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倾颜整个人就清醒了。
她用力眨巴了一下眼睛,从下往上一看。
就见皇帝站定在贵妃榻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皇上。”倾颜唤了他一声,然后慢吞吞地坐起来。
她坐起来时,视线微微一抬,就能看见一条四指宽的腰带,勾勒着男人矫健的腰身。
眼睛四处扫了一下,发现屋里竟是没一个奴才,只有她和他了。
嬴湛往贵妃榻上随意一坐,淡淡对女人说,“睡进去点。”
于是,倾颜慢慢挪动着身子,往里挪了挪。
然后,皇帝就喧宾夺主,将脑袋和背部枕在高高的枕头上。
男人长腿一伸,那模样,甭提有多惬意了。
倒是倾颜,被挤到了最里面。
关键她也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子。
并且很快就六个月身孕了。
本来贵妃榻就比单人床还要窄一点。
皇帝身躯魁梧,还不懂得避让着她一点。
四仰八叉的,一个人几乎把整个贵妃榻占据了。
倾颜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嬴湛下巴微微一扬,黑眸斜斜睨了女人一眼,“没地方躺了,你不会自个坐上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倾颜坐在原地不动,她只是垂眸,含羞带怯地道:“皇上,要不...咱们还是去床上吧?”
“嗯?”嬴湛本来都慵懒地闭上眼睛了,听见女人的话,眉骨微微一挑。
他睁开眼睛,挑眉看了眼坐在边上的女人。
瞧着她羞答答的样子,嬴湛抬手,点了点女人的眉心,“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倾颜斜眼朝男人望过去,男人也正望着她。
那双神秘幽暗的眸子里,貌似真的没有一丝杂念。
所以,是她想多了咯?
倾颜挪动着笨重的身子,只好侧靠在男人怀里坐着。
结果硬是被男人指导一番,变成背对着坐在他怀里。
以前她都是侧着坐在他腿上,或者面对面坐在他身上的。
自打她有了身子,且月份越来越大后,大概是怕碰到她的肚子吧,他就特喜欢她背对着坐他身上。
就连侍寝的时候也多是这般。
倾颜懒洋洋的往男人怀里一靠,把他当成了人形沙发。
结果刚一靠下,就听男人道:“爱妃身子大了,倾医阁就别管了,让旁人去打理罢。”
不知怎的,倾颜一听这话,就感觉他是要卸掉她的阁主职位。
“旁人?”倾颜身体微微一僵,语气也有些冷淡。
她有些敏感地道:“您说这些,该不会就是想让臣妾给尹贵人腾地方吧?”
最近被那些人质疑医术,加之大家都认为她有了身子管理不好倾医阁。
所以,她现在一听他这么说,整个人就特别敏感。
她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情绪,一下就爆发了出来。
嬴湛感受到女人言行上的变化,他的身躯也微微一僵,语气更是冷淡,“在爱妃眼里,朕竟是这样的人?”
“那您是哪样的人?”交谈不愉快,倾颜也没法亲昵地靠在男人怀里。
她动了动笨拙的身子,就要下榻。
然而贵妃榻只那么宽,加之她又是坐在他身上的,一个翻身只差没摔下去。
好在男人一把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倾颜也有点吓坏了,她不敢再动,而是一动不动地靠在他怀里。
连前一秒与他聊得不愉快都忘了。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都是要当母妃的人了,怎的脾气越来越犟了,行事也这般不小心,嗯?”
男人说话时,靠在外边的腿微微屈起,算是人形护栏。
贵妃榻只里边有个雕花镂空护栏,如此一来,倒是两边都有护栏了。
倾颜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却又不得不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道:“这些日子,自打尹贵人给沈将军医治眼疾后,加之那花氏又认定是尹贵人医治好的沈将军,许多人都认为尹贵人医术比我好,也比我更适合掌管倾医阁。”
“哪怕如今,沈将军为我正名,但还是有人质疑我有了身子,没有精力打理倾医阁,不再适合当阁主,需要把位置让给旁人。”
“可我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却一直都不理会,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原来,甭管在古代还是二十八世纪,女性在生育方面,都会成为工作上的束缚。
前世,她好几个从医的同事有了身孕后,她们在有孕期间,明明有各种妊娠反应。
却为了保住工作,反而工作得更卖力。
那是硬生生挺到了临产前最后一个月。
甚至,有些人会工作到发动那一天,自个在科室收拾收拾待产包,淡定地走到妇产科生孩子了。
嬴湛:“......”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怀里的女人说话。
倾颜:“因为我觉得这个天下皇上说了算,她们说的话都不作数,只要皇上认定了让我管理倾医阁,旁人说再多,我都只听听,一笑而过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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