的公子绝非常人,但谁料得他竟便是她上一世活了二十五年都未曾见到的镇北王?!
呵。
以那个铁血无情的男人手段,纵然昨日已被她蛊惑到意乱神迷,险些与其他男人大打出手,但恐怕她置身在这王府中,无所凭依,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且莫说以后,就只这几日,她每夜都神思不宁、梦魇整夜!
夜夜像是坠入了十八层阿鼻地狱般可怖,半梦半醒,不知身在何处。
镇北王府,她凤倾离不会再继续停留!
凤倾离好一阵思量,忽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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