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和马又去了两次英雄秀的打工。
每次打工结束,他都要送日南里菜回家——其实也不是刻意送,就是在日南里菜家附近的车站下车,步行送到她家门口。
反正和马凭月票坐车,一个月内可以搭乘任意次,下个车再上来不用额外花钱。
第三次打工结束,和马刚脱了皮套穿好本来的衣服,就听见乔尼喊他:“待会有时间吗?”
和马下意识的回了句:“我还没到20岁,不能喝酒。”
“我知道你没到二十岁,你上次说过你明年开始交国民年金。”乔尼摆了摆手,“我不是喊你去喝酒的,我是问你,有没有兴趣再接个打工?”
和马立刻回答:“有啊。”
现在千代子每天晚上都会跟和马计算明年四月会有多大的资金缺口。
她已经把和马在庵野明人那边当监修赚到的钱和骚尼音乐的大岩川侯一制作人提前垫付的音乐版税都给存进了银行。
靠着这两笔钱,和马明年要交的国民年金和东大的学费总算是有了着落。
但是阿茂和晴琉的学费还没不知道该从那里出。
千代子现在每天都唉声叹气的,和马总觉得她现在看谁像在看猪仔,评估能卖出多少价格。
昨天晚上千代子还跟和马念呢:“老哥你要是马上东大毕业,并且通过甲等公务员考试进入警视厅就好了,毕竟进去就是警部补,一年有将近八百万的年薪呢,干三年升警视,就有一千万的年薪了呢!”
然后千代子话锋一转:“老哥你学习这么厉害,一年就能上东大,你能不能跳级啊,明年就毕业,然后考甲等公务员考试。这样阿茂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对于千代子的话,和马完全无法回应。
他没办法告诉千代子,自己能复习一年就考上东大,是因为上辈子在中国接受了牛逼哄哄的应试教育,有基础。
至于在东大跳级,首先和马上辈子并没有学过多少法律相关的知识,其次日本大学这边很多科目不考试,而是要写论文,有些还要搞论文答辩——是的,单独一个科目的小论文,还要专门拿出两个课时搞答辩。
总之跳级是别想了,和马只能老老实实跑完剩下三年。
为此,他还得为徒弟的学费发愁。
现在每天晚上千代子的家计结算,到最后一定会变成她的自怨自艾:“我当时怎么就没有同意老哥你卖道场呢?我居然还说买了道场就自杀,我真想回去打死那时候的自己。”
对于这样的千代子,和马是安抚也不是,揶揄也不是——其实平心而论,和马更想揶揄她一番的,但最终当哥哥的责任心还是超过了心中小小的恶意。
所以,和马得找更多的打工。
对于乔尼的问题,他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甚至都没有先问问那是什么打工。
乔尼拍了下和马的肩膀:“我就知道兄弟你靠得住。那明天上午在中央车站集合吧。”
和马点头:“没问题。可是要干什么去?打柏青哥吗?”
“你是笨蛋吗?就算是我,也不会把打柏青哥那种不正经的营生当成打工啊。是去片场啦,久违的有了作为养成艺人的工作。”
和马看着略带自豪的乔尼,问道:“去给人当武替?”
“你怎么回事啊!我就不能有个正经的角色吗?好吧,是给人当武替,准确的说,是皮套演员。”
“可是,明天不是周日吗?”和马疑惑的问。
“现在快年底啦,年底有年假,所以所有拍摄都会往前推啦,而且拍摄现场周日加班又不少见,毕竟片场租一天就要一天的钱,周日放假不拍摄也一样要给钱。”
和马“哦”了一声,然后换了个问题:“假面骑士的?”
“对。本来的皮套演员生病了,所以找人替代,刚好我们事务所出了这部剧的二骑,于是就喊我过去。”
和马:“我们是演假面骑士吗?”
