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了无遗憾

    临近傍晚，文才带着秋生回来了。
    “师弟！”
    看到黄尚，秋生大步上前，狠狠给了他一个拥抱：“你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可是想死我了。要不是知道你在北方闯出偌大名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黄尚看着秋生，感慨道：“秋生师兄，你的修为下降了。”
    “没办法，师兄的天赋不够，再加上家里给说了一门亲，后来又生了孩子，只能把精力放在养家糊口上了。”
    秋生现在也三十多岁了，但外表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连头顶都有点秃了，身材也有些发福，看来生活的重担压的他不轻。
    时隔十几年再次重逢，师徒四人有着太多的话想说，等酒菜上桌，文才就关了大门，四人围坐在桌前，边吃边聊。
    “现在任婷婷已经生了五个孩子，身材都走样了，再也没有当年的青春美貌了。”秋生感慨道：“遥想当年，我还觉得师弟你没和人任婷婷成亲太过可惜，但现在想想，还是你有远见。青春易逝，红颜易老，师弟你修炼有成，青春常驻，那任婷婷又怎么配得上你。”
    “是啊！再漂亮的女人，老了也一个样。”文才也点点头，随即脸色一苦：“可是我都四十多了，还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呢！我不想死的那天还是童子身啊！”
    黄尚轻笑一声：“那还不简单，如今正逢乱世，民不聊生，卖儿卖女者众多，文才师兄花点钱买个媳妇就是了。”
    “可是，我没钱。”文才脸色更苦了：“师父每月给的那点零花钱，根本不够我养家。”
    “哼！”九叔冷哼一声：“你道法不精，就算成了亲，又怎么养家糊口？哪天为师不在了，你早晚被那些鬼怪害死，害人害己！”
    “我……”文才讷讷不敢言。
    “师父，您别生气。”黄尚说道：“其实文才师兄的问题好解决，只要让文才师兄的修为提升上去，有了保护一方的能力，师父也就放心了吧！”
    “说得轻巧。”九叔看着文才那窝囊样，道：“他的天赋又怎么跟你比？修炼这么多年，也就能收拾收拾普通的僵尸、鬼怪，但凡遇到强一点的就凶多吉少，偏偏他又没有别的本事养家糊口，不然我也早让他娶妻生子、自立门户了。”
    “师父……”文才非常羞愧，恨自己不争气。
    “呵呵……”黄尚笑了笑：“正因为文才师兄不成器，才适合服用丹药。”
    “丹药？”师徒三人齐齐看着他。
    黄尚点点头，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颗金灿灿的丹药，道：“这是我亲手炼制的狮虎丹，服用之后，不但修为能够大进，且肉身也能拥有狮虎之力，便是遇到当年任老爷那般的僵尸，也完全可以应对。”
    “这……这么厉害！？”师徒三人都震惊了。
    “不过这丹药有一个缺点。”黄尚说道：“服用之后，此生修为便再无一丝增长的可能，所以只有天赋奇差之人才适合服用此丹。刚好文才师兄天赋不足，此生成就有限，倒是可以服用。”
    文才顿时激动万分：“好啊！好啊！我吃！我愿意吃！”
    黄尚微微一笑，把狮虎丹递给他：“服用时最好全身赤裸，准备足够的清水冲洗排出的体内毒素，不过有我在，文才师兄只需赤裸身体便可，去院子里吧！”
    “好！”反正这里都是大男人，脱光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文才拿了丹药，立即跑到院子里，脱光衣服，道：“师弟，我吃了？”
    黄尚点点头：“吃吧！”
    文才深吸一口气，把丹药送入口中，本以为要咀嚼，没想到入口即化，瞬间便从喉咙进入腹中，之后，一股热力在他体内不断冲击，让他发出阵阵舒服的呻吟。
    “啊！好爽啊——”
    “……”
    九叔和秋生看着文才一脸八十二缸的车速，都懵了：真有这么爽？
    随着文才不断的提升车速，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变化，身上的老皮开始裂开，体内毒素不断排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从泥地里打滚的泥孩子，但文才的身高却在快速增长，脸上的皱纹也渐渐消失，原本猥琐的容貌都出现了一丝变化，似乎变得英俊了许多。
