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死亡之冰

    听到阿铠的叫声，‘鱼人协会’船上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人人脸上都写满了疑惑。不过，唐雨对阿铠极为信任，他立刻叫道：“马上把这东西丢下去。”
    阿铠连忙补充道：“不要直接用手拿。”
    唐雨点点头，他们操控一架辅助机器人，把地面上的黑色冰块重新扔回海里去。
    阿铠这才松了口气，便听那边有人一声惊呼：“秋远，秋远他刚才拿了一块黑冰下去研究。”
    “什么？”
    阿铠捉着头发道：“真是要疯了，马上把东西丢掉。还有，检查你们那个同伴，看他身上........”
    话音末落，就见对面船只的船舱里，有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突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那人抬起头，伸出手，用虚弱的声音道：“救我，我的防护服破了，我...我好冷。”
    他当然会觉得冷，他的手臂，还有背部，已经凝结出黑色的冰层。并且，那些冰层在灯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覆盖着这个人身上的其它地方。
    “秋远。”
    一个女孩惊呼起来，跑过去看样子是想要扶他。
    阿铠大吼：“别碰他！”
    唐雨连忙将这个女孩给拦下来，穿着生化服的女孩急得哭叫道：“组长，那是秋远啊，是秋远啊。我们快想办法救他。”
    唐雨回头叫道：“阿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阿铠冷笑起来：“那玩意是‘死亡之冰’，你觉得，它为什么这样叫。那是因为，只要被它沾上，就没救了！”
    “你们的船只已经被污染了，你们赶紧过来吧，不过过来之后，必须接受检查。”
    唐雨看向那个逐渐让冰层给‘吞没’的组员，咬了咬牙：“弃船，所有人马上过去，接受检查！”
    “组长，你们怎么可以放弃秋远。不行，我要救他，我要去救他。”
    女孩挣扎着要扑向地上的研究员，唐雨抬起手在她后脖子上敲了下，女孩立时失去了意识，软倒在唐雨的身上。
    唐雨这时看到，从船舱里，一些黑色的冰层已经蔓延了出来。它们的速度很快，如同漆黑的潮水般，转眼已经来到那个叫‘秋远’的研究员旁边。
    地面上的冰层立刻往他身上爬，从他的脚，爬到了腰，与研究员身上其它冰层‘接壤’，然后加快速度，吞没了研究员。
    转眼，那个叫‘秋远’的研究员就已经变成一块冰雕，而黑冰却仍末打算停止蔓延，它非常‘贪婪’地向甲板的其它角落蔓延，并且，不知道是偶然，还是说这些黑冰能够感应到人类的存在。
    在甲板上蔓延出来的黑色冰层，明显朝唐雨等人蔓延去的份量更多一些。
    “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唐雨抬手一挥，在他跟前立刻升起熊熊烈焰，黑冰一碰到烈焰，立刻蒸发成水份，但还是有一些漆黑的冰层破火而出。
    只是经过火焰之后，它的速度慢了一些，冰层薄了些，却依旧坚定不移地向前蔓延。
    “快过来！”
    阿铠叫道，他已经把船向那边靠拢，天阳几人站在船舷处，接应‘鱼人协会’的研究人员。
    唐雨看上去似乎是元素之心，他一边后退，一边制造火焰，延续冰层蔓延的速度。等到船上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他才翻身跳到了阿铠那艘船的甲板上。
    阿铠连忙把船开走，远离‘鱼人协会’那艘船，并朝唐雨叫道：“炸了它！”
    唐雨没有问原因，他抬起双手，头顶上亮起一团橘黄色的火球。火球逐渐壮大，当它有脸盆大小时，唐雨将火球砸了过去，砸向船只的油箱处。
    顿时，一颗巨大的火球在海上升起，‘鱼人协会’那条船给炸得四分五裂，冲击掀起了阵阵风浪，把原来堆积在四周的浮冰都给卷走。
    阿铠趁机掉转船头，全速前进，按照原路返回。
    看着远处的火光逐渐为四周的黑暗所吞没，唐雨叹了口气，叫来一个女研究员，让她看好之前被他打晕过去的女孩。
    人们纷纷为这个女孩感到惋惜，原来她和那个叫‘秋远’的研究员已经订婚了，打算在下个月结婚。没想到这次出行，她的未婚夫就长眠在了黑暗海域，让人唏嘘不已。
    唐雨心情低落地来到操控室里，看着正在驾船的阿铠，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铠切换到自动驾驶，解放了双手，这让他得以拿起旁边的酒壶，灌了一口才道：“我刚才也说了，那东西是‘死亡之冰’。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原理是什么，我只知道，它应该出现在黑暗海域内部，不应该来到这种边缘地带。”
