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不堪回首的岁月

    黑暗与孤寂的空间,秦子墨孤立于轮回桥的中央位置,眺望着那一株幽蓝冥火的火苗,冰冷冻结的身体开始移动了起来。
    “红尘万相,一念百花开。”
    秦子墨不得已真正的动用出所领悟到的红尘道法,周身的法则慢慢有了转变。
    刚才秦子墨仅仅是显露出了红尘术,可由于浮生墓主的出手,逼迫着秦子墨必须继续将红尘道法推演下去。
    若是秦子墨止步不前,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所以,为了在黑暗的世界中争取到一线生机,秦子墨唯有不断的挣扎下去。
    啪嗒!秦子墨往前落出了一步,原本那凋谢消散的彼岸花又一次盛开了,让偌大的黑暗空间有了妖艳之色。
    “活在这个世上,身不由己。”
    秦子墨自嘲一笑,百花绽放,彼岸花开。
    轰!秦子墨的灵魂力量开始反抗着幽蓝冥火的道韵法则,并且让秦子墨的身体孕育出了一丝不同于寻常的道意。
    一念,入道!红尘道术,一步入门。
    同时,秦子墨的红尘道法的境界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攀升上去。
    不过短短十余个呼吸,秦子墨便已登临到了小成之境。
    黑暗的空间之中,秦子墨的身体散发出了一缕淡淡的光明,像是照亮了整个世界。
    秦子墨的眉心处显现出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的印记,黑发乱舞,丰神俊朗。
    “狗东西,你既然吃了我孙家的饭,就要乖乖听话。
    跪下,扶着本少爷上马车!”
    三生石碑之上,显化出了过往的画面碎片。
    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被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一脚踹到在地,胸口的气血不断的翻滚。
    但是,男孩为了活命,不敢发出一句惨叫声,扛着全身的疼痛走到了马车旁边,四肢趴在地上,让公子踩着自己的背踏上了马车。
    画面一变,男孩今天正在打扫着马厩,因为饥饿偷吃了一些马的饲料而被管家抓住了。
    那一日,男孩被吊在木桩上面痛打了二十多下鞭子,全身染血。
    男孩被扔在了猪圈内,无人看管。
    本以为男孩就此死去,可奇怪的是他竟然咬牙挺了过来,靠着猪圈内这些猪吃剩下的猪食,苟延残喘。
    直到一个多月以后,府中的人才发现男孩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又继续使唤着男孩,不将他当成一个人,甚至连府中的奴隶和畜生都不如。
    轮回桥上,秦子墨看着三生石碑上面浮现出来的画面碎片,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荡漾出了一丝情绪波澜。
    哪怕过去了数百万年,当年的那些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如同一把刀子在割裂着秦子墨的心脏,刺痛感直击灵魂深处。
    “十五岁以前,我从未知道吃饱过饭是什么感觉,也没有真正感受到过人世间的温暖。
    每当我扛不住的时候,我总是会告诉自己,只要熬到了黎明的到来,人生一定会出现希望。”
    秦子墨身上的红尘道法直接突破了一个个瓶颈,到达了中成境界。
    与此同时,浮生墓内的众人真正看到了秦子墨第一世的遭遇,尽皆沉默。
    “这也太惨了吧!”
    小灵子认识秦子墨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了解到秦子墨的这一方面,不禁傻愣住了。
    “我等都是历经了无数的磨难才走到了今天,辛酸艰苦是修道之人的必经之路。
    但是,我等自小还是保留着心底的那份傲骨和尊严,而他……”七先生楚逍遥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为什么他依然可以坚持道心,不曾堕入魔道?”
    能够成为当世顶尖强者之人,谁不是历经了万般磨难。
    一开始他们看到秦子墨为了夺宝拼命的画面,不以为然,内心平静。
    可当众人看到了秦子墨年少时所遭遇的经历,皆是动了怜悯之心。
    从一开始,秦子墨便没有了尊严,人生一片黑暗。
    “三师兄,这孩子十岁以前的记忆是不是封存了起来?”
    六先生祝真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转头对着三先生诸葛昊空说道。
    “是。”
    三先生诸葛昊空轻轻点头。
    “比刚刚的经历还要不堪吗?”
    六先生祝真天问道。
    “嗯。”
    诸葛昊空点头。
    一时间,众人全都沉默住了。
    “尊严尽失的他,为何可以重塑道心?
    镇压诸天万界,走到一世大帝的位置?”
    对此,众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因为灵薇吧!”
