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润见他哭的可怜,所经之事更是可怜,不禁一声叹息,接过那文书来翻阅一遍,郑重道:“你放心,此事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不叫你祖父枉死。”
又吩咐道:“先带他去换身衣服,好生看顾着。”
他虽觉这小郎君可怜,未曾印证之前却也无法全然相信,递个眼神过去,示意那禁军顾看着他,也是监视的意思。
那小郎君似乎还要再说,霍润却实在没有闲心听了,叫人带他下去,自己对着窗外夜雨皱眉一会儿,道:“不能在这儿干等着,我们……”
他想带人追上去,只是思及现实,又不禁苦笑着停了下来。
禁军总共也没有二十个,真打起来绝不是对方的敌手,不然他为什么要叫皇太女先行离开避祸呢,更别说对方明显已经被逼急了,明火执仗的出来寻人,真见到自己一行人追上去,局势只怕会更坏。
一拳打在窗框上,霍润牙根紧咬,甚至尝到了铁锈的腥甜味:“上天庇佑,一定叫女君平安无恙才好!”
第210章 我娘是龙傲天22
山洞外雨下的更大了,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树叶上和灌木丛上,发出一阵细碎的轻响。
时间已经很晚了,小公子却没有任何睡意,燕琅也是如此,两人心绪都有些杂乱,谁都没有出声说话。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时辰,山洞里的柴火便烧的差不多了,好在小公子身上的中衣已经干了大半,即便柴火烧光,也不必担心受凉伤寒,身着湿衣。
雨下的大了,两人当然不会冒雨去找柴火,这样的天气,即便找到了也没法用,小公子最后挑动火堆几下,叫它释放完最后的余温,两人便在山洞中相对无言。
马蹄声自远处传来,然后越来越近,两人都听到了,脸色不禁为之一变,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将仅剩的火星掩盖住,屏气息声静听外边动静。
这场雨来的匆忙,叫燕琅二人无法赶路,然而祸兮福之所倚,雨势渐大,也将二人留下的脚印抹去,齐家人追来之时,他们留下的痕迹早已消失。
夜色深深,那山洞的位置又隐蔽,齐家人虽执着火把,一时之间却也发现不得,更不必说他们正骑马出行,速度极快,怎么可能走几步就停下观望。
燕琅听见那阵马蹄声渐近,等真的到了山洞附近,却也不曾多做停留,略微顿了一会儿,便听马蹄声再度响起,那群人已经远去。
他们没有贸然出去查看,只继续留在山洞中等候,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确定是没有问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霍润此前派遣出去的禁军终于带着并州驻军赶来,与霍润一行人汇合,封闭各处要道,全力搜寻储君踪迹。
禁军抵达州府时已经过了三更,郡守早已入睡,门房见来人手持东宫印鉴,不敢怠慢,匆忙去回禀此事,连夜将郡守叫起来了。
郡守今年也五十多岁了,觉也格外的浅,刚被人吵起来时脸上还有怒火跳跃,听人说完之后,却险些从床榻上掉下来。
他知道皇太女前不久刚刚大婚,却不知她一行人轻装简行到了并州,如果她在并州地界上出了事,那自己全家只怕都要掉脑袋!
郡守想清楚这一节,就半点困意也没有了,匆忙下了床榻,命人去集结本地驻军,命令一条条的吩咐下去,偌大的并州就像是一座缜密的机器一样,迅速的活动起来。
那禁卫前边引路,郡守带人随从在后,一路到了霍润等人停留的驿馆,便立即将周遭控制住,自己则入内去向霍润问安。
皇太女失落在外,霍润如何有心思与他寒暄,三言两语将昨日之事讲了,便叫几个禁军留守此处,自己则亲自带队,顺着昨日皇太女离去的那条山路去搜寻。
郡守劝道:“外边刚下过雨,路滑难行,您还是在这儿等消息吧……”
“殿下尚且在外,我如何能安心,”霍润一抬手,坚决的止住了他的话头:“再则,我知道齐家人是为寻进京告御状之人,殿下却不知道,若是你们去了,她疑心是地方上出了变故,未必会贸然露面。”
郡守只得应声,又加派人手,叫好生顾看着这位储君之夫婿。
燕琅与小公子眼见齐家人匆忙追去,等待许久之后也不曾有异样,便知自己二人暂时度过了那一关。
好容易挨到天亮,雨稍微小了些,小公子持刀护卫在洞口之前,忽的回头去看她,出声道:“殿下,我们是离开此地去寻驻军,还是继续留在这儿等待?”
燕琅道:“这群人虽来势汹汹,却不像是有追踪经验的,怕不是冲咱们来的,现在我们没有坐骑,只靠两条腿还不知要走多久,若是被人发现,躲都来不及。”
“且等等吧,”她微微一笑,道:“再过些时候,想必便会有人来寻咱们了。”
小公子见她微笑,不觉也跟着展露笑容,轻轻说了声:“好。”又将铺在地上的大氅捡起来,披在她肩上。
燕琅昨夜虽也冒雨赶路,却也没淋到多少,反倒是他衣衫单薄,似乎是受了寒气,此刻面上隐有青白,看起来不甚康健。
她摇摇头,不容拒绝的将那大氅披在他肩上,神情担忧道:“只是不知昨晚驿馆之中发生了什么,霍郎又是否安好……”
小公子温言宽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您别太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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