    不过这一切都被排出体外的毒素掩盖住了，让九叔和秋生看不清楚。
    差不多一刻钟过后，药效已经完全被文才吸收，文才也睁开了眼睛：“哇！好臭啊！”
    刚说完，就见他头顶凝聚出一颗巨大的水球，然后在他头顶下起了大雨，将他身上的毒素冲洗掉了一部分，不过只是这样冲洗是洗不干净的，黄尚丢给文才一块肥皂：“文才师兄，用肥皂搓洗干净，头发也洗一洗。”
    “多谢师弟。”文才正要让黄尚把‘雨’停住，雨就自动停了。
    “会法术真方便。”文才感慨一声，拿着肥皂开始搓洗全身，因为身上的毒素太多，文才用掉了半块肥皂才把全身清洗干净。
    焕然一新的文才出现在九叔和秋生面前，顿时让他们震惊万分：“你……你是文才！？”
    眼前这个身高一米八，身材壮硕，容貌虽然不算俊朗，但绝对不难看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文才！？
    “师父、秋生，你们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文才看着他们：“咦？你们怎么变矮了？”
    九叔震惊地看着他，道：“臭小子，是你长高了。”
    秋生似乎很激动：“文才，你年轻了，也帅了。”
    “是吗？”文才一愣，随即跑到屋里拿镜子。
    当看到镜子里的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却一点也不丑的年轻容颜，文才激动地大叫一声：“我真的变好看了！师父！我能娶媳妇了！我能娶媳妇了！”
    看着文才光着屁股大喊大叫，九叔脸一黑，道：“成何体统！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哦。”文才这才发现身上凉飕飕的，赶紧去穿衣服。
    “师父，我的衣服也变小了，穿不下了。”文才看着衣服在肩膀那里套不进去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九叔。
    九叔眉头一皱：“这……”
    “穿我的吧！”黄尚从戒指里拿出一套中山装，道：“文才师兄虽然比我矮一些，但身材差不多，裤腿和衣袖可能长一点，到时候用针线改一改就是了。”
    文才眨眨眼睛，问道：“师弟，你这衣服是从哪拿出来的？难道你有储物的法宝？”
    黄尚含笑点头，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正是储物法宝，有了这件法宝，行走天下就方便多了。”
    “这不会也是师弟你自己炼制的吧？”文才问道。
    “算是吧！”除了中山装，黄尚还拿出一套秋衣秋裤和鞋袜，大冬天的，虽然湘西这边不像北方那么寒冷，但还是要穿好秋衣秋裤的。
    “真好啊！”文才一边羡慕，一边穿着衣裤，等穿好以后，黄尚大量一眼，点点头：“脱下来，我给文才师兄修改一下。”
    “师弟你不会连衣服都会做吧？”文才愕然。
    “技多不压身，出门在外，多掌握一些技能总是好的。”黄尚手里出现了针线，不久之后，把衣裤长短修饰一番后，文才再次穿上，顿时精神了许多。
    秋生啧啧称奇：“不错，文才你都快和我一样帅了。”
    “是吗？”文才呵呵傻笑。
    九叔看着他，却笑不出来，他能感觉到，文才现在的修为比他这个当师父的还要高了一筹。师父不如徒弟，这原本没什么问题，毕竟这表明徒弟天赋高，后继有人，可文才是一个天赋奇差，完全靠嗑药硬生生嗑上来的修为，虽说以后不会有任何进步，但他都五十多岁了，这辈子修炼到头，怕是和文才的修为也差不到哪去。
    九叔突然有点自闭，自己修炼数十年，还不如徒弟一朝嗑药，艹！
    “小尚，你这丹药……”
    见九叔也有吃药的意向，黄尚说道：“师父，您天赋没那么低，狮虎丹不适合您。”
    “说的也是……”九叔干笑一声，情绪低落。
    “师父，我这里还有别的丹药，比如可以修复您的暗伤，将您体内潜力激发出来的灵素丹，到时候您的身体会重新变得健康，修为也肯定会更上一层楼。”黄尚说道。
    九叔眼睛一亮：“那……”
    “现在不急。”黄尚说道：“灵素丹的药效比较持久，怕是要三天三夜才能吸收完成，所以师父您先把外面的事情都安置妥当，再服用灵素丹也不迟。”
    九叔激动地连连点头：“好好，都听你的。”
    “师弟，你看……”这时候秋生终于忍不住了。