假面骑士一开始,初代骑士藤冈弘老爷子是亲自穿皮套上场和怪人干架的,但后来在打戏过程中藤冈弘老爷子受伤了,导致后面拍不下去,这才让真人演员和皮套的演员分开。
由假面骑士真人演员的事务所,出皮套演员,听起来很合理。
但是乔尼摇头:“不,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我们是去演怪人啦。薪金一般,但是我感觉你挺需要钱的。”
和马点头:“我是很需要钱。”
“怎么,要买摩托车?”乔尼问。这个年头摩托车是个时髦玩意,大学生很多都想搞一辆。
这点在同时期的中国也一样,不像后来提到摩托车就想到拉客的摩的,想到“小小公婆骑着摩的加速加速”。
和马:“我有辆哈雷。”
虽然因为烧不起油已经很久没骑了,但他确实有一辆哈雷。
之前阿茂还每天花十几分钟维护这哈雷呢,但是现在阿茂忙着备考,哈雷也就没人维护了,扔在库房角落没人管。
乔尼吹了声口哨:“真的假的?哈雷耶!那东西死贵死贵吧?真亏你能买得起啊。”
和马笑了笑,没回答。哈雷是舔狗徒弟送的这种事,事到如今也没法说出口了。
“那要不你明天骑你的哈雷到片场?”乔尼说,“我给你地址?”
“不,还是明天中央车站集合吧。”
和马话音刚落,日南里菜就敲响了更衣室的门:“前辈!快点啊,我等你好久了。”
乔尼拍了拍和马的肩膀:“去吧!你这该死的恋爱帝国主义者。”
“不,我和日南保持着纯洁的关系啦。”和马话音未落,日南里菜就上来抱住他的胳膊。
乔尼骂道:“你先看看你手臂贴着啥玩意呢再说话好嘛,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和马咋舌,看了眼美滋滋的日南里菜。
“可别指望我放开哦。我好不容易有可以独占师傅的时候。”日南里菜大声说。
和马叹了口气,对乔尼挥挥还能动的那边手:“明天见。”
“别迟到!十点在中央车站!”
和马应了一声,拉着日南里菜往更衣室外走。
日南里菜小声问:“什么事情啊?两个大男人去约会?师傅你该不会是……”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啊。”和马熟练的否认三联,然后才解释道,“明天我们要去假面骑士片场打工,好像是担任皮套演员。”
“诶,这样啊……那我也去吧?”日南里菜忽然兴奋的说,“我好久没有在周日出门了。”
“你这么松懈,考试没问题吗?”和马不由得问。
现在已经十二月了,各校招考在明年三月,按照和马上辈子高三的说法,现在已经到了高考百天冲刺阶段。
上辈子和马在高考百天冲刺阶段,几乎每天都要刷一整套卷子,“遨游”在题海中。
日南里菜耸了耸肩——因为她抱着和马的胳膊呢,这个耸肩的动作让和马胳膊感受到一系列压强变化。
“我好歹也是前学生会长啊,在年级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呀。早稻田大学而已啦,很轻松啦。”
“骄兵必败啊。”和马告诫她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日南里菜嘿嘿笑起来,说:“既然师傅这么担心我,那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到道场,让师傅这东大学生天天辅导我好不好?”
“不好。”和马断然拒绝道。
“为什么嘛!反正师傅你都要指导池田同学不是吗?多带我一个怎么了?”
“我妹妹会像被入侵领地的猫一样警戒拉满的呀。”和马回答。
这时候他们已经通过电梯下到了商场一楼,出电梯门的时候有个小朋友指着日南里菜说:“妈妈快看,是英雄秀上的大姐姐!大姐姐在约会!”
日南里菜立刻笑开了花,然后对和马说:“那师傅你就和我确定关系呀,千代子就不会说什么了,我又能得到辅导,一石三鸟啊!”
“你确定吗?道场里几个师姐,你谁都打不过吧?到时候他们来揍你了我可不会帮你哦。”和马说。
其实日南里菜不但打不过道场里的师姐们,连晴琉这个小师妹她也打不过。
日南里菜:“我应该能打得过神宫寺学姐吧!”
不,你等一下,那个最不能惹啊。
但是不等和马提醒,日南里菜已经换话题了:“对了,师傅明天你去片场,记住一定不能碰他们给的营养剂哦。”
和马微微蹙眉,警戒起来:“什么营养剂?”