    “那种玩意简直就像有生命一样，会追逐活物，我推测它应该是检测到我们人体的体温，以此作为依据。至于是否如此，我就不知道了。”
    “另外，它能够同化生物的组织，能够污染四周的环境，将之改造成适合自己存在的超低温地带。”
    “它能够迅速且大量地汲取空气中的水份，用来壮大自己。如果和黑冰有接触，我的意思是，不做任何防护的接触，那么，你就已经被它污染了。”
    阿铠又灌了一口酒，才继续道：“之前我带过一条船，就在黑暗海域的内部区域，我们碰到了这样的东西。”
    “当时接触过它的人，起初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口渴。可是很快的，他就得了低温症，他的皮肤上开始覆盖冰层，并且四周的区域也无端结出冰霜。”
    “一旦进入这个阶段，死亡很快就到来。黑冰迅速地蔓延至猎物的全身，并且，我们通过仪器发现，它还深入了猎物的体内，然后将血液、器官乃至骨骼都结晶化，最终，尸体会在冰层里消失，就连细胞组织，也会变成冰层的一部分。”
    阿铠点点头：“所以，那些黑冰，有可能只是外表像是冰霜，但实质上却是某种生物。当然，这点我不敢肯定，我能够确定的是，那些玩意在没有变化成冰层之前，有可能是某种生物身上的血肉。”
    “就像你那个同伴，现在他已经变成死亡之冰的一部分了。”
    龙胆听得打了个哆嗦：“别说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一想到那些冰块原本可能是血肉、内脏，我又想吐了。”
    天阳微微皱眉，看向唐雨：“之前在岸上的时候，你和龙胆说过，黑暗海域出现异常。现在，原本应该出现在海域内部地区的‘死亡之冰’，却来到了边缘地带，会不会和黑暗海出现的异常有关。”
    “黑暗海到底出现了什么异常？”
    唐雨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个月，我们收到了一具鱼人的尸体。嗯，我们协会长年向海上的淘金者回收鱼人尸体，当然是有回收标准的。”
    “总之，我们收到的那具尸体，据说是在黑暗海域附近打捞上来的。那具尸体有许多异常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尸体上出现一些本不该出现的现象。”
    “所以我们推测，黑暗海域内部发生了某种异常，然后就联系了阿铠，但直到昨天，阿铠才答应我们出海。”
    “不过，黑暗海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阿铠面无表情地说：“黑暗海域，以及其它几座已知的危险海域，它们被列为禁区不是没有原因的。”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去研究的好。否则的话，很可能会把里面的危险带到外边去，甚至带到堡垒里去。”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灾难。”
    龙胆小声地对天阳道：“别看这家伙五大三粗，有时候，说话还真他妈有哲理。”
    阿铠瞪了他一眼，走出操控室：“我去检查下船只。”
    他是担心船体上还粘附着黑冰。
    操控室空间有限，再加上阿铠这条船，比‘鱼人协会’那条要小得多。这样一来，协会的研究人员只能呆在甲板上。
    那个女孩醒了之后，知道未婚夫没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抱着头缩在角落里不言不语。
    天阳和月光两人来到甲板，站在一边，和协会的研究人员拉开一段距离。
    月光朝那个女孩看了眼，转过身，靠在船舷上道：“得让人多盯着她点。”
    天阳看了她一眼道：“你担心人家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
    “这是其一。”
    月光用手拢了下被风吹散的发丝：“其二，突逢大变，有些人的心理会崩溃，会扭曲，有可能做出伤害其它人的行为。”
    天阳点点头，觉得挺有道理，于是暗中沟通黑雾，这样他的感知便能够覆盖整艘船，船上有什么异常，都逃不过他的感应。
    他先是把船体里里外外都扫描了一遍，确认没有黑冰附着在船体上，然后延伸出一部分思感，将它们收束成线，随意地扫描着附近的区域，防止有浮冰向他们靠拢。
    如今的天阳，当沟通了黑雾后，思感收束成线，已经可以扫描10公里内的事物了。此刻他就像一个活雷达，就在天阳扫过船只前方的海域时，突然，在他的思感里，出现一艘拥有主炮和多个武器平台的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