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
漂亮的很多,但不是他喜欢的漂亮,可爱的不少,但都没有她可爱。
善解人意,她一家都善解人意,这多好啊。
他为什么还要看别的女孩子呢?
他好想快点结婚,这样就不是一个人了。他就有家了。
席桐把头靠在他肩上,闷闷地道:“你这样说话不是很好吗,以后不许再那么气人了,说你是狗,Lisa和可可都不答应。你就是想让我先表白,满足男人奇葩的虚荣心和自豪感,怎么能那么幼稚呢?你过生日我本来打算送领结袖扣,现在看来还不如送变形金刚。”
孟峄立刻说:“我想要Optimus Prime.”
“……”
重点果然在手办上。
“好好好,给你买,擎天柱大黄蜂都买,咱们不差钱啊。”席桐无奈地道。
孟峄很开心,又问:“明天迁坟,我是不是应该端个盆走在前面,然后把它摔碎?”
席桐彻底无语了,“你瞎看什么科普啊,摔泥盆那是刚去世的时候好吗,明天你就站在旁边观摩一下传统习俗,不要你干活,你就负责开车把我们送到县里去。”
“我要给你爸上坟,”他说,“这个不能省。”
席桐真想知道她妈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他怎么就对磕头执念这么深呢?
孟峄心里想的是,这个坟上完,他就是席家的女婿了,她不能不要他。以后要是离婚,她得拽着他再回她爸坟前说明理由,到时候凭他的逻辑性,她一定说不过他。
……不对,怎么可能离婚?他们要生叁个孩子呢。
……叁个是不是有点多?那两个?独生子女太孤单了。
……她不会不想生吧?可是她很喜欢小孩子。只生一个的话他希望是女儿,长得像他,好看。
……要是不生,就收养一个孩子,无论资质如何,他们都会很爱他。
“我爸要是知道我找了男朋友,肯定很感慨。”
一句话把孟峄拉回现实。
哦,他们还没结婚呢。
溪中星影东移,槐花飞落如雪。小鱼趁夜色跃出水面,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响,蝉和蝈蝈的嘶鸣也低下来,仿佛怕打扰这一幅安恬如梦的画面。
不知坐了多久,孟峄抱起睡着的席桐回去。
屋里复原的陈设和记忆中没有两样,床单图案是粉色的牡丹花,架子上放着鲤鱼水盆,桌上的搪瓷杯印着大大的宋体“囍”字。这里被村长母亲打扫得很干净,连台灯罩子都没有落灰尘。
山中的夏夜并不炎热。躺上凉席,关了灯,耳畔是浅浅的呼吸。席桐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孟峄睁着眼,注视着黑暗,角落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森然窥视他。
但他现在已经不怕了。
雨是后半夜开始下的,黎明时越下越大,天空团着一堆浓墨似的乌云,倾盆如注,狂风呼啸,给人一种要掀翻屋顶的错觉。
席桐睡得很香,推门被暴雨吓了一跳。孟峄早已起来了,和她妈在厨房里煮祭品,灶台上放着半熟的肉和鲫鱼,几个纸碟子上摆着豆腐饺子和金桔。
风水先生准点到,村长也来了。
“今天是黄道吉日?”席桐很怀疑。
先生呜哩哇啦说了一气,很自信,意思就是他选的日子时辰不会错,迁坟有福荫后辈、化险为夷之效。这先生在乡里颇有名气,席桐出生的时候她爷爷还叫他算过,说她幼年逢大祸,但八字五行不缺,渡过去就是条好命,不光有财运,还旺夫。前面算得挺准,旺不旺夫就不知道了。
先生很敬业,不打伞,在坟前拿罗盘转了一圈,把符纸在两个土包前寻了个位置烧掉,然后让家属来拜。
摆了一溜的鱼肉瓜果和茅台酒被雨淋湿,样子不大好看,席家就剩席桐一根独苗,她和她妈行了大礼,然后轮到跃跃欲试的孟峄。
那先生看了他一眼,就跟磕完头的席桐说:“小伙子今年有一祸。”
席桐心想他算得还挺准,“他刚受伤,挺重的。”
先生摇摇头,“我说的是将来。后面几个月,就看造化了。”又笑笑:“他运气好,谁让你旺他呢?”
席桐:“我们才刚处关系……”
先生古怪地瞥着她:“看他烧纸磕头那架势,是要把你祖宗烧成他祖宗,把你爹磕成他爹,你们领个证就齐全了。”
“……”
这先生不是收了孟峄的贿赂吧?