“最近我妈妈从她演艺圈的朋友那边拿到了一种蓝色的药丸,然后哄我说吃了就能提升脑力,她的朋友们都在吃。”
和马立刻联想到乔尼说的那种东西。
“你没碰吧?”和马担心的问。
“当然没有,太可疑了。但是我妈妈一直在啰嗦,说什么她已经拿去化验过了,就是维生素和一些营养物质。可是她会拿去化验,就说明她自己也觉得这药可疑吧,居然还忽悠女儿吃。”日南里菜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我要赶快考上早稻田,然后离开家。”
和马:“你考上了大学,还要家里出学费吧?”
不对,和马心想,我应该多打听那药的事情啊。
但是既然已经问了,只能跟日南把话题继续下去。
日南里菜叹了口气:“我倒是自己存了一些钱,至少第一年的学费不用家里出。但是之后……说不定为了交学费继续学业,我还得回去当读者模特。
“你还别说,读者模特这一行还挺好赚的,摆几个姿势被拍一天,就能拿钱。”
和马保持了沉默。
日南里菜悄悄瞥了眼和马:“咦,我以为师傅你会拍胸脯说,你的学费我包了呢。”
“我神经病啊,现在我这边负担已经够重了。”
“可是,我不明白,晴琉和我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师傅你能接纳晴琉成为自己家人,我就不行吗?”
和马:“晴琉已经无家可归了。”
“那师傅的意思是,我回去把我家人全都……”
“别去!”和马赶忙打断日南里菜的话,别给老子突然变病娇啊。
日南里菜继续说:“那我们来假设,假设我父母突然出了车祸,我也一下子无家可归了,师傅你会收留我吗?”
和马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应该会收留吧。”
“到时候师傅会承担其我的学费呗?”
“不,到时候请你用保险公司的赔款支付你的学费。”
日南里菜咋舌。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果然,我和晴琉的区别就在于,没有跟师傅你对砍过啊。”
“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和马讶异的问。
“没什么理由,就是这么觉得。可是……我不知道和师傅你对砍的时候的晴琉是什么样子啦,但现在的她看起来就是个躲在哥哥身后的小妹妹一样。
“虽然她的剑道可能很厉害,但是我在她身上感觉不到像保奈美学姐那样的昂扬斗志。”
和马正想回答,日南里菜忽然松开他的手臂,往前跑了两步抢先出世月票进了地铁站的闸机。
她在闸机另一边转身看着和马,双手背在身后。
和马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像极了上辈子小时候看过的《东京爱情故事》里的某一幕。
日南里菜隔着闸机,对和马说:“前辈的温柔有时候就像毒药,所以保奈美学姐才渐渐不在道场露面了吧。”
和马:“她只是忙于财团的事务。”
“真的有那么忙吗?难道不是害怕前辈的毒药会侵蚀掉独行的勇气吗?”日南里菜微笑着质问道。
和马耸肩,从口袋里掏出月票向看守闸机的地铁员出示。
地铁员点了点头,打开了闸机开口。
和马走向日南里菜,而日南里菜却转身,维持着双手背在身后的姿势往前走去。
她穿着长大衣,大衣的下摆下面露出北高冬季水手服百褶裙的下摆。
因为《水手服与机关枪》的影响,现在的一般人的观念已经变成长摆水手裙等于太妹,所以好学生现在反而都是比较短的裙子。
日南里菜的裙子也短到刚好只能在大衣下摆下面露出不到三公分。
此时是十二月,东京已经下过几场雪了,她那光腿看着就让人觉得冷。
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裙摆不断的晃动着,每一次上扬都让人忍不住遐想联翩。
作为御寒的策略,她穿了厚厚的白色半膝袜,袜子和裙子下摆之间维持了恰到好处的绝对领域。
袜口可能有松紧带,完全勒进了大腿里。
和马紧赶两步追上日南里菜,但忽然发现好像话题断了,只能随便找话说:“你这水手服裙子会不会太短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想穿长过膝盖的长裙啊,但是现在教务处一看到长裙子就觉得你是太妹,都怪水手服与机关枪啦。”日南里菜叹气道,“我又不会从书包里掏出机关枪扫射。”
和马耸肩。
日南里菜继续说:“听说师傅你当年跟太映映画说过,川角的水手服与机关枪是青春剧情片?”
“是啊,我说过。”
“真说过啊,我以为是以讹传讹呢。那后来太映给你报酬了吗?”
