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杂音

    千江一男的目标是硫酸之类的东西。
    他知道藤井美加子会剑道，还能无刀取，而且根据最小的弟弟的说法，藤井美加子曾经在自家老娘去找茬的时候，用老娘的和服的下摆挡住了老娘吐的口水，为此还撕坏了和服。
    所以千江一男要拿一点挡不住的东西。
    浓硫酸就很合适，用衣服来挡只要不是很厚的衣服都能迅速腐蚀掉，进而伤到衣服后面。
    当然，如果化学实验室里还有其他更有劲的东西，千江一男不介意拿来用一用。
    至于这样做的后果，千江一男已经不想去想了。
    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提出了一个失范理论，大概是说当人们在现有的框架下已经无法达成自己的目标之后，就会开始漠视社会现有的规则。
    千江一男拥有的一切都被毁掉了。
    老爹留下的教授坑位，老爹托关系弄到的研究室，还有老爹留下来的学术名望，全部都没了。
    今后他千江一男就是个普通的副教授了。
    很多副教授可能干到快退休，才能得到升教授的机会。
    理工科的教授还可以通过发表自己第一署名的重大研究成果，实现弯道超车半路上位。
    文科的教授可没有这种说法，学术威望全都是一点一点用时间熬出来的。
    之前千江一男靠着老爹的帮助，得到了远超自己年龄的学术威望，现在这些就算还有剩下一点，等到本周末的节目之后，就全都没有了。
    没有人会看得起一个在节目上用鼻子吃面条的教授。
    但是如果自己不去，那他在大众舆论口中就会成为一个没有担当的小人，同样会学术威望大减。
    这样一想，这个藤井美加子真是恶毒至极。
    千江一男回想起刚刚电视上夸夸其谈的藤井美加子，浮现在脑海里的完全是恶婆娘的形象。
    妖妇！
    看她的胸肌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坏女人，有那样的胸肌，又有邪恶的智慧，她就是为了祸害男人而生的！
    千江一男内心的想法逐渐变成了确信，并且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偏执了。
    他脑海里美加子的形象进一步进化，变成了口吐蛇信子、吊着眼角满脸邪恶笑容的恐怖女妖婆。
    千江一男现在燃起一种使命感，他感觉自己要为了天下广大男性同胞除掉这个妖婆。
    不除掉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男性会被她的胸肌蛊惑，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人偏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连自己都能骗。
    偏执往上，就是疯狂。
    千江一男已经疯了，只是外表看起来还是那个彬彬有礼的副教授。
    他进了化学系的楼，盘算着先把实验室药品库的钥匙偷出来。
    就在这时候，他迎面碰见了化学系的副教授千里文雄。
    千里副教授一看千江一男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额，不，我路过，”千江一男窘迫的寻找借口——自己在化学系没有混得特别熟的人，所以不能说是来找朋友的，“突然尿急，所以进来找厕所。”
    千里副教授挑了挑眉毛：“这样啊，可是你来的方向就有厕所啊，上完厕所直接离开就好了。”
    “是吗？”千江一男一脸尴尬，“我没看到，哎呀人老了，眼睛不行了，老花。”
    千里副教授盯着千江一男，开口道：“千江副教授，你该不会是进来那化学药品，准备泼那个女孩吧？”
    千江一男动作明显僵了一下。
    千里副教授大惊：“还真是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这样一下不成功还好，一旦成功你就彻底完蛋了。”
    千江一男沉声道：“我现在和完蛋有什么区别吗？我的研究室要被收回，我的所有的学术成果现在都会被轻视，我老爹留下的学术威望已经彻底完蛋，人脉网也完全瘫痪，所有人都开始跟我切割！
