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等人如此说定了,立时兵分两路行事。赵徐二人决定先赶赴军营,把这化形之计告知赵从荣。只宋渊先是剜心,后又化妖,众人怕如此种种过于骇人听闻,便商量着只与赵从荣道宋渊通晓道门幻术便是。而沉宋二人则是赶回赵家老宅,向鬼谷大仙求教化形要诀。
却说沉宋二人回得老宅,甫到赵从炎的院落便听闻有人声隐约传出。沉鱼素来耳聪目明,远远便听得院中传来的是两个男子声音。沉鱼认出其中一人便是王灵官,遂立时拉住宋渊,守在一旁并未入内。
须臾,沉鱼听得王灵官沉声道:“……眼下灵州局势紧张,你可知你如此作为可能牵连甚广?”
王灵官说罢,一个年轻男子应声:“师父不过一时被权位迷了心眼,如今已是幡然醒悟……师父既回了头,弟子却是不能不帮。”
“痴儿!”王灵官听得,低骂一句,又道,“我认识你师父多少年了?你师父的性子我还不清楚?”
二人说至此,沉鱼忽地却闻得扑的一声,接着年轻男子又道:“弟子求掌门师伯再信师父一回。”
沉鱼听罢,偷偷拉了宋渊离去,又把方才二人对话转述与他。
宋渊听得,立时便道:“那年轻男子约莫便是申灵都的弟子白明河。”他说罢便把白明河当日如何帮忙扶鸾,尔后又被王灵官派去寻申灵都之事与沉鱼说了。
沉鱼听了,说道:“如此听来,王灵官待他却是颇为看重。”
“是,只他也太愚孝了些……”宋渊如此说着,忽地抬了眉问沉鱼,“姐姐可有猜着白明河为申灵都办了甚么事?”
沉鱼闻言,沉吟半晌,蓦地啊了一声道:“莫非那密函……”
“嗯,那密函大抵便是申灵都手笔。这白明河是为了师父,才帮着把信捎到军中。”
“这……阿渊,你说那申灵都可信得过?”
此时宋渊听了,却摇首道:“我也不知。当初他可是把你打得显了原形的。然而后来与吕玄池一战中,他又分明对你手下留情……这人心思多变,我一时也想不透。”
沉鱼听得,叹了一息,“眼下如此,那密函我们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宋渊那厢见沉鱼甚是苦恼,遂伸手抚了抚她头顶道:“我们先去向王掌教问个清楚。”
沉鱼闻言应了,便与宋渊一道进了院子。二人入内之时,王灵官同白明河已说完话。只此番王灵官仍是脸色沉沉,显然气得不轻,而白明河却是一脸愧疚,一语未发。
宋渊见了,先携沉鱼同王灵官施了一礼,尔后便笑着道:“我同姐姐适才不知院中有人,不巧把掌教与白道长的对话听了进去,还望见谅。”
白明河听得宋渊的话,不禁一愣,接着便垂下了眼不再看沉宋二人。
而王灵官却是沉声道:“宋见源,你有话直说便是。”
宋渊闻言笑道:“王掌教快人快语——晚辈刚刚得知有人秘密把伊王行藏传信至灵州军营,敢问此事是否申道长所为?”
王灵官听了,瞥了一旁低着头的白明河一眼,应道:“是。”
“那我再问白道长一句,你可知申灵都如此作为却是为何?”
此番白明河听得才抬首道:“师父不忍见两军对垒,伤及无辜百姓。因此﹑因此——”
“因此才暗中传信,好引灵州人去把伊王杀了吗?”
白明河听罢宋渊所言,神情一滞,蓦地却是合了眼,神色似是十分疲惫。
宋渊见状,便道:“白道长聪慧,自当晓得申灵都倘若真心助灵州人民却是有旁的法子的。他眼下行这般诡秘手段,却似是另有图谋。”
“师父他……”
“姑勿论申灵都是否另有图谋,我却是有话想托白道长告知他。”
白明河听得,睇了王灵官一眼方应道:“你说。”
“请白道长告知申灵都,有故人想与伊王见一面。”
此时一旁的沉鱼听了,惊道:“阿渊,你——”
宋渊见状,却是朝沉鱼笑道:“我原来还担心该如何知会伊王此事,如今白道长来了却是正正好,”他说着又转脸看向白明河,“昔日有人借了伊王手上一柄名为含光的宝剑。这故人知晓伊王为此耿耿于怀,如今特来还剑。”
白明河原来还有几分疑心,此番听得宋渊言之凿凿,不禁奇道:“那故人姓甚名谁?”
“沉舟。”
“这……我却不知伊王是否愿意见他?”
宋渊听罢笑道:“伊王定然愿意的,为着那含光剑,他已寻这故人多年了。”
“既如此……”
此时王灵官见白明河尚且有几分犹豫,便说道:“明河,你便替宋见源传信吧。”
白明河那厢听得王灵官发话,立时垂首应了。
宋渊见得却又道:“多谢白道长。只这位故人尚有几日方抵灵州,待我得了消息,自然把见面时日告知。”
“好。”白明河应罢,便与众人告辞,退了出去。
尔后王灵官待白明河走远了,方叹了一息,问宋渊:“说吧,你们打的是甚么主意?”
宋渊原就未曾想瞒住王灵官行刺之事,是以眼下便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
王灵官听罢,默了会方道:“你这计策也太大胆了些。”
宋渊闻言却是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白道长与申灵都师徒情深,申灵都眼下却是敌我未明……这行刺之事还望王掌教保密。”
“我晓得,”王灵官说罢,又问宋渊,“你才化用妖丹,尚未谙化形之道……你莫非是想向朱灵求教?”
“是,大仙博览群书,又身有五百年修为,想来对这化形之术定有一番见地。”
“嗯,”王灵官颌首应了,忽地伸手从袖中一探,却是摸出一只蛛儿来,“我也来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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