“没有,他们只给我结算了在东京特急当武指的钱。”
“那也太不会做人了吧。”日南里菜评价道,“我要是太映映画的高层,就死死抓住师傅你这个摇钱树,往死里薅羊毛。”
“那你就努力考大学啊,而且早稻田文学部不行的,去了那里要么你当作家,要么当文学评论家或者研究者,当不了大资本家。”
其实还可以去文部省和在国际关系学界混不下去的上智大学毕业生共事。
两人一边聊,一边进了站台。日本这边晚上下班的社畜一般都会有社交活动——主要是喝酒,人都分散到居酒屋之类的场所去了,所以晚高峰比早高峰的人要少很多。
日南里菜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往黄线后一站,继续说:“我考早稻田一是把握比较大,二是跟父母妥协后的结果啦,演艺圈也有女演员是在早稻田加入戏剧社,然后再进入东京的剧团,最终出道的哟。我妈妈从来没放弃让我出道的想法。”
既然话题转会到这里,和马便佯装随意的说道:“说起来,你妈妈给你弄的蓝色药丸,你有带着吗?”
“有啊,每天我都悄悄扔掉两颗,假装吃了。师傅你要吗?”
和马点头:“给我吧。”
于是日南里菜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子——跟乔尼拿出来那个袋子同款。
“看,就是这个。”
日南里菜向和马展示袋子透明的那一面,里面的蓝色药丸看起来像是刚刚泡发完成度水弹——和马上辈子经常玩水弹枪。
“手拿来。”日南里菜一边说一边打开袋子。
和马掏出手帕,摊开在手上,然后伸过去。
日南里菜把两颗药丸倒在手帕上。
和马小心翼翼的把手帕包好,揣进兜里。
这时候他注意到旁边有个小朋友指着这边对他妈妈说:“妈妈,那边两个哥哥姐姐在交换小药丸耶。”
带着孩子的女士大惊,拍了小孩脑袋一下,骂道:“别多管闲事!”
说罢她看了眼和马,脸上堆出抱歉的笑容,然后马上转过头去,不再看这边。
日南里菜吐了吐舌头:“好像被当成在干坏事的不良了。”
“你看起来还挺高兴?”
“是呀!因为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想要当不良,我曾经故意把水手服的蝴蝶结弄乱,装作不良去买烟呢,那店员很害怕的把烟卖给了我,搞不好我还真的挺有演戏的天赋。”
和马:“这是……为了反抗你妈妈?”
“是呀,如果牙齿抽烟抽黑了的话,就不能当读者模特了吧。”
和马看着现在完全乖乖女打扮的日南,想象了一下她的太妹形态。
“所以,最后你抽了吗?”他问。
“没有,因为被呛到了。那时候我咳嗽得快把肺给咳出来了,所以就放弃了。
“后来我才知道,女演员里不少其实都抽烟,有些还酗酒,因为压力太大了。所以我抽烟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对妈妈造成伤害,只会伤害我的肺。”
日南里菜扭头看着和马:“师傅将来一定会抽烟的吧,毕竟刑警不抽烟,总觉得那里不对。”
和马笑了,确实不管是影视剧还是还是现实中,刑警们好像都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长风衣和香烟,似乎成了日本刑警的标配。
但是和马不太想遵循这个惯例。
他上辈子没抽烟主要是因为小时候管得严没有多少零花钱,同样七块钱,去买一包烟还不如去电脑房玩三小时来得爽。
这辈子和马恐怕也要因为同样的理由禁烟了:抽不起。
和马相这些的同时,日南里菜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
和马注意到目光,便回了个询问的眼神。
日南里菜笑道:“师傅时不时会这样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师傅有种神秘气息,好像离我们很远很远。”
和马开玩笑道:“我知道你无可救药的迷上我了,你不用再这么直抒胸臆了。”
日南里菜笑得更开心了。
就在这时候,列车进站了。
这个时代的日本地铁还没有屏蔽门——其实在中国地铁装屏蔽门之前,大多数国家的地铁都是没有屏蔽门的。
列车进站的风吹起日南里菜的秀发。
她不得不抬起手,轻轻按住头发。
车停稳开门后,和马率先买部上了车。
日南里菜转到和马前方,转身面对他,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轻声说:“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师傅。”
和马随便猜了一个:“强吻我。”
日南里菜嘿嘿笑起来:“确实有想过,可惜,猜~错~拉~”
说完她轻轻一用力,把和马推下车。
正好这时候车门关闭,和马眼疾手快从两扇门缝隙中钻回车厢。
日南里菜:“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这种时候目瞪口呆的目送我离开才是正常恋爱剧的发展吧?”
