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双淘汰

    柳飞烟继续说明道：“腌菜店有专门的外卖员，老板直接联系的外卖员。我查询了外卖员的资料，可以说服他休息几天，由他指定的接班人帮助他送几天的腌菜店外卖。但是这份工作不轻松，这片区域很多是没有电梯的公寓楼，而且门牌号混乱，送餐甚至需要叶夜进行技术支援。”
    柳飞烟：“袁忘你这位老卧底先选吧，尽管挑一个最轻松的活。”
    最轻松的？不，这里只有最不累的。外卖看似不错，爬楼梯对袁忘来说不算个事，但是找路会找到吐血。
    袁忘考虑许久：“就不能让叶夜直接入侵，收集送餐信息？”
    叶夜解释：“原本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实际操作发现，很多人不是通过APP下单，而是直接联系店家。店家通常不会在APP下单，而会选择直接拨打电话给自己熟悉的送餐员。一来，老送餐员对路线和环境熟悉。二来，免除了APP平台对餐厅和送餐员的双抽成。”广告费，明星代言费，老总的游艇豪宅你以为哪来的？
    袁忘提出几个可能：“钱胖子万一不在这个区域呢？钱胖子改口味了呢？还有……”
    柳飞烟道：“我考虑过这些可能，我们通过卧底能找到钱胖子的机率并不高。事实上想在梦区找一个普通人的难度都很高。本次三卧底一个目的，就是要让大家感受一下卧底的生活，不能老让袁忘一个人去卧底，太辛苦了。秦舒作为目前侦猎社可以客串外勤的唯一女生，也要了解一下卧底的生活，以备不时之需。”
    柳飞烟：“另外我和叶夜会持续收集信息，目前信息显示钱胖子很大概率在梦区。本次卧底时间为一周，如果一周内没有任何收获，那就暂时放弃抓捕钱胖子。”
    柳飞烟：“袁忘选哪个？”
    袁忘看屏幕：“服务员女性优先，我的选择只有杀鱼还是迷路？”
    肖邦不明白：“杀鱼和迷路与卧底有什么关系？”
    袁忘同情的看了一眼肖邦：“我选送餐员。”最少当送餐员不用挨训。
    肖邦道：“我是高加索人种，怎么混到韩式餐厅当学徒呢？”
    柳飞烟：“你是一个赌鬼，正在被追债，餐厅包吃住，你就病急乱投医。”
    肖邦开玩笑道：“哇，我好惨。”
    希望到时候你还能笑的出来，柳飞烟一直在找这样机会，让他们体验最底层工作的辛劳，考验他们的毅力。卧底工作是调查，取证，抓人等一个极其重要的战术手段，不能只靠袁忘一个人。
    柳飞烟：“说实话我不肯定肖邦你能不能应聘成功。我也担心秦舒你能不能应聘成功。拿出你们的专业态度出来。首先是化装，比如秦舒你需要添置衣物，发型也要变，不能使用高档化妆品。口红唇膏价格尽可能的亲民。肖邦，你要足够的落魄，并且在面试中需要态度，恳求、哀求都是你的武器。”
    柳飞烟：“另外和同事的日常接触中，要注意不要让自己的人设崩塌。你们两位目标是七天内不被解雇。”
    ……
    袁忘是一名好卧底，但是因为其肤色和性别的原因，不可能成为万用卧底。卧底是追踪者、猎人等必不可缺的一项技能，一位好卧底能大大降低工作强度。以袁忘几次卧底来说，卧底丁家才算真正卧底。卧底成为保安和社工，属于蹲守性质。获得保安和社工身份后，获得了监视地利上的优势。
    三卧底计划一开始比较顺利，秦舒和肖邦被目标单位录取，第二天上班。第一天工作的袁忘比较麻烦，不过在叶夜技术导航的黑科技帮助下，当天只延迟了五份外卖。不过和专业外卖员不能比，袁忘只接腌菜店的送餐电话。
    骑小电驴，戴着头盔，袁忘大摇大摆在冉月工作室门前而过，收获了一份精神胜利满足感。
    第二天对肖邦和秦舒来说非常艰难。