    “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了，但我至少还可以阻止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妖女！她会毁掉更多的男性的！”
    千里副教授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情绪爆发的千江一男。
    “不要阻止我！”说着千江一男向前迈步，双手握拳。
    千里副教授感受到了危险，所以下意识的开始后退，一边退一边竭力安抚千江：“你冷静一点！”
    千江一男继续迈步向前，他看了眼旁边和消防栓摆在一起的消防柜，里面的消防斧看起来很好使的样子。
    于是他扭头往消防柜走去，一拳砸碎了消防柜表面的玻璃。
    玻璃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浸染了他的拳头。
    他拿出消防斧，看着千里副教授露出疯狂的笑容：“不要阻止我！我要让那个妖女付出代价！”
    这时候千里副教授开口道：“你等一下！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说着他手忙脚乱的在兜里一阵翻找，翻出了一张手写的名片，双手捏着毕恭毕敬的递向千江。
    “这是福祉科技的心理学诊所……”
    “我没有疯！”千江一男怒吼道！
    千里副教授提高音量：“相信我！这里的人可以帮你实现愿望！包括你的，就是那个……那个愿望！”
    这时候许多学生听到声音从各个实验室冲出来，看到这情况都愣住了。
    但是化学系男生很多，已经有男生从校工用的杂物间拿出了拖把扫把之类的“长柄兵器”护在身前，向千江一男包围上来。
    千江一男看了看周围，一咬牙，扔下手里的消防斧，接过千里副教授递来的手写名片。
    他盯着名片看了几秒，评价道：“字写得还挺好看。”
    说完他把染了血的名片塞进兜里，转身向外面走去。
    几个学生要阻拦，千里副教授赶忙打手势让他们别轻举妄动。
    千江一男就这样离开了化学系的实验楼。
    这天下午，学校的紧急教授会就投票通过了开除千江一男教籍的决定。
    **
    第二天，桐生和马看到报纸上千江一男曾经手拿消防斧准备硬闯化学实验室的新闻，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猛的吗千江副教授？”他轻声嘀咕道。
    美加子在他身后伸脑袋看着报纸，心虚的说：“哇，这大学怎么回事啊，都这样了居然还决定不起诉千江，只是开除他。这样让他到处乱跑，我上学会不会有危险啊，和马马你这几天和我一起去学校嘛，给我当保镖！”
    “我也要上课啊……”和马挠挠头。
    “那我去你们东大上课吧！”美加子立刻又说。
    和马觉得东大那些教授大概不介意多一个现在是名人的学生，他们教过的名人多了去了。
    但是一个上智大学的学生整天跑来东大上课也不是个事。
    和马：“你到东大来听的课再多，也不会转化成上智的学分啊！”
    美加子：“那有什么所谓，我退学就好了呀，以后天天跟你去东大，你就当多了个书童。有我这样的书童，大部分男人都会心中暗喜的。”
    美加子一边说，一边双手从和马肩膀上伸过来，搂住和马的脖子，整个人就挂在和马身上了。
    如果是夏天和马早就喊热了，但是这大冬天的，这样还挺暖和。
    所谓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大概指的就是这样吧。
    和马看了眼桌炉对面，正在皱着眉头和单词本死磕的晴琉，心想小棉袄也有厚薄质量的区别啊。
    “和马马！”美加子嗲起来，还一边嗲一边晃悠和马，“我害怕啦！我不要去上学了！”
    和马叹了口气。
    他也担心这个千江一男突然袭击。虽然美加子也有剑道等级，理论上讲是不会被一个没练过武的中年教授怎么样。
    但是这是美加子啊，鬼知道她什么地方会掉链子。
    她毕竟可是被绑架过一次了。
    当时绑架她的那伙地痞，认真打未必就打得过练剑道的美加子，但是他们还是成功的绑架了美加子。
    而且和马还亲眼见过美加子掉链子——那是他刚穿越不久的时候，在粗点心店门口打津田组的那帮杂鱼的时候。
    美加子一个得意忘形，就被杂鱼用球棒抽到后脑勺晕倒了。
    但是反过来讲，那个时候的美加子后脑勺就已经坚固到可以承受金属球棒直击，而且几分钟后醒来就继续活蹦乱跳。
    现在的美加子，没准更耐打了。
