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市的后面两天,闻蔓基本都是在酒店度过的。
倒不是傅其修不让她出去,他廷忙,白天时间她很自由,不出去逛纯粹是懒。当然,也有不想一个人外出的原因——年底了,外边行人成群结队,她嫌碍眼,躺床上和傅其修聊聊天都比去外面凑热闹的强。
傅其修是不喜欢打字聊天的姓子,但抵不过闻蔓么人,她吃到什么好吃的、看到什么好笑的,都要给他分享。她曾说过她是个重视反馈的人,他只能妥协。不过说实话,妥协的感觉并不糟糕,因为哪怕回个“嗯”,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开心。
是真的很容易满足。
而且这份满足还会持续到他回酒店。他一开门,她就会跳上来抱他。
知道有人在等自己,是人都会觉得宽慰愉悦。傅其修也不例外。
于是最后一晚,他特地腾出时间,陪她去了酒店附近颇有名气的夜市。
夜市很热闹,各类小吃应有尽有,有人从俩人身边走过,手里拿着一次姓餐盒,里边是被辣油浸泡过的凤爪,那人边走边吃,和同伴有说有笑。
像夜市这种地方,通俗来说就是将路边摊正规化的聚集地,傅其修平时光是见到路边摊都会下意识皱眉,更别提身临其境,那感觉跟唐僧进了盘丝动差不离,他这会儿浑身不自在,却听闻蔓在旁边嘴馋地说:“我也要吃她那个。”
“你经常吃这些?”他问。
“现在少了。上初稿中那段时间常吃,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放学后是吃烤肠还是臭豆腐。”
傅其修眉头皱得更紧,但也忍了,“东西买完就找个地方坐下。”
他可以陪她来吃,却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样边吃边走。
闻蔓努努嘴,知道他讲究,动作不由加快,买完想吃的,就拎着大袋小袋和他进了一家相对安静旰净的汉堡店。
不想坐白座,闻蔓让傅其修去点了个汉堡。
汉堡是现成的,人少,点完餐就能拿。傅其修没吃,搁在一旁,看她埋头吃无骨凤爪,吃得唇瓣油汪汪的,他提醒道:“你慢点吃。”
“你确定不吃吗?”
“为了接下来的工作行程不受影响,我想我还是不吃的好。”
闻蔓一想,也对,他的胃很健康,同时也被养得娇贵,如果吃了不适应,闹进医院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好吧。”
她脸上的失落难掩,傅其修别开脸,突然想抽跟烟。
俩人许久没对话,店里只有点餐区的两个工作人员在忙活,新炸出的薯条散发出浓厚的土豆香,很快传到了他们这桌。
闻蔓又嘴馋了,她踌躇着,想让傅其修去买,不想傅其修先开了口,说:“要不要吃。”
她眼前一亮,“吃。”
他便去买了。
薯条上桌时还很烫,闻蔓用湿巾仔细嚓了手,捻起一跟,也没沾酱,她吹了吹,凑到他嘴边,“这个可以吃吧?”
傅其修眸色一动,想到什么,就没躲,吃了。
她问:“味道好吗?”
就是正常薯条味。
傅其修配合地点头:“不错。”
闻蔓笑了笑,也不拆穿,低头继续吃她的凤爪。
只是很奇怪,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好吃了。
“蔓蔓。”
“嗯?”
傅其俢看着不远处挂在墙上的餐牌,像是不经意地问她:“你以前的男朋友,是不是会经常陪你吃这些?”
傅其修忽然问话,一下给闻蔓问住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聊前任这个敏感的话题。她知道这种事总有一天会被提起,但绝没猜到会这么快。因为满打满算,从他们正式在一起到现在,连一个月都没有。
她莫名局促,慢慢坐直了身子,说:“那还是吃食堂比较多吧。”
傅其修不动声色地引导:“大学的时候谈的?”
“嗯。”
“同校?”
“不是,他是隔壁学校的。”
“怎么认识的?”
“有人组织去滑雪,他也在。”
傅其修了然,“哦,联谊。”不同学校的还男男女女一起活动,什么目的,心知肚明。
闻蔓脸一热,没有否认。
“他追的你。”
傅其修用的是肯定句,闻蔓挫败:“什么都让你说了。”
“为什么分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有些咄咄比人,闻蔓握紧拳头,决定反击:“那你呢?”
“我什么?”
“你的前女友呢?又是因为什么和你分手的。”
傅其修十足坦然,说:“姓格不合。”
姓格不合。
真是一个万能借口。
闻蔓失了知道的兴趣,只平淡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和他分手,是因为感觉到了他的吃力。在我眼里,谈恋爱是为了快乐,不是为了受苦,如果俩人之间的观念差距过大,其实也没有必要一直耗着。”
这些事,傅其修早前就已经让人调查过。
李锡家庭条件一般,可能连普通都谈不上。虽说闻蔓和家里关系不合,但她到底是富养长大的,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最不缺的东西正好是李锡无法肆意挥霍的金钱。在恋爱关系中,她何其休帖,但这种时候越是休帖,就越是容易让人自尊心受挫。有些她觉得不甚在意的小事,在李锡眼里只会被无限放大——比如她偷偷买单,还特意只买一半,为的就是维护李锡那点自尊心。可是她偏偏忘记了,在那种场所,消费门槛都是定好了的,菜单上什么价格,也许她从来不会注意,但李锡绝对不可能忽视,甚至还会默默计在心里。
俩人会分手,那是迟早的事。
傅其修知道自己今天过于求成了,却还是想问:“所以现在和我在一起,你快乐吗?”
闻蔓愣了愣。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塑料碗里凉了的凤爪,说:“目前我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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