    三先生诸葛昊空平淡的说道。
    无尽的黑暗,唯有一人让秦子墨感受到了温暖,看到了希望。
    那一年,顾灵薇犹如黎明的光辉出现在了秦子墨的人生中,秦子墨抓住了那一丝希望之光,打破了内心的桎梏,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摆脱掉年幼时的灵魂损伤。
    依靠着内心深处的那一缕希望,秦子墨尝试了无数次,也失败了无数次,最终奠定了他无缺的道心,镇压了一位又一位盖世妖孽,登临帝位。
    第二重天梯考验之中,秦子墨很快便让自己恢复了极度的平静。
    秦子墨看着三生石碑上面的画面碎片,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画面一变,男孩正在后厨的垃圾桶里面翻找着食物,他饿了三天,每天还要干很多的活儿,实在是扛不住了。
    男孩从垃圾堆里面找到了半个肉包子,如获至宝。
    哪怕这半个肉包子散发出了酸臭味,在男孩的眼中也是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了。
    眨眼间,男孩就将酸臭的半个包子吃完了,意犹未尽的还舔了舔手指。
    这个时候,后厨的厨娘发现了男孩,先是一顿臭骂,然后又拿着扫帚狠狠的抽打了他一顿。
    因为饥饿,男孩看起来面黄肌瘦,模样一点儿都不好看,自然也不讨喜。
    厨房大娘揍了男孩一顿,直接向管家禀报了一番,说男孩偷了东西。
    经此一查,后厨少了很多的材料。
    男孩成为了背锅之人,遭到了府中严厉的惩罚。
    按照规矩,得将男孩的双手敲碎,警告所有人。
    其实每个人都清楚男孩不是盗窃之人,但没有一人替男孩开口说话。
    然后,男孩的左手被榔头敲碎了,男孩亲眼看着自己的手变成了肉酱,从一开始的恐惧和撕心裂肺,慢慢转变成为了麻木。
    男孩的右手还没有敲碎,他便已经痛得昏死了过去。
    府中之人认为男孩脏了地板,也就没有敲碎男孩的另外一只手了,而是将男孩随着垃圾丢到了乱葬岗。
    因为男孩刚刚已经没有了呼吸,所有人都以为男孩死了,将其抛尸荒野。
    翌日下了瓢泼大雨,男孩被雨水浇灌,渐渐有了微弱的呼吸声。
    “那时候活着,真的好累啊!”
    秦子墨看着三生石碑的画面碎片,喃喃而道。
    至于男孩是怎么活了下来的,不可直视。
    浮生墓的每一位先生看到了这里,都不禁合了合双眸,为秦子墨的遭遇感到可悲。
    若是换做是他们,真的可以活下来吗?
    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
    “如果是我,当时一定会选择去死,毫不犹豫。”
    四先生温沐轩露出了一丝悲悯之色,直言道。
    “他为何还要苦苦的活下来?”
    众位先生无法理解当时秦子墨的想法,只是看着三生石碑上面的画面有些喉咙发酸。
    “为了报仇吗?
    可是我感觉不到一丝的仇恨,有的只是对生命的敬畏和对黎明到来的渴望。”
    人皇苏灵尘透过了三生石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那时候的秦子墨并没有丝毫的恨意。
    三生石碑之上,男孩努力的长大了嘴巴,让雨水可以流到嘴里。
    很久以后,男孩用尽全力抬起了血肉模糊的左手,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心一横便将左手放在了嘴边。
    男孩慢慢的咬着左手上面腐朽溃烂的肉,将其吐了出来,这样来可以除掉手上腐烂的肉,兴许可以保住这一条手臂。
    乱葬岗时常有狼狗出没,男孩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警惕,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但他依然不敢入睡,他害怕自己一睡不醒。
    男孩强撑着身体,五天五夜没有睡觉。
    到了这一天,他奇迹般的挺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步履蹒跚的走着,像是想要寻找到那一丝无法触及的希望。
    画面崩碎,秦子墨将这些过往融入到了红尘道法之中,境界又有了提升。
    红尘道中成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迈入大成之境!在这一方空间,不需要修为境界的加持,考验的乃是一个人对道的感悟。
    离开了此界空间,秦子墨或许只能发挥出红尘道小成境界的力量。
    可是在这里,秦子墨完全没有阻碍。
    “三百万年,一步可大成,勉强过得去吧!”
    七先生楚逍遥说道。
    “老七,你错了。”
    三先生诸葛昊空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以来,秦子墨从未刻意去修行过红尘道,三百万年来一直将红尘道封存着。
    他能够走到这一步,完全凭借着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感悟,一念入道。
    更何况,他斩断的那一段记忆若是可以融入红尘道法之中,人生圆满,一念可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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