    和马一通寻思，自己也搞不懂到底该不该担心美加子了。
    美加子，永远处于靠谱和不靠谱的模糊态，这就是美加子测不准第一定律。
    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拉跨什么时候会超常发挥。
    和马叹了口气：“这样吧，现在这个情况，跟上智大学申请你暂时在家学习好了。相信上智大学也不想自己备受瞩目的才女在学校血溅三尺。”
    晴琉听到血溅三尺就抬起头，担心的看了这边一眼。
    但是美加子听到“备受瞩目的才女”几个字就已经在美了，完全没在意后面的话。
    美加子：“咿嘻嘻，和马你也承认我是才女了！”
    “我没有！我是站在上智大学的角度说这话的！你这猴子别得意忘形了！”
    美加子笑嘻嘻的回应：“哎呀，猴子也有变成关白的一天嘛，我感觉我快了。”
    和马正无语呢，晴琉问：“所以，以后美加子每天在家了？那我可以让她教我英语吗？”
    美加子看着晴琉，愣住了。
    和马用手肘往后捅了下，刚好捅到她的肚子：“你别愣住啊，你是上智大学的才女啊，说话啊。”
    “额，嗯，当然可以。可是晴琉你不是考音乐科吗？”
    “是啊，但是我的目标学校，对声乐之外的科目要求也不低，英语我至少要50分才行。而且学校据说还有英国外教，教钢琴和英语的，英语不好可不行。”晴琉皱着眉头，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我要不是没办法了，才不会来求你呢！”
    美加子马上趾高气昂起来：“哈哈哈，晴琉琉，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先叫我美加子姐姐让我听听！”
    晴琉太阳穴直接暴突起来，她瞪了美加子一眼，转向和马：“和马，教我英语！”
    “好。”和马秒答。
    “诶诶！不要这样啊，带我玩嘛！我在家没事干很无聊的！”
    和马：“你平时就跟着我去东大，晴琉下课到东大门口接你，你顺便辅导她英语，我则去上班赚钱。有晴琉在应该比较安全。”
    其实并不能算安全，因为晴琉就算还掌握心技一体，也比她跟和马对砍的时候要弱。
    她的剑道等级比春天的时候要提高了一些，但是和马最近和她对练明显感觉到她变弱了。
    应该是因为有了新的家，新的归处，所以意志反而不如四月底五月初那时候了。
    这在视觉上也有体现，晴琉的词条除了跟和马有关的那一条之外，其他都明显暗淡了。
    也就是说，和马在场的时候，晴琉可以算强战力，和马不在场的时候晴琉不一定能提供独当一面的战力。
    晴琉的状况，非常直白的体现了老祖宗的教诲：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晴琉从此变成一个追寻音乐梦想的普通女孩，对她来说可能也是一件好事。
    打打杀杀的事情，让和马这男人来就好了。
    和马这样想道。
    但是这时候，还是得指望下晴琉的武力。
    对于和马的安排，晴琉没有异议：“那就这样。”
    美加子高举双手，暂时从和马后背离开：“好耶！”
    因为她暂时离开，和马的后背立刻就感到凉飕飕的。
    和马：“别突然离开啊，很冷的！”
    “哦好，我给你穿上。”美加子赶忙又挂到和马脖子上。
    她笑嘻嘻的小声说：“这样我会不会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啊？”
    在旁边剥橘子的玉藻这时候开口道：“你是不是忘了东大还有我？”
    “那我至少比保奈美更进一步了。”美加子说，“赢了保奈美就行！”
    玉藻把一块橘子放进嘴里：“说起来，保奈美那边，南条财团好像要把一部分业务拆分出来上市。之前在保奈美的父亲的力主之下，南条财团的消费电器部分已经上市了，但是股价一直都不高。”
    日本这边大财团很多都是不上市的，因为上市之后要公布财报，大型家族财团不喜欢公开这个。
    但是财团把下面一些业务拆分成单独的株式会社上市的情况并不少见。
    美加子疑惑的问：“为什么要上市呢？上市不就相当于把原本完全属于自己的企业一部分管理权让给别人吗？”
    和马摇头：“你不懂了吧？上市只要卖出的股权不超过一定的量，实际上管理权没有任何改变，还是你说了算。
    “但是上市公开发行的股票，被别人买走了之后，募集到的那些钱可是到了你的口袋里。”