    下午两点，袁忘接到了肖邦诉苦电话。他杀了一上午的鱼，手被鱼鳞割破，没有获得任何同情的关心的问候，反而被厨师长骂的狗血喷头，称肖邦的血污染了上等的食材。没有人安慰和同情肖邦，只有不停催促工作的声音。好容易到下午两点休息，肖邦一屁股坐在厨房后门，心情郁闷。
    袁忘：“作为一位学徒，你不会是正常的，你的低薪水本来就代表你不会。假设你平均杀一条鱼为两分钟，你为什么不延长到三分钟，四分钟呢？多一倍的时间让你避免受伤，同时也让你的工作量减少一倍。”
    袁忘：“肯定会催你，假设你一分钟杀一条鱼，把鱼全杀完后你能闲着吗？不会有人表扬你，因为在厨师长看来，熟手30秒杀一条鱼才是标准时间。厨师讲究等级制，要学会拍马屁，说话比干活舒服。”
    袁忘：“你的目标是拿到外卖单，外卖的电话，外卖的地址，叶夜需要交叉对比信息。餐馆的外卖单是立独系统打印的，有自己的外卖员。你必须和前台打好关系，才能拿到这些信息。否则只能半夜去翻垃圾。”
    不是每家店都用APP，不是所有人叫外卖都用APP。叶夜可以整理APP上的数据，但是整理不了直接叫餐的数据。餐馆老板接到订单之后，直接联系自己熟悉的骑手。不使用APP，可避免APP双面吸血。
    秦舒这边也不好过，作为新人，主要工作是清洁，翻台，扫地，拖地，搬运碗筷。新手点单写错位置，被厨房骂了。因为厨房出餐慢，又被客人骂。秦舒在第一个中午感受到餐厅阶级的存在：服务员的领班和厨房普通厨师平级，服务员地位最低等。
    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让服务员出现寻求地位上保护的心态。恋爱就属于一种方式，餐厅、酒楼和酒店出现一个现象，厨师的女朋友很大概率是服务员。男服务生的女朋友为女服务员的概率低的多。
    服务员的工作让秦舒很不爽，最不爽是一次自己端食物出去时，厨师长想摸自己的屁股。没摸到情况下，厨师长笑骂了一句，惹得一边看热闹的厨师们纷纷哈哈大笑。在老板看来，服务质量是软件，是可以提高的。厨师属于硬件，手艺不行，代表餐厅不行。
    秦舒的领班知道事情后，到后厨把厨师长骂了一顿。虽然无关痛痒，但是是秦舒唯一感觉欣慰的事。秦舒联系指挥部，她觉得自己要干下去，会把泡菜汤扣在厨师长头上。
    肖邦也表示了同样的看法，他想打人。
    袁忘认为他们这次卧底身份是社会食物链的最底层，不能责怪他们。柳飞烟接受了意见，卧底大练兵只持续了一个白天就匆匆结束。唯独留下袁忘继续送外卖。
    袁忘有本事将卧底的工作干的开心。比如送外卖，他能从中寻找到由自自在的快乐。在地形熟悉后，穿街走巷乐此不疲。什么？客户投诉？你确定要投诉吗？想加料吗？在三天的外卖生涯中，袁忘没有接到投诉，或许是因为专属腌菜店的原因。
    叶夜梳理了袁忘提供的三天数据，她发现老客户会直接拨打腌菜店的送货电话，老客户中大部分是韩裔。新客户一般通过APP下单，由袁忘之外的人来送，这份食物里面都会有一张名片，是腌菜店的地址和订餐电话。如果经常购买腌菜的人，都是拨打电话，而不是使用APP。
    因此，从APP转正为拨打电话的客户，就成为叶夜重点怀疑的目标。每次送餐发现比较可疑的客户，袁忘都会录制通话声音反馈给叶夜，叶夜会进行查询和留底。同时不排除钱胖子在区域内有韩裔朋友，不排除人家根本不在腌菜店订餐，甚至不排除人家不在梦区，现在只能努力做到最好。
    卧底失败的肖邦和秦舒痛定思过，两人开始盘点和寻找线索。他们没有找到钱胖子的信息，却锁定一位巴拉圭人。
    此人叫保罗，在巴拉圭被两次指控故意伤害，罪名均未成立。巴拉圭很腐败，用钱基本上可以摆平一切。保罗此人资料在联调局系统中，系统显示保罗是巴拉圭最大的巴黑貔貅的骨干成员。
    貔貅是一个什么都做的巴黑，因为他什么都做，侦猎社反而不清楚他做了什么。联调局系统也不知道。袁忘‘不小心’泄漏了信息给老毒，第二天上午保罗被人绑走。
