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谈判

    穿戴好衣物，钟逸与林雪瞳一同走出屋子，两人并肩而行，在府中遇到的下人丫鬟皆嬉笑着行礼，望向二人的眼神有些暧昧。
    林雪瞳岂能不知缘由，还不是钟逸昨夜太过火，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些许印记。
    迎着众人的目光，林雪瞳羞红了脸颊，不过心里却是泛着丝丝暖意，她抬头一瞥，发现身旁男人的面容更加沉稳坚定，肩膀更为宽厚踏实。
    他的确是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只要有他在，林雪瞳永远不会露怯，永远被深深的安全感包围着。
    吃过清淡的早饭，钟逸向林雪瞳告别：“雪瞳，今日是我头一次回京，理应去千户所巡查一番，不过你放心，事务应当不忙，我走个过场，早些回来。”
    不仅仅是林雪瞳，就连钟逸，都想彼此腻在一起不分开。
    温柔乡里英雄塚，这句话用在谁人身上都不为过......
    “好，相公注意安全，雪瞳在府等你。”林雪瞳公私分明，她不会因为一己私欲便阻挡钟逸前行的脚步。
    钟逸抚过她的秀发，柔声道：“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相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欺负的角色！”
    林雪瞳嘻嘻一笑：“相公快去吧。”
    钟逸刚到府前，一只脚还没跨过大门，便见迎面走来一人。
    “千户大人。”一见钟逸，他急忙行礼。
    钟逸看他面熟，知晓他是陈达斌的人，便问道：“陈帅找我？”
    那人连连点头：“不错，陈帅本来一大清早便让属下来召钟千户到北镇抚司一叙，但想到钟千户半年未归，理应让千户大人与家人多多团聚，日上三竿，这才让属下行动。”
    “既有要紧的事，咱们速速动身吧......”
    紧随这位校尉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北镇抚司衙门，门前守卫远远望间钟逸，便低了半个身子，一直等钟逸走到跟前，才恭敬道：“见过千户大人！”
    如此殷勤恭敬的态度，令钟逸大吃一惊，没想到半年不见，自己在锦衣卫中的地位不降反增。
    看来人们对自己的亲疏程度与情分并没有多大关系，哪怕钟逸日日给他们送礼，也抵不过海津城之行积攒一次功劳来得实在。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无论何人，从来都是只想高攀，不会对比自己地位底下的人点头哈腰。人世俗成的规矩，大抵如此吧......
    但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钟逸并没有深入思考，因为他知道，就算能想明白个长短，他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对此抗拒，却又抵挡不住大环境的潮流，那么坚守住自己本心，便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不必多礼。”钟逸亲自搀扶起来二人。
    不过对二人惶恐的神情视而不见，快步走进了衙门里。
    见到陈达斌时，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于正堂伏案观瞧着什么，等到钟逸走近，他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钟逸身上。
    “钟逸，你来了。”
    “是。不知陈帅唤属下前来有何要事？”
    “昨夜锦衣卫中有一番大动作，你可知道？”
    “是昨日傍晚时分，陈帅与我说过的那件？”
    “不错，西厂虽有警惕，但奈何人手不够，咱们突如其来的动手，令他们反应不及，如今刘雷等人的家人，已经带到北镇抚司衙门里了。”
    钟逸面露喜色：“现在只需用这些人作为筹码，来和刘雷等人谈判交易，不愁他们不就范！”
    陈达斌微微笑道：“令刘雷等人签字画押，把钱山一系列罪恶行径全部写与纸上。何时派他们前往海津，为何派他们前往海津，前往海津后又与何人合作，干了怎样残害同僚的事。只要让陛下看到这些，钱山必亡！”
    紧接着，陈达斌又开口：“我召你前来，正是要把这个谈判的重任交予你手上，刘雷是由你抓回来的，理应由你处置。”
    “多谢陈帅信任，属下绝不辱使命！”
    “刘雷等人关入了诏狱，他们的家人在柴房押着，只要你需要，北镇抚司衙门所有的人都可供你调遣。”
    面对陈达斌毫无保留的信任，钟逸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作为锦衣卫的领头人，他的确能起到表率作用。
    “我即可去办。”
    说完，钟逸走出正堂。
    陈达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甚是欣慰。锦衣卫中能有这样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既是他的荣幸，同样是锦衣卫的幸运。
    “大好江山迟早是年轻人的，为何不早点让他接手呢？”陈达斌为了锦衣卫奋斗半辈子，浑身上下每一处伤口都是他的勋章。
    付出的努力，献的鲜血，早已足够，是时候好好规划余下的人生了......
    ......
    “钱公！您终于醒了！您快要把我们急死了！”
    钱山一睁眼，在他床边围满了人，其中有西厂掌刑千户宋青、理刑百户王虎等西厂的高层，亦有几名大档头等西厂的中坚力量。
    “杂家......杂家这是怎么了？”钱山气若游丝，虚弱问道。
    离他最近的宋青道：“经大夫诊断，说是钱公公积郁成疾，再加上强烈的刺激，才引发的头痛与昏厥。”
    钱山呼出口胸腔内的浊气：“大夫......大夫说的不错，杂家确是有心病啊！”
    自从传来刘雷等人的噩耗后，钱山心中就像压了座大山，每时每刻都喘不过起来，甚至严重时，还会头晕目眩双眼发黑。
    为何如此？
    自然不仅仅是因为钟逸带给他的威胁太大，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因素，是因为刘雷等人是罪证，是把柄。只要他们一日活着，自己便一日不得安生。
    若将他和西厂联合的证据呈现于皇帝面前，就算凭借昔日的情分，也只能侥幸留个全尸。
    反叛一事，皇家深恶痛绝，胆敢有丝毫牵连的人，都绝不放过！
    作为陪伴康宁从小到大的老太监，他对康宁皇帝的脾气秉性太清楚不过了，虽然康宁对任何事都采取柔和的态度，但唯有此事，绝不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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