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绿歌,被你发律师函要求赔偿的人里边还有些是学生,付不起赔偿金上了征信名单,前途大受影响,你不觉得这有点过分了吗?”
燕琅看那个记者一眼,说:“是我规定要支付那些赔偿金的吗?”
记者一楞,然后说:“是法律规定的,但你可以撤销诉讼……”
燕琅一摊手,说:“赔偿金是法律规定的,赔不起上征信名单也是法律规定的,我是个守法公民,依法办事,过分在哪儿?你是觉得国家的法律存在错误和漏洞,还是觉得法院和监察机关执法不当,存在黑幕?请你说清楚。”
记者脸色一变,语气也结巴起来:“可是,这个……”
“记者的责任是将真相呈现给民众,而不是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别人寻求依法办事,”燕琅说:“慷他人之慨,以此谋取关注度和私利,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闪光灯噼里啪啦的响,高清晰度的镜头把燕琅脸上的轻蔑和不屑照的清清楚楚,也叫问话记者的心虚和羞恼分毫毕现。
这种一心蹭热度的人根本没必要搭理,燕琅踩着高跟鞋稳步走上红毯,或许是见到了那记者的前车之鉴,接下来的采访都异常和谐,一个说怪话的都没有。
这盛典办的挺大的,除了孟绿歌之外,还来了不少明星和网络红人,此外还有几个重量级的前辈压阵,衣香鬓影,名流云集,气氛被主持人炒得很热。
燕琅去跟几个认识的前辈打声招呼,配合着主办方把自己的节目完成,然后就找个角落安静坐下,开始享用主办方准备的美食,哪知道吃了还没有三分钟,就被别人给打断了。
来的人她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是孟江。
“绿歌,最近还好吗?对不起,爸爸不知道你遇上了那些事,否则就不会……”
平心而论,孟江生了一副叫人一见就会心生好感的脸,鼻直口方,英俊中带着几分儒雅气息,加上身材保持的不错,跟那些人到中年挺着啤酒肚的形成了鲜明对比,现在脸上带着关切,温柔的跟人说话,实在是很容易叫人心软。
要是在这儿的人是孟绿歌,有之前那十八年的养育之恩蒙蔽着,或许会被他给糊弄过去,但换成了燕琅,那就不一样了。
美男子她见的多了,好话也不知道听过多少,怎么可能会对孟江这种人心软?
彭丹慈为他抛下父母辛苦创业,却被孟江骗的团团转,连亲生骨肉都不能拥有,这种豺狼品性的人怎么可能靠得住!
现在见了孟江,她表现的不冷不热,轻轻点一下头,说:“孟先生。”
孟江听到这个难掩疏离的称呼,眸光微微一暗,然后又苦笑道:“你这孩子,还真是记恨上我了……”
“我数十个数,说出你的来意,不然我就走了。”燕琅压根不听他掰扯,无利不起早,要说孟江是闲来无事想跟她打个招呼联络一下感情,那是在骗鬼呢,但凡对孟绿歌有一点感情,就不至于跟彭丹慈联手把她给赶出家门啊。
孟江脸色一变,然后就见面前的养女面无表情的开始倒计时:“10,9,8,7,6……”
孟江脸色的笑容消失,沉吟几瞬,说:“思远,你过来。”
燕琅目光往他身后一扫,就见孟江身后走出来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容貌上跟他有点相似,下巴抬着,染了黄头发,很桀骜的样子。
她猜出来这应该是就是孟江那对私生子女中的儿子,然后就听孟江叹口气,说:“绿歌啊,这是思远,也是你的……哥哥。”
燕琅说:“就是你婚内出轨,跟小三搞出来的那个私生子?”
孟江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阴鸷,却硬生生忍下了,拉住想上前争辩的儿子,说:“绿歌,别这样好吗?爸爸可能对不起你妈妈,但是却没有对不起你啊!”
“嗯,”燕琅点头说:“下着大雨把我赶出去,说不能抚养亲生儿女却得对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好心里早就不痛快了的也不是你。”
孟江从前怎么也没发现这个养女居然还有这样牙尖嘴利的一面,但现在有求于人,也只能忍了,他低下头,说:“绿歌,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想原谅我,但是你平心而论,我的确抚养了你十八年,供养你读书,进娱乐圈,是不是?我对你总归是有那么一点恩情的吧?”
燕琅说:“所以呢?”
孟江看她似乎有意松口,语气就更软了:“你哥哥他脾气急,做了错事,看在多年抚养之情的份上,你能原谅他吗?”
燕琅听得一怔,疑惑道:“你是说——”
孟江回头瞪了一眼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转过脸去看着她,好声好气的说:“你前不久不是发了律师函吗?思远也在里边……”
“思远?”燕琅把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转了转,忽然间就想起来了:“谭思远,对吧?造谣、辱骂情节最恶劣的人之一。”
谭思远僵着脸不说话,头也低下去了,声音低不可闻的说了句:“对不起。”
孟江也忙央求说:“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知道之后立即就打了他一顿,可是绿歌,也求你体谅一下我的不容易,好吗?思远还年轻,真要是进去了,下半辈子都得毁了。”
“噢,”燕琅却没急着回答,摸出手机来翻了一会儿,忽然问:“孟先生,你找的那个谭姓小三今天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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