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问话,任意笑着回道:“对,她便是那个‘江湖第一美人’,林仙儿!”
语声中,似乎有意加重了‘江湖第一美人’几字。
邀月听闻后,狠狠地道:“我要杀她。”她虽是这般说来,却不曾直接动手,好像想从那人口中得到什么答案般。
任意十分干脆地应道:“好!动手吧!”
话一出,邀月愣住了!
而林仙儿听闻此言,那娇美而苍白的容颜,露出了生生的恐惧,那动人而惊恐的眼眸,更是现出祈求,哀求之色……
林仙儿的脸色越来越白,咽喉越来越紧,恐惧越来越盛,气息越来越弱。
微微一愣后,邀月忽然缓缓转过头来……轻轻地一瞥,在那水雾中,她好像没看见什么,却又好像看见了什么。
刹那间,邀月仿佛受惊一般,连忙别过了头去,羞恼道:“你怎地没穿衣服。”
任意好笑道:“所谓‘沐浴更衣’,是先沐浴再更衣,你见过那个人泡澡还穿着衣衫的?”
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但此刻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邀月捏着林仙儿咽喉,忽然问道:“你又在耍什么伎俩!”
任意反问道:“我耍什么伎俩?”
邀月冷冷道:“我要杀她,你不阻我?”
任意笑道:“你堂堂邀月宫主要杀的人,谁敢阻你,谁敢拦你。”
邀月道:“你也不拦?”
任意微笑道:“我为何要拦?此女不知廉耻,无耻下贱,竟勾引一个有妇之夫,简直不是个东西,她就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一番厚颜无耻的话语,直气的邀月大喝道:“你也不是个东西,你也该死!”
任意笑了笑,闭上了嘴!
屋内忽然无声,而邀月盯着眼前的女人,目光闪动,却沉默了下来……也幸好她手上的力道没再加深,又给了林仙儿几息活着的时间。
在沉默过后,邀月做出了一件惊人之事,至少在任意看来,这一幕是如此让他震惊。
只见她随手一挥,直接把林仙儿扔出了门外。
“蓬”地一声,何来的怜香惜玉?
外面已传来一阵惨呼,夹杂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中,紧接着慌乱的足音下,人仓皇逃去。
屋内,任意瞪着眼,惊讶道:“你竟然放走了她?”
邀月淡淡道:“我要杀她,随时都能取她性命。”
任意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心里一定在想,你要杀的人,我若拦你,你一定非杀不可;反之我若不拦你,你偏偏就放过她。”
邀月恼道:“我想杀就杀,想放就放,何须你来多事。”
任意含笑道:“你是记恨我成天气你,所以想故意与我作对!”
邀月背对着他,冷哼声道:“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赶紧起来穿衣。”
任意舒服的吁出口气,继而好笑道:“你可曾想过,兴许我是故意不阻拦你,好让你饶过她一命呢?你也瞧见了,那女人的确很美!”
余音环绕耳内,邀月不禁又是一怔。
这个人对江湖之人,从不耍伎俩、用手段,可偏偏总是想着法子气自己,他的这番话……
顾不得自己会不会瞧见不该瞧见的东西,邀月豁然转身,一掠而出。
可是当她即将离开屋门之时,两扇门房突然被阵清风给闭上。
站在闭着的门前,邀月气的浑身发抖道:“你果然在护着她!”
任意叹道:“你方才只要手中微微用力,即可捏碎她的咽喉,我何时护过她?”
邀月狠狠一跺脚,娇喝道:“那你现在为何要拦我,你……你还说不是想护着她!”
她的语声,已没那股冰冷之气,她的语声,此刻就仿佛一个少女一般;语声中透着些许倔强,透着些许委屈……
如此一声娇喝,任意也不禁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位昔年人人畏然,人人惊惧的‘女魔头’,不禁有股恍然若失之感。曾经的‘移花宫’邀月宫主,竟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似是感慨般地长叹一声,任意开口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在短暂的情绪波动后,邀月恢复了过来,冷冷地道:“你又想说什么?”
任意笑道:“我本只想叫住你,为我擦拭下后背的。”
邀月颤声道:“你……你叫我服侍你?”
任意理所应当道:“夫妻二人,何来服侍一说?你我本是一对,不分你我,纵然‘坦诚相见’亦不是什么羞耻之事,此乃人道、天道、自然之道。”
听着他高谈阔论,邀月身形微微一颤,作态似要推门而出,又似作犹豫。
任意柔声道:“你若觉得自己吃亏,心有不甘,我也可以为你……”
邀月又是狠狠一跺脚,道:“你住嘴!”
任意含笑,淡淡道:“你若肯放下骄傲,放下移花宫主的身段,我可以允你一个要求。”
邀月怔了怔,忽然道:“我要你今后事事都听我的,你也应我?”
任意摇头道:“自不可能,只可一日!”
邀月气的转身,可一旋身,又慌忙的再转了回去,厉道:“不行!一日不行!”
任意叹道:“那你走吧。”
再听这话,邀月脸上神情不住变化,最后一跺脚道:“好,一日就一日。”
任意笑了笑,随即转过身子,掀起一阵水花。
“还不过来?”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邀月咬着牙,终于转过了身子……
他们本是在为林仙儿之事争吵,但此刻好像变了味道,林仙儿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任意不在乎,邀月也不在乎。
此刻,瞧见那水雾间的背影,邀月眼波流转,粉颊晕红,却是七分娇羞,三分娇媚。
她缓缓靠近,一只纤美的手掌浸湿在水中,接着抚在男人的背脊上。
柔滑而冰冷的手掌心,直令任意轻哼了一声!
“手上使点力。”
“再使点力!”
“你想杀了我不成?”
邀月这一辈子几曾服侍过他人?她的脸不禁又红了,只恨不得真就一掌杀了这人,可一想到他的“条件”,心中的火,脸上的羞,生生被忍住。
她心中只在盘算,自己只要多忍耐片刻,明日自己就可以好好“折磨”他一番了。
耳边环绕着任意的鼻音,又是十息过去……
然后,接着,“蓬”地一声!
再也忍耐不住的她,一掌拍在那人背脊,水花四溅,木桶也被震的四分五裂,而人已是冲了进去。
她不住的喘息,脸上何来的娇羞与娇媚,除了寒意,便只剩下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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