“我也没办法啊,”和马两手一摊,“身手敏捷又不是我的错。”
日南里菜上前一步开始挥小拳拳砸和马胸口:“我不管!你把我小恶魔系女孩子的形象还给我!”
和马连连点头:“好好,还给你还给你。你看,我这样……”
和马做了个从自己口袋掏东西的动作——当然什么也没掏出来——然后把这个虚空的东西往日南里菜大衣口袋里一塞。
“好了,还给你了。你现在是小恶魔系女孩了。”
日南里菜瞪大眼睛看着和马,那表情像是个老巫师在看麻瓜徒弟。
和马:“我还给你了啊,你还想怎样?”
日南里菜一下没绷住,笑起来:“前辈!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一边说瞎话一边保持严肃的?”
和马:“我可是东大法学院的啊,我如果不去警视厅的话,将来就是律师,严肃的说瞎话可是我吃饭的技能。”
“不要突然就给出这么有现实意味的回答啊!你这法律豺狼预备军。”
和马正要回答,就听见刚刚看到他从日南里菜那边拿药丸的那个小朋友说:“妈妈,是笨蛋情侣!”
“别看!”那位妈妈再次拍了下小孩子的脑袋,然后对和马露出加倍抱歉的笑容。
日南里菜乐不可支:“我们是笨蛋情侣耶,师傅。”
“我们不是,你冷静。”
“外人看起来就是嘛!而且师傅你还占我便宜占了那么多。”
“是你自己要搂上来的啊。”
“哼,我可是知道的,师傅你这样的渣男就是这个套路,被倒贴就不拒绝,出事了就全推给女方。”
别骂啦别骂啦,和马心想,你以后贴上来我保准给你一个大嘴巴子,让你知道你的立场,女人。
日南里菜:“师傅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再贴上来,就狠狠的揍我,让我知道我的立场?”
“你猜对了。”和马点头。
“好耶,所以给我个小红花吧!”
“小红花?”
“我猜对了呀,难道不应该奖励一个小红花吗?”
和马抬起手,用食指狠狠的弹了下她的额头:“来,你的小红花来了,在额头上!”
和马这一指,确实打出了一个红色的印子,说是小红花也没什么问题。
日南里菜捂着额头,发出比起惨叫更像是娇嗔的声音:“呀~”
和马连连摇头。
从某种意义上说,日南里菜比直球进攻的美加子难对付多了。
他决定之后不管日南里菜说啥,自己都敷衍了事。
他不想再和这个徒弟走得更近了。
于是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车窗外的东京,充满了和马很熟悉的光景——上辈子他离开家乡,到省会去上大学的时候也看到了这样的景色: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视野内塔吊林立。
现在的日本社会还没有陷入停滞,处处都充满了生机,像极了和马记忆里的二十一世纪时的祖国。
不知道自己社么时候,才能回到记忆中的那片土地,就算是以“外国人”的身份回去,去看看也好啊。
说不定自己选东大法学系是个错误,自己应该去考上智大学然后学中文的,之后就可以作为外交官落叶归根了。
和马想着这些,忽然发现身旁的日南里菜安静得可怕,便扭头看向女孩。
他发现女孩正望着车厢里的上班族们出神。
和马先扭头确认女孩在看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找到什么值得注意的。
这时候女孩自己开口道:“我没有在看具体的某个人啦,前辈。我是在看他们。”
他们——女孩口中的这个词,应该是泛指上班族们。
日南里菜继续说:“看装束,他们应该是一般会社员吧。有了稳定的工作,只要按时上班混日子就能按部就班的晋升,后半辈子也有公司来保障。
“他们未来的每一天都可以预见是一成不变的一天。所谓变成社会人,就是像这样找个公司慢慢的腐朽。”
和马不由得多看了日南里菜一眼,说:“这还真像是个早稻田大学文学系会说出来的话。”
“哼哼,对我刮目相看了吧。”日南里菜笑道,但马上又恢复成刚刚那种略带感伤的语调,“我其实很害怕我的余生像这样腐烂在某个角落。我会顺从妈妈的意愿去当读者模特,去争取出道,也有想要轰轰烈烈的把握住自己人生的想法在里面吧?”