    玉藻在旁边补充说明道：“上市就相当于一次空手套白狼啦，这是金融家们的圈钱魔术。”
    美加子眨巴眨巴眼：“是这样吗？那岂不是上市好棒棒？为什么不所有的财团都上市啊？”
    “因为上市公司要公开财报，很多财团不愿意公开财报，这是一种取舍。当然不想公开财报又想要空手套白狼赚钱，就可以拆分上市，把一部分业务单独拿出来。”和马尽职的跟美加子讲解道。
    美加子还是一脸莫名：“额……这样啊，我还是云里雾里的。”
    “很正常，金融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云里雾里。”和马差点想把某本书杜撰的罗斯柴尔德的名言说出来。
    想想还是算了。
    美加子又问：“那南条财团拆分上市之后，能套多少钱啊？”
    玉藻看了看天花板，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只要把这次发行的总股本乘以监理部门核准的每股标价，就大概能估算了，嗯，大概一百亿日元？”
    “什么？这就直接赚了一百亿日元？这不就跟天上掉钱一样吗？”美加子大惊。
    晴琉也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吗？以前白峰会，为了十多亿就能打破头了！哇，突然觉得以前白峰会好low啊。”
    和马点头：“是很low啊，赚钱你们怎么可能比得上资本家嘛。可怜我还要辛辛苦苦去坐班才能一天赚两万日元，人家上市一波，一百亿到手了。”
    美加子用力拍了下和马的后背：“你那个坐班也和天上掉钱没什么区别了好吗！”
    和马：“我还是有干活的，我整天指导他们怎么描绘一个赛博朋克的世界呢！不过自从鹤卷和刚从九龙回来，他们确实需要我指导的地方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庵野明人那帮人，是真的创作欲望旺盛，经常一个作画监督啊美术总监啊之类的高级管理人，把原画和动画师的活儿都干了。
    在这帮人的带头示范作用下，原画师们也经常顺手把中间帧画了。
    现在他们整个公司，看起来就非常的血汗工厂，只不过大家都是在爆发的创作欲的支持下自愿爆肝，可以说非常的昭和了。
    冈田幸二还把月月火水木金金的标语给打出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帮人要开军舰呢。
    最讽刺的是，这帮人很多都思想都偏左。
    毕竟是王立宇宙军的班底，王立宇宙军可不是后来那些只反战败的弱子，它可是真的反战。
    总之，现在这伙人热火朝天的工作着，一个人能当五六个人用。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预算还能超支，简直不可思议。
    和马摇摇头，不去想工作场所的事情，把话题转回来：“总之最近你也小心点，这个千江一男搞不好已经疯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说不定福祉科技会参合进来。”
    美加子：“他也会变成能召唤雷电的人吗？”
    和马看向玉藻。
    玉藻摇头：“这里可是东京，现代科学已经把神秘给驱逐得差不多了。你就看我就好了，连我都开始变老的地方，根本没有那么浓厚的神秘。你只要不离开东京，就不用担心非人类来找你麻烦。”
    换而言之，在东京，人类的威胁永远比非人类要大。
    美加子嘟着嘴，用遗憾的口吻说：“不能掌控雷电啊，没劲。”
    不是，你也想雷切吗？
    玉藻继续说：“不过，千江一男这个状态，福祉科技说不定可以人为的提高他的战斗力。他应该不懂武术吧？”
    玉藻看着和马。
    和马点头：“他没有练武。”
    表面上看，这是一个武术家通过观察举手投足的动作得出的结论，实际上这是和马直接开挂看等级得到的结果。
    玉藻点点头：“那还好。除非福祉科技找到了什么速成武术的办法，不然千江一男就不会化作突然掌握了心技一体的武术高手袭来。”
    美加子咋舌：“什么嘛，那不是完全不用担心嘛，那我还是不休学了，最近在学校我过得还挺爽的，到处都有人捧我。”
    和马坚定的摇头：“不行！就是因为你这个大大咧咧的个性，我们才不得不防。”
    “那万一千江一男一直不动手，那我就一直不去上学？”美加子嘟着嘴，“这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和马你拿着备前长船一文字正宗杀过去好了，反正你用这个刀的时候，人死了都不关你事。”
