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依旧满脸激动地看着天阳的箱子:“客...客人,这里面果真是一份5级媒介?”
天阳一拍箱子:“千真万确。”
又用几分不耐烦的语气道:“你们到底收不收,不收的话,那我找其它家看看。”
老头子急得跳上柜台,直接抱住那口箱子大叫:“收!收!你先稍等,我马上替你联系鉴定师。”
天阳点头同意。
老头子犹自不肯撒手,回头朝后面一个房间吼道:“去,快去请颜玉小姐!”
里面有人答应,并传出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老头子这才堆着笑脸,挤出一脸皱纹:“客人,请跟我上楼。”
天阳有些意外,看来大生意都是在楼上谈的。
老头子依依不舍地放开箱子,跳了下来,走出柜台在前面带路。
天阳拎着机械密码箱,跟在他后面上了楼梯,螺旋般的阶梯一直通往上方,阶梯的用材是木料,所以踩在上面,会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
而且楼梯里光线昏暗,每隔一段距离,才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偶尔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时会看到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终于来到三楼,老人推开一扇门。门后是个安静的小厅,布置得还算雅致。
小厅里摆着一张硕大的石桌,桌子上有微缩的假山和流水,看上去这座小小的假山,竟与石桌浑然一体。
假山旁边摆放着一套茶具,茶壶茶杯皆为瓷器,颜色是通透的青,宛若碧玉。
老人请天阳在桌前一张大椅坐下,恭敬道:“客人请稍候片刻,鉴定师很快就到了。”
天阳点了点头,老头子就无声退下,于是小厅里只有少年一人。天阳把密码箱放到桌上,手搁在扶手上,屈指轻点。
在60下弹指之后,小厅另一侧,一扇表面雕有花草的素雅小门轻轻打开,从里面飘出一道轻盈的身影。
不太明亮的灯火下,这道身影黑发如瀑,身着轻纱长裙,款款行来。
那纱裙随着动作扬动间,隐隐约约,露出一双修长玉腿。灯火下,那宛若羊脂白玉般的动人双腿,竟是赤足而行。
随着女人走近,一股自然的花香幽幽弥漫,让这个小厅仿佛置身于幽林花谷当中。
“你好。我是阴影的鉴定师,颜玉。”
女子的声音极有磁性,酥酥麻麻,听得让人骨头都要化了。
她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下,天阳这才发现,她脸上系着一条黑色的纱巾,看不清双眼以下的部位。
可她的眼睛,异常明亮,如星辰倒映。顾盼之间,笑意盈盈,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天阳心中涌起一个冲动,想要揭开她的纱巾看个究竟。少年强压下这阵悸动,暗自奇怪,为何自己会这么没定力。
他见过的女孩也算不少,薰、小鸟、青黛、白英澜、飞梅将军,这些女子各具特色。特别是飞梅将军,那种白雪寒梅般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
天阳原以为自己已经对美丽的女子免疫了,可现在连人家的脸都还没看清,居然有些冲动,实属异数。 星蕴流转,逐去绮念,天阳把手放到箱子上道:“既是鉴定师,那就请你过目吧。”
“不忙。”
名为颜玉的女子声音悦耳动听:“让我为客人煮上一壶好菜,咱们一边品茶,一边慢慢鉴赏如何?”
不等天阳答应,颜玉已经起火烧水,动作行云流水,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十分好看。
“客人的声音虽然低沉,可双手却意外的年轻啊。看来客人...哎呀,颜玉失言了,客人请见谅。”
天阳听得心中一惊,暗道一声厉害。他虽然披着斗篷,戴着面具,甚至连声音也改变了。可没想到,却被这女子从一双手上,看出了他的年纪。
少年那有着职阶纹章的手倒是戴有一只手套,现在想想,看来以后两只手都要戴上手套才行了。
“没关系,不过下次,颜玉小姐还是不要乱看的好。”面具下,天阳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人无法猜到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颜玉轻笑,低眉顺眼地说:“客人教训得是,颜玉记住了。”
水开了,颜玉又是一番曼妙操作,转眼,那几只碧玉似的茶杯里,已经注入了褐色的茶水。
小厅里茶香扑鼻,引得天阳都觉得有些口渴了。
纤纤玉手,将一只茶杯送到天阳面前,颜玉才道:“现在客人可以开箱了。”
天阳轻轻颌首,输入密码,开启箱子。
箱子中安静地躺着战神职阶5级媒介的一系列材料,除了有拳头大小的星质结晶外,还有一些天阳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颜玉站了起来,小心地移过箱子,一件件仔细端详:“暴徒的核晶、诡秘射手的脊髓、疯犬盛怒时的血液......”