和马:“即使那样意味着需要枕营业?”
日南里菜露出无奈又有点可怜的笑容:“真要走那条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吗?毕竟我没有晴琉那样的歌喉,跳舞也不行,也不会弹三味线,家里也没有一整个财团来支持我追寻梦想。
“如果漂亮是我唯一的武器,那我活用这武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不是吗?
“当然,现在我已经不想混演艺圈了。师傅你觉得作家日南里菜好,还是文学批评家日南里菜好?”
“不要当作家。”和马把上辈子听来的话说出来,“写书死路一条。”
日南里菜笑道:“师傅是觉得我能比肩太宰治吗?”
和马:“不光是太宰治啦,日本作家自杀率太高了。”
这时候,列车进站了。
日南里菜忽然吐了吐舌头:“我看到我妈了,她居然到车站来接我……好烦啊,和师傅最后的甜蜜蜜散步就这么没了。”
“没有甜蜜蜜啦。”和马纠正道。
“那么,师傅明天见,中央车站是吧?”
看来日南里菜是打定主意明天也要去一趟假面骑士片场了。
和马点头:“是,不过我们可以在这个站先碰头,然后甜蜜蜜的晃荡过去。”
“没有甜蜜蜜啦。”这次换日南里菜纠正道。说完她就下了车,向她妈妈走去。
日南阿姨在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和马。
和马心想:阿姨你可错怪我了,你这女儿,没有我点拨,怕不是也会走上自己的路。
列车车门关闭,再次启动。
车窗外日南里菜那略带落寞的脸,渐渐的远去。
**
和马回到家,直接拿起玄关的电话。
他拨通了花房隆志的号码。
花房隆志立刻接起电话:“摩西摩西?”
“是我啊,和马。我……”和马忽然警觉起来,鬼知道福祉科技有没有偷听自己的电话,于是把拿到了蓝色药丸的话吞下去,“你现在有空么,过来我家吃晚饭吧。”
“有空是有空,你有要紧话要说对不对?我建议你电话里就说,因为一般这种电话里不说非要见面的情况,你去了看见的就是你的尸体。”
和马:“我武艺高强,让他们来吧。”
花房隆志沉默了一秒,然后说:“那特么就是你看到我的尸体了。”
“别废话了,过来吧。如果你挂了,我答应你,一定会血债血偿,不对,是十倍偿还。”
“行,有你这话我放心了,我马上过去。你最好拿到了值得我冒险的大新闻。”
**
一个半小时后,花房隆志到了桐生道场,并且不是尸体。
和马给他开门的时候,开玩笑的拿着一把大蒜。
“等一下!你先闻闻这个!”他把大蒜送到花房隆志面前。
“别闹,这是对吸血鬼特攻的东西,对我这僵尸没用。”花房隆志摆了摆手,拖鞋进了门。
和马领着他到了饭厅。
“哦,今晚这鱼煎得挺香嘛。”花房隆志这么说着在桌边坐下,然后对给他盛饭的千代子点头,“谢谢啊。”
和马掏出那蓝色药丸。
他已经把本来包在手帕里的药丸转移到塑料袋里。
花房隆志皱眉看着那两颗药丸:“这个东西,我一直有耳闻,但是没有获得过实物,他们对记者很提防。”
和马:“这就是实物,我要麻烦你去化验一下。”
花房隆志:“没问题,不过这个交给白鸟不是更合适吗?”
和马微微蹙眉,他又想到了津田组那天晚上,白鸟对津田开枪的情景了。
不是不信任白鸟,但是留个心眼总没错。
“给白鸟,你不就少个大新闻了嘛。”和马回应。
花房隆志笑了:“行,我马上去找熟悉的地下化学从业者,明天给你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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