    和马：“别傻了，就算最后千江一男意外死亡，我这么提着刀过去，也会被起诉的，可能最后会变成我的逼迫行为导致他死亡，就算不入刑，我也要赔钱的，我特么哪儿有钱赔啊。”
    “让保奈美出嘛！”美加子毫不在意的说，“她凭空就能赚一百亿啊！我们的思路就错了，不能讲面子，要抓着保奈美使劲薅羊毛啊！和马你就应该使劲吃她软饭，反正资本家的钱都是不义之财，我们作为穷人，吃保奈美的软饭就叫劫富济贫啊！”
    和马都惊了，美加子这番话，听着竟然觉得她有几分道理。
    和马认真的考虑起提着备前长船一文字正宗砍上门去的提案，但是考虑了一下他就冷静下来了。
    真这么干媒体会乐疯了，之后舆论大概会完全倒向千江那边，搞不好自己还要被东大退学。
    不，不能这样。
    被东大退学了那就真的没有上升通道了——除了入赘南条家。
    和马不想真的变成一个吃软饭的人。
    他想靠自己的实力爬上顶端，成为警视总监。
    考虑了半天，他说：“先休学，周日不是说，千江一男要上日耀日时评这个节目嘛，先看看情况。”
    美加子：“都这样了，节目还会请千江吗？”
    和马笑了：“放心，会的，我看出来了，这个节目的制作人宫小路是个体面的电视人，他巴不得这样的情况下让千江上自己的节目呢，那收视率肯定完爆其他台。”
    **
    就这样，周日到了。
    就如同和马预测的那样，宫小路制作人依然邀请了千江前副教授——没错，是前副教授。
    而千江也答应了。
    那天和马一伙倾巢出动，连保奈美和一直挂名的徒弟、明治大学的花山都来了。
    在演播室待机的时候，和马一伙见到了千江一男。
    那家伙竟然获得了临时词条：金刚智
    而且这个词条没有说明，完全没有！就只有一个倒计时，看起来还有五百多天才会消失。
    和马惊了都。
    按照之前的经验，没有说明的词条都是最高级的词条，这千江一男，竟然能获得一个最高级的临时词条？
    哪儿来的？
    和这个词条呼应，他本人看起来已经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见到美加子竟然露出了宅心仁厚的笑容：“藤井小姐，以前多有不敬，请您原谅。”
    说完他还向美加子鞠躬九十度。
    美加子直接往后跳了一大步：“你什么意思？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美加子，竟然说了个中国谚语！
    和马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反正被她听去了。
    千江一男完全不生气，笑道：“您会这样我也理解。您可以不用信我，没事的。待会节目上，我会履行赌约，对着摄像机用鼻子吃面条。”
    美加子眨巴眨巴眼：“哦，啊，好。”
    说完她回头看着和马。
    和马耸肩，用嘴型对美加子说：“总之你小心，也许是陷阱。”
    这时候小野寺主持上台了：“大家好！我这里要说明一下，因为本周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节目组也加强了安保，并且要求千江前副教授在上节目之前接受搜身。他表示完全理解，并且配合了我们的行动。
    “现在他的衣服，是由节目组提供的，另外节目组还请来了电视台所属警署的两位警官，以及警犬科的警犬，安全应该是完全没问题的！”
    和马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那个千江一男，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搜身？
    小野寺继续说：“那么，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请嘉宾们就位吧！今天要用的面条，也请道具组推上来！待会为了证明这是真的面条，会请全场的观众吃面条，完全免费！”
    说话间，道具组的一个干事，推着一辆小车上来了，上面堆了满满一大盘面条。
    和马敏锐的嗅觉一下子就闻出来了，那是一大盘韩式火鸡面。
    损还是你们损啊，节目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