天阳一边喝茶,一边听颜玉自言自语。这个神秘又美丽的鉴定师,说到后来,眼神越来越兴奋。
等天阳喝上第三杯茶的时候,颜玉将箱子合上。箱子里机械零件自行运转,扣紧箱子,再次输入密码方能打开。
颜玉闭上眼睛,过得片刻才喃喃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全套的5级媒介材料,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啊。”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恢复之前从容的模样,对天阳道:“客人,我鉴定好了。这里面确实是一套5级媒介材料,难得的是,它们的品质还相当的高。”
天阳放下茶杯:“那么,你们的价格是?”
颜玉歉然道:“我只负责鉴定货物的品质,至于价格......”
后面响起了开门声,一个胖子努力从门后挤了进来,胖子身材圆滚,但很高,走起路来像一座肉山。
他那油光满面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上唇处两道八字胡,似乎还沾着某种食物的残渣,看得天阳胃里有些不舒服。
胖子呵呵大笑,伸出蒲团似的大手:“你好你好,我是阴影的老板,罗鹏。”
天阳非常意外,原本以为,阴影的老板应该是那种神秘,高瘦,声音低沉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像无良商人似的胖子。
少年起身,点头示意,并末和罗鹏握手,只是道:“那么罗老板,定价的事,应该是你说了算吧?”
罗鹏没有因为自己的手给晾在半空而生气,他放下胖手,用一两根肥短的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道:“这位客人,你可以放心,我们阴影开价是十分公道的。刚才颜玉小姐已经做了鉴定,证明这是一套5级媒介,而且品质优秀。那么,我给你开这个数!”
他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那五根像萝卜似的粗短手指。
天阳淡然道:“50万?那倒是个不错的数字。”
罗鹏愣了下,跟着捧腹大笑起来:“客人你真是太幽默了,无论如何,一套5级媒介也不可能卖出50万这么离谱的价格。”
“那是?”
好不容易停住大笑,罗鹏喘着粗气道:“5万!不收你任何手续和鉴定费用,只要你点头,我们阴影将立刻支付这笔钱。”
天阳伸手捉起机械密码箱,头也不回就往大门走去。
开什么玩笑!
这套媒介材料至少可以卖出10万贡献点,阴影直接给打了个对折,谁卖谁是傻子。
罗鹏急忙拦住天阳:“客人,有话好好说,别急着走啊。颜玉,泡茶,快!”
天阳冷然道:“不必麻烦了,既然阴影没诚意收购,又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
胖子拿出条手帕擦着汗:“有诚意,我们有诚意。这样好了,我再吃亏点,五万五,我再您五千贡献点,这已经不错了。”
天阳绕过胖子,继续往门的方向走。
罗鹏叫起来:“客人,那你出个价吧。”
天阳停了下来,淡淡道:“15万,你应该知道,5级媒介不是那么好弄的。特别还收集了完整的材料,如果阴影不想要,我可以上其它两家转转。”
罗鹏小跑着过来,堵住门口:“客,客人...这15万也太高了,我们要是收下,直接就没利润了啊。你看这样好不好,八万,八万贡献点我就买下。”
“13万,我只能给到这了。”
“13万也太多了些,我咬咬牙,9万!真的,9万不能再多了。”
“12万,爱收不收。”
“11万!客人,这是我的底线了,超过这个数目,我宁愿不要!”
天阳在面具里轻轻一笑,抬起头把箱子朝罗鹏递去:“成交。”
罗鹏眨了眨眼睛,跟着有些后悔地道:“客人,你看...”
“不要是吧?那再见吧。”
“不不不,我是说,你看要不先坐会,我让老黑上来给您结帐!”罗鹏连忙叫道。
片刻后,一楼咨询台那个老头子又上来了,接过天阳那张不记名帐户卡,把11万贡献点打进他的帐号里。
确认无误之后,天阳收好卡片,点头道:“和你们阴影交易很愉快,下次如果有需要,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罗鹏笑眯眯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下次要有这么好的东西,可记得来找我们。颜玉,替我送送客人。”
颜玉袅袅娜娜地走过来,轻抬玉臂:“客人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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