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琅到酒店去把行李放下,去餐厅吃过饭,就回房去泡澡了,完事儿后窗帘一拉,房门一锁,倒头就睡下了。
至于别的事,明天再说吧。
她睡得安稳,王菊芳婆媳俩却睡不着,俩人在看守所里边儿蹲了大半宿,心里边儿都直打颤。
这婆媳俩年轻时候都有个精明强干的名声,好听点的泼辣,说的难听就是泼妇,她们不怕事,也敢闹事,但这跟她们怕警察没有任何冲突。
更别说现在抓她们的是首都警察了。
指望两个没出过镇子的村妇硬扛警察审讯?
这怎么可能呢。
那大学在首都挺有名气,九十年代这个时候,大学门口就配备了监控,从最开始这婆媳俩勒索闹事,再到最后的恶意伤人都录得一清二楚,沈明杰又专门找了关系,警局这边也格外尽心。
不是说女儿丢了吗?
行,警局可以帮忙找啊,燕京这边直接打了电话到许家村所在的市里,再层层下派到乡里村里,具体了解情况。
燕京这边其实只是例行公事,但那毕竟是首都,来自首都的命令到了地方,谁又敢推诿糊弄?
乡里专门派了个调查组去查这个案子,到了村里边把话一问,事情就瞒不过去了。
什么许家人重男轻女,虐待几个女儿啊,什么许光宗打伤了别人家儿子,赔不起就嫁女儿去抵债啊,几个村妇嚼了一下午舌头,调研组就把事情给弄清楚了。
许招娣失踪了,这事儿是真的,但她明显是逃婚跑的,跟学校没关系,王菊芳婆媳俩到学校门口去闹事,纯粹是想要敲诈勒索。
事情捅到了警察局,就不能善了了,王菊芳婆媳俩都是女的,具体处理这案子的也是个女警。
生活在皇城根底下的燕京姑娘根本想象不到居然会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听完乡调研组的汇报之后,她郑重怀疑说:“王菊芳婆媳俩找不到许招娣,这还情有可原,但是警局也找不到,这就奇怪了,一个年轻姑娘,在外无亲无故的,她能去哪儿呢?坐车买票都要身份证呢。”
女警皱眉说:“有没有可能是许招娣抵死不从,许家人把她给害死了,然后又编出这么个谎话来敲诈学校呢?”
……这猜测还真有点道理。
王菊芳跟许老太被警局的人分开关押,进行审问,俩人战战兢兢的说了半天,等听警察厉声问起许招娣是不是被她们杀了的时候,都吓得一个哆嗦。
“我,我是不喜欢大妮,但也不至于要她死啊!”
许老太哭天抹泪的说:“好歹都养大了,嫁出去能换一万块钱彩礼呢,我为啥要杀她?!”
这话说的的确有道理,只是未免太过叫人心寒,好像那么一个活生生的、跟许家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是一头被饲料喂养大的畜生,随时都可以杀掉割肉卖钱一样。
没做过的事情,王菊芳跟许老太都没认,许招娣的尸体又没有被发现,只能按照失踪处理,杀人指控无从谈起。
但即便如此,王菊芳跟许老太敲诈勒索是真的,故意伤人也是真的,双罪并处,俩人都判了三年刑,被遣送回原籍地坐牢去了。
燕琅听说这事儿,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完之后又离开酒店,打个车满燕京城闲赚。
她知道买地卖地能赚钱,知道互联网跟电商都是商机,但除此之外,她想做点能对社会大众有益处的事情。
像许家村那样的地方全国还有很多,王菊芳跟许老太那样的女人也绝对不在少数,重男轻女这种思想在华夏文明中根植的时间太久了,影响到的人多的可怕。
为什么都喜欢生儿子呢?
因为儿子有力气,能挣钱,能支撑起门楣,在许家村那样的地方,一个儿子就意味着工分,意味着这家人能种更多的地,收更多的粮食,赚更多的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城里有重男轻女的人吗?
这当然有,但是比例相较于农村要低,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城市男女都能上班挣钱,女人的话语权多,腰杆子也硬。
燕琅跟系统商量说:“要不,我们重操一下上辈子的老本行吧?”
系统说:“秀儿,你要去三里屯卖手抓饼吗?”
燕琅说:“可以做食品啊,在各地开设工厂做特色小吃,通过现代物流传输到大城市去,既能带动乡村就业,又能丰富城市市场……”
系统说:“我帮你去查查资料。”
统子帮忙去查资料,燕琅大致上打了个框架出来,想着过几天再去登记把公司办起来,租赁个办公地址,再登报招聘。
手头一旦有了事情,时间就过得快了,燕琅在酒店里闷了两天,刚有点头绪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以为是前台,接起来说了声:“你好,”就听电话另一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谢小姐,今晚一起吃饭好吗?”
燕琅看了眼时间,说:“什么时间,去哪儿吃?”
沈卓风说:“六点钟,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燕琅说了声“好”,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五点五十八分,燕琅穿上风衣下了楼,就见沈卓风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他自己开车,仍旧是冷峻卓然,见她过来,眉宇间带些许笑意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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