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见过了未来的卸岭魁首，周乾领着小丫头，上了火车。
    民国的火车可比不上现代的环境，乌烟瘴气的，小丫头眉头紧皱，周乾没有隔绝车厢内的环境，
    人声嘈杂，香烟缭绕，这才是红尘人间一卷画。
    坐在周乾和小徒弟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学生，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几年前清朝最后一人皇帝退位，民国成立，二人正为好还是不好争执不休，
    一个从西方民主的起源谈到封建帝制的危害，另一个细数历史上的强盛朝代，并强调明朝及以前，华夏屹立在世界的顶端。
    周乾在一旁听的尴尬极了，小丫头感受到师父的情绪变化，白生生的小脸蛋上也露出几分不耐烦。
    几乎要吵起来了两人很快注意到了对面小女孩的表情，人就是这样很有趣的生物，
    当一件事评判不定时，总想争取第三人的意见，且不论第三人如何评判，即使很有道理，另一人总会不满意，从而引发更大的争吵。
    “这位兄台有何高见？”
    周乾也来了兴致，火车上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他们好好说到说到。
    本以为自己凭借超前的见识，曾侯乙折服这两个毛头小子，不曾想，口干舌燥后仍旧固执的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偏偏他还举不出来什么例子，后世的数据可不能服人，周乾脸上有些郁郁，
    不过很快，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一是未来正需要这样的有志青年为中华崛起而奋斗，
    二是当周乾借着包裹的掩护从私人空间拿出几只冒着香气的烧鸡时，对面两个学生脸色精彩极了，让吃的满嘴流油的师徒两很是开心。
    火车经过一天一夜的轰鸣后，终于到站，还没走进佛山市区，路口就能看见一群群短褂子的汉子从各处云集，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周乾这个穿着黑西装牵着个小女孩的异类分外显眼。
    周乾不以为意，不紧不慢的跟在人群后头，朝着佛山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真正的市里，街道上人来人往，精气神完全不一样，常见的都是精装短打的汉子，一股昂扬之气冲天而起。
    周乾带着小徒弟找了一处茶摊做了下来，喝了一碗凉茶后，静静听着茶棚里的汉子们闲聊。
    “咱们佛山的叶少爷，前几天终于出师了，那流水宴上的菜可真好吃啊。”
    “是啊，是啊，想不到老哥你也去了？听说只有武行的人才能去呢……”
    “呦，这位兄弟学的是哪一路拳啊？”
    “巴子拳，小拳种。”
    “……我是，螳螂拳。”
    ……
    话题逐渐偏离，从叶家大少的出师宴聊到了各方拳种的高低。
    听着听着，周乾突然转过头来望着小口喝茶的小徒弟，
    “你想学拳么？”
    “师父教我？”
    周乾笑着点点头
    “想学！”
    “那乖徒儿想学什么拳？”
    白墨芸挠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周乾也不催促，只是笑眯眯的看着。
    “师父，我想学最厉害的。”
    “好，师父就教你最厉害的。”周乾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露出的目光中满是欣慰。
    “这位兄弟，未免太说大话了吧，最强的拳？那得打过才知道。”
    习武之人本就气血旺盛，气盛则易怒，茶摊本来就不打，其他人显然听见了这对师徒的“大话”，脸色各异，脾气火爆的自然跳出来争个是是非非。
    周乾淡然扫了一眼，此人筋骨通透，显然是个得了“整劲”，跨入了明劲的门槛，将来未必不是一方人物。
    可对于现在的周乾来说，无疑与朽木无异，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
    “武术之效用，是以弱胜强，你去，打他。”
    对面的汉子面容黑的发紫，“你让这黄毛丫头打我？！小瘪犊子，自己没卵子，缩你妈的头啊！”
    周乾嘴角一抽，这手嘲讽，很到位啊，唇开一线，
    细细的话语飘进小徒弟的耳中，秘言到
    “师父准许你对凡人用上炁和魔力，狠狠的揍他。”
    白墨芸眨巴着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在霍格沃茨受到的教育是无论如何不能对麻瓜使用魔法，自家的师父哥哥，好像不太在意这个，这样好么？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简直……太棒了。
    小丫头罕见的露出恶劣的微笑，魔力强化，内丹之炁凝聚与手脚，合掌一击，
    如同一枚小小的炮弹轰中目标，清脆的骨裂声在茶棚中清晰可闻，
    原本八尺的昂扬大汉，抱着碎裂的迎面骨痛吼出声，小丫头被血肉模糊露出表皮的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吓到了，
    躲在师父身后不知怎么办才好，周乾从怀中掏出五枚大洋，不见他如何用力，撂成一撂的大洋就像嵌入软泥中似得，深深镶嵌进作为桌子的百年老树桩上，
    所见之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指力？一些刚冒起的想法被压了下去，草包师父靠着天生神力的弟子招摇撞骗的话本情节被生生粉碎。
    周乾所过之处，无不让开一条路来，铁指先生的美名不胫而走。
    周乾坐在金楼里，嘴角疯狂抽搐，小丫头担忧的看着师父，师父最近好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面部经常性的抽搐，
    铁指？我还铁汁呢！这么low的外号真的让人好想去死一死啊！！！
    就在周乾纠结的档口，年少的叶问走进这这座金楼，
    佛山的金楼，号称太子进，太监出，是全天下第一流的风流地，销金窟。
    但风尘之地必有性情中人，这金楼既是风流地，也是英雄楼。
    楼里跑堂的，说书的，姐儿们，都有那么一两手绝活儿，说不定那如风拂柳弱不禁风的跟你弹琴说爱的姐们儿，背地里就是月亮门的大高手，曾做过偷取八国联军情报的大事儿，只是后来伤势逐渐严重不得不退出江湖，归隐在这金楼里。
    周乾看着如同真“太子”进的年轻版叶问，各个都同他笑脸相迎，整座楼里招呼声一直没断过。
    叶问，本名叶继问，是广东佛山的大族富家子弟，叶家在当地号称，培德里叶，整条培德里街都是他们家的，是实打实的豪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