    老毒将‘侧面’打听到保罗提供的信息转交给侦猎社，解开了事情真相。
    钱胖子是一个嗅觉很敏锐的私家侦探，走的是拍隐私敲诈的路线。巴拉圭没有海岸线，但是有内陆河运港口。钱胖子在著名的亚松森港口渡假时，无意间发现巴拉圭总警察局的局长。钱胖子立刻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跟踪汽车到河岸边，拍摄到局长上了一艘河岸边的游艇照片。这不值钱，值钱的是钱胖子拍摄到游艇上有联调局的通缉犯：天王。拍下两人握手的照片后，钱胖子是真不怕死。他先回美国，而后通过电话和邮件勒索局长。局长同意两百万美元买断照片，但要求钱胖子到巴拉圭交易。钱胖子坚持在纽唐交易，最终局长妥协。
    钱胖子通过朋友联系到老毒，找到两名好手去谈判。两名好手发现不对，立刻掩护钱胖子逃跑，最终钱胖子跑掉了，他们死了。
    在交易之前，保罗和一位同伴潜入钱胖子的住所，他们没有找到钱胖子拷贝的照片。即使这样，保罗老大还是交代要抓活的钱胖子进行逼供。在钱胖子逃脱之后，局长联系钱胖子的邮箱，称愿意花费四百万美元买照片。
    几天过去了，照片之事没有曝光，也没有钱胖子的信息，所以保罗和其同党只能暂时留在纽唐，等待命令。
    柳飞烟：“秦舒分析，钱胖子手上留有照片。现在问题是这样的，我认为钱胖子可能愿意交出照片保平安，但是没有渠道，也没人相信他。最终有几个结果？第一个结果，钱胖子冒险和巴拉圭人再次交易，钱胖子即使拿到钱，也活不了多久，他是证人。第二个结果，钱胖子将照片交给联调局，获取证人保护身份。这是最好的做法，但是我不认为钱胖子会主动去做。第三个结果，巴拉圭人找到了钱胖子，后果就不用说了。”
    柳飞烟：“巴拉圭局长如果被拉下马，我相信对天王是一次致命的打击。因此我们也必须预测天王肯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我评估认为再追击钱胖子的话，和天王护卫队发生武力冲突的可能性会持续提高。我和袁忘朋友，也就是雇主讨论了这件事，雇主没有打算为他们报仇，只是要给死者一个交代。雇主交代给我们的工作，我们完成了一半，现在问问大家意见，是不是要撤出这起委托。”
    老毒委托两个部分，抓到钱胖子，三十万。了解两位特工遇害真相，二十万。后者已经水落石出。
    大家都不好说撤还是不撤，卧底袁忘回答：“卧底已经是第四天，按照原计划，卧底七天。七天后没有线索撤出。”
    柳飞烟：“好，不过大家尽可能小心一点。袁忘你继续卧底。肖邦你需要临时卧底，保罗今天上午失踪，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需要入住保罗所住的宾馆，留意保罗两名同伙的动向。这件事我不太放心让你做，所以你和我将作为夫妻入住酒店。秦舒坐镇指挥部。”
    秦舒一怔：“今晚吗？”
    柳飞烟点头，问：“怎么了？”
    秦舒：“狂虾乐队今晚将在音乐节上首次演出，我是狂虾乐队粉丝群的组织者之一……”
    柳飞烟问：“然后呢？”
    秦舒噎住，她不能说自己要请假去音乐节，自己两名伙伴还卧底在酒店呢，坏人就在他们身边。为什么偏偏选今晚呢？
    一心多用的秦舒没去分析柳飞烟。柳飞烟去酒店监视保罗同伴没有太大意义。那柳飞烟为什么要把肖邦带走，还要亲自卧底？原因就是音乐节。如果今晚秦舒还心神两用，不识大局拿手机玩个不停，那秦舒将会被冷冻，不会再有工作分派到她身上。因为她是不可以被信任的同伴。
    柳飞烟这边已经确定秦舒在狂虾乐队的朋友杰生，将在晚上九点左右，表演结束后受伤入院检查。
    而秦舒并不知道今晚是一场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