孟峄跪在坟前,嘴唇微动,瓢泼大雨把他从头到脚浇的透湿,衬衫紧贴在皮肤上,透出一丝冷气。
他跪了很久,直起身,前额在石板上碰红了,一张脸水痕交错。
一声轻轻的呼唤让他回神,抬起头,雨停了。
席桐撑着黑伞,挡住了雨水,他一直看着她,伞外黯淡的天光射进眸子,瞳仁乌黑湛亮,锋芒未收。
她的手覆上他额头,好凉。
孟峄站起身,接过伞,揽着她走回车上。
“你和我爸说了什么呀?”
“照顾好你。”
“就这个?”她看见他默念了一分钟。
“还有,保佑我。”
“保佑你什么?他可照顾不到你的生意。”
“保佑我快点和你结婚。”
……当真是一点都不收敛。
席桐哼了一声:“看你表现。”
孟峄笑了笑,望着窗外。
无根水倾泻而下,像是天在哭,哭得万物凋敝,轮廓模糊,大地苍白一片,世间干干净净。
可是有什么用呢?
雨一停,人就出来了,虫子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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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城,郊外的园林别墅。
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郝洞明从卧室出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走进二楼书房。
他最近感到自己愈发衰老,身心兼有之,染了黑头发也没用,精力不如从前,时不时需要吃一片药。
佣人递来温水,他拉开上锁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瓶子,就着水嚼了半粒,晚上还有一批货要来,得提提神验看。
离退休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这几日没去公司,在别墅修养得心神松弛,打了个电话给薛岭,叫他过来,对方正忙着银湖地产和一个电视剧的合作项目,推说明天。又打电话给秘书,秘书在忙着准备开会,再打给杜辉,杜辉竟然也在办公室里看材料,有几处不懂的还问了他。
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倒叫他有些惭愧起来,把温水一饮而尽,打开电脑查邮件。
私人邮箱他不常用,一两周才查那么一次,大多是会议邀请函和广告,这下又多了99+封。
郝洞明太闲了,闲到把广告邮件一个个打开看之后再删除,邀请函也看两眼,不客气地评价某公司糟糕的设计审美。
从今天往前,邮箱里的东西渐次减少,最后他点开7月7号下午14:03的一封,脸上闲适的神态崩了一秒,而后毫不犹豫地删掉。
他继续刷页面,发现这是上次查完后寄来的第一封,后面没有了。
郝洞明关了电脑,在窗边抽了根烟,越抽手指越抖,火星在指间颤,烟屑掉在茉莉花盆里。
他按铃:“给我一瓶酒。”
佣人很快端着香槟进来,很规矩地没看电脑,郝洞明把酒瓶往他脸上一摔,鼻翼鼓张:“谁要这个?”
那年轻佣人面生,管家新安排进主楼伺候的,摸不清他的喜好,被砸了也不敢叫痛,战战兢兢地垂着脑袋,捂住腮帮含糊道:“我再给您拿一瓶。”
不一会儿,托盘上换成一大杯高度威士忌,体贴地加了冰。
这次没送错,郝洞明笑着摸摸他的青了一块的脸,慈眉善目:“对不起,我刚才手重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刚来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郝洞明挥手让他走了:“记得涂药膏。”
他重新坐到旋转皮椅上,交叉手指盯着待机的电脑屏,表情从容不迫。
过了五分钟,他从垃圾箱里把那封邮件拖了出来,看第二遍。
他扬起嘴角,摸摸下巴,现在的骗子怪有手段,能得到他的邮箱,不过他邮箱也很好猜,就是姓名拼音加公司后缀……
郝洞明看了第叁遍。
窗外的太阳被云遮住,光线暗下来,他的笑容消失了。
郝洞明拿起电话:“叫技术员来一趟,嘴要严,给我查一封邮件发出的地址。”又补充:“就在我书房里查。”
挂了机,他在房中来回踱步,额上渗出汗,把空调打低几度,还是热。
那种热是由内而外的,从心底升上来,滚烫的蒸汽一般蒙住心,让他胸口闷得发慌,咬紧牙关,呼吸急促。
怎么会呢……
一定是有人用这件事来敲诈勒索。
他冷不丁在书橱透明的玻璃中看见自己,被那副惊慌失措的焦灼模样吓了一跳,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不能慌,得调查清楚。
他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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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50章左右完结,现在看来得60几章,我节奏太慢了剧情竟然还没展开(gt;﹏lt;)
预先通知一下,后天之后放缓更新,因为剧情有点复杂,我必须有存稿才能减少返修章节的次数,保证你们的阅读体验。之前早就说了要缓更,但几乎又日更了半个月,存稿不够了。我也不想一章只有一两千字,感觉在敷衍你们,所以就隔几天更一章,等我存稿到完结就可以日更了。大纲已经写好,后面再来十几章的样子。HE不虐主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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