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雀原本姓甚名谁?我说的是现在这个小云雀。”
华静瑶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了答案。
“官海桐。”沈逍淡定地说道。
华静瑶叹气,她果然没有猜错。
“他和官秀才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嫡亲的叔侄。官海桐的父母就是官秀才去世的兄嫂。”
“详细说说。”华静瑶拍拍旁边的座椅,示意沈逍坐下。
沈逍坐到华静瑶身边,熟悉的栀子花香若有若无,沈逍努力稳定心神,才没有让自己心猿意马。
以前明明克制很好,可是随着婚期临近,他却越来越管不住自己了。
总想和她靠近,再靠近。
沈逍默默告诫自己,现在是在查案、查案、查案。
“官海桐的祖父是个老童生,他的父亲官中义也是童生,祖父去世后,官中义要撑起家业,便不再读书,专心打理家里的绸缎庄。官中义的妻子姓王,王家是逃难到扬州的,家境贫寒,官海桐只记得王家对官家有救命之恩,因此才成就了这门亲事,至于是什么样的救命之恩,他也不知道。出事的时候,官海桐六岁,已经记得很多事。
家里的绸缎庄除了卖丝绸布匹,也做绣品生意,在出事之前,他家便招过贼,官海桐听到父亲对小叔官秀才说,前阵子他去乡下收绣品时,收了一件老货,不知真假,昨天有人来铺子里打听过,他没说实话,到了晚上就招贼了,他怀疑这东西或许是真货,很值钱,让官秀才把东西拿走,暂时不要放在家里了,还让官海桐也跟着一起去外面住几天,家里招贼怕吓着他。
再后来官家的绸缎庄就走水了,官中义夫妻葬身火海,连同旁边的几家店铺也跟着遭殃,被一起烧毁。
官秀才和官海桐躲过一劫,不久之后,官秀才进京,把官海桐托付给王家。可是王家舅母趁着王家舅舅不在家,把官海桐卖给了一个跑江湖的草台班子。
官海桐在草台班子一待就是六七年,直到跟着云雀班进京。就在几天前,长公主府给戏班子订了一批头面戏服,因为东西太多,管戏班子的崔公公便让人带着三四个小生和花旦去看货,小云雀便在其中。
当时小云雀没有上妆,他们几个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跑到街对面买零食,刚好官秀才从那里路过,一眼认出了官海桐,官海桐也认出了他。
因为是和班子里的人一起出来的,说话不方便,叔侄俩便约了次日见面。”
华静瑶想起来了,在那之后不久便是她的及笄礼,也是云雀班进了长公主府后第一次开锣。戏服和头面都是做得新的,礼部的官员还说这些也要记到嫁妆册子上,被昭阳长公主训了几句,说要是把这个也记上,国公府一准儿会笑话她们。
所以这事华静瑶记得很清楚。
唉,以前她不知道成亲竟然这么麻烦,从赐婚到现在,各种礼数走了一年还没有走完,早知如此,她把沈逍拐到深山老林,成了亲再回来多好。
见她一副魂游太虚的模样,沈逍干咳一声,华静瑶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去的地方就是豹子房?”
“嗯,或许对于官秀才而言,豹子房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吧,他和官海桐相认后的第一次见面便是选在了豹子房。那天有个角抵手对官秀才青眼有加,到他们这桌喝酒,他和官秀才举止亲昵,官海桐在戏班子里长大,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他很生气,当时就走了。”
这就是当日吴三儿看到的情景,官海桐气呼呼离开,官秀才追了出去。
而官海桐口中的角抵手,就是官秀才痴迷的朱万华。
“他们之间的第二次见面就是昨天,官海桐一直都很生气,他没有想到二叔会这样,我和他谈话时发现,这些年他虽然是在戏班子里,但是因为长得好,从一开始就倍受重视,是当台柱子单独培养的,不免有些心高气傲,他觉得自己在戏班子里都能清清白白,而官秀才身为读书人却自甘堕落,没错,他认为官秀才是自甘堕落了。
昨天他得知官秀才去长公主府找过他,便以为二叔是知错了,于是他便按照官秀才上次说过的地址找了过来,没想到他却看到了那天在豹子房见过的角抵手,他立刻便想,官秀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官海桐虽然已是名角儿,可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二三岁,只是个尚未束发的孩子。
官海桐破口大骂,连带着把那个角抵手也给骂了。
官秀才捂脸痛哭,那个角抵手却很生气,动手要打官海桐。
官海桐从小就在戏班子里,身手灵巧,也有点武功,但他那都是花架子,对方却是孔武有力的角抵手,官海桐被打得鼻青脸肿,官秀才上前撕扯,官海桐才趁机跑了出来。
他很难过,觉得二叔令他失望,又觉得自己很没用,若不是我告诉他,官秀才死了,他也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可是现在我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崩溃了,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再登台了。”
一口气说完,沈逍补充道:“官海桐的祖父和父亲都是童生,亲叔父是秀才,他是正正经经的良家子,官秀才虽然死了,但是只要还有官家的亲戚在世,都能把王家告上公堂,他舅舅一家是要吃官司的,野台班子本就没有人查,云雀班的东主又是让他顶的小云雀的身份,因此长公主府买戏班子时,看的也是以前那个小云雀的卖身契,而不是他的。现在既然查出他与官秀才的关系,瑶瑶,官海桐不能留在长公主府了。”
的确不能留了,长公主府也没到非官海桐不可的地步,京城里想进长公主府的戏子多的是。
华静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问道:“官海桐知道当年让他们家破人亡的绣品是什么吗?”
“瑶瑶”,沈逍的声音低沉温柔,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满都是默契后的欣喜,“你也想到了?”
“嗯,刚好我们手里也有一幅连着人命的绣品,好巧啊。”
当年那幅假的百寿图,是被一对母子带到张家村的,而那对母子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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