    看到文才都变年轻和变好看了，秋生要是忍得住才怪了。
    黄尚微微一笑：“今天已经晚了，我怕秋生师兄吃了以后睡不着，不如等明天一早再服用，也不会耽误秋生师兄的生意。”
    秋生笑容满面：“还是师弟考虑周全，那就明天一早再吃。”
    文才说道：“饭菜都亮了，我去热一热。”
    当晚，师徒四人推杯换盏，十分尽兴，文才也展示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修为和肉身强度，把九叔和秋生看的头皮发麻，震撼万分。
    “师父，我现在可以娶媳妇了吧？”
    “……”
    ……
    第二天黎明时分，秋生服下了狮虎丹，待冲洗过后，身高达到了一米八五，身体机能也重回巅峰的二十岁，容貌自然也英俊了几分，虽然比不过黄尚，却也称得上万里挑一的美男子了。
    秋生这身高和身材倒是和黄尚差不多，穿上黄尚给的中山装，也不用修改，倍儿精神。
    吃过早饭，秋生就喜冲冲的回到了镇上家中，然后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吓了一跳。
    另一边，九叔花了一天时间把外面的事宜安置妥当，就服下了灵素丹，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闭关吸收药力。
    文才这边却是拿着黄尚给的两根金条，去镇上的牙行买‘老婆’。
    牙行里有买来的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还有壮劳力，都是可以买卖的。文才挑来挑去，挑了个十四岁，虽然面黄肌瘦，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的女孩，牙行卖五十个大洋，文才高高兴兴地递给对方一根金条，便拿了女孩的卖身契，把女孩买走了。
    女孩见买走自己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且长得也不难看，似乎还挺强壮，脾气也挺好的男人，内心还是比较欣喜的，而且之后文才带着她去买了一身新衣服，还买了许多好吃的给她吃，就更让她欣喜了。
    虽说之后文才把她带到义庄，让她有点害怕，但看到义庄里有个温文尔雅、俊美绝伦的师弟，女孩内心就安稳了下来，觉得住在义庄似乎也不错。
    而且她也听说过九叔的大明，得知自己的老公是九叔的弟子，女孩就更安心了。虽然以后会经常和妖魔鬼怪打交道，但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能有一口饱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说有强大的老公保护自己，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三天后，九叔吸收了药力，不但灰白的头发变成了黑发，身体机能也恢复到了三十岁阶段，而且修为更是升了两个台阶，重新超过了文才，而且他感觉自己的修为已经比自己的茅山派大师兄还要强大。
    只可惜他的身高没有长高，还是一米七二。
    看着以前一米六的徒弟都变成了一米八，而自己却没有长高，九叔看着黄尚的眼神就有点幽怨。
    黄尚很无奈，毕竟文才可是用毕生都无法提升修为换取的全面升级，九叔却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以后还能继续提升，只是身高没有长高又有什么关系呢？
    九叔听完黄尚解释，也就接受了这种安排，比起身高，还是修为更重要。只是他的修为都提升两个境界了，却依旧看不透黄尚的修为，这让九叔对黄尚的修为愈发震撼了。
    我这个徒弟，到底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这一次，黄尚在义庄停留了十年，十年间，文才和媳妇在镇上成家立业，且有了一儿两女，生活幸福；秋生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并且销往省城；九叔则在三年前返回茅山，成了茅山派的掌门，把义庄交给了黄尚。
    黄尚在义庄看守了三年，眼见师父和师兄都生活幸福，便觉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