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背后的缘由自然不上心,这样的麻烦事能少沾惹一些还是少沾惹一些为好。不过虽不上心,但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当时没有说出来罢了。”
“的确,林姑娘是大夫又不是侦探,若真让林姑娘帮忙办案,怕是银子要出两份了,一份救命一份查案......”钟逸笑道。
“那倒不必,第二份半价。”林菀如眯眼笑着,模样甚是可爱。
钟逸装模作样连胜叹息:“若姑娘提早告知这份价目,说不准王勋这起投毒案已经破了!这样看来是本钦差又亏了......”
“没想到堂堂钦差对黄白身外之物如此看重。”林菀如打趣道。
钟逸自然能听得出来话中意思,他义正言辞道:“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难道只要我开口就有银子送上门吗?若锦衣卫的银子这么容易赚取就好了......”
“难道很难吗?”一听钟逸这么说,反倒引起林菀如的好奇。
钟逸毫不犹豫,开口便道:“当然!本钦差赚银子,是要亲自登门去取,并非只要张嘴即可!”
林菀如哭笑不得,钟逸的话让她十分无语,原本以为很艰辛,可实际上正如同钟逸先前所说,只需开口,金银自来......
“钟钦差,您能否为民女解释解释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至少在民女看来,都与不劳而获没有任何差别。”
“怎能说是不劳而获!若我开口便有人把银子送来,这可以说坐享其成,但分明还要我亲自登门,这中间足足差了一步呢!”
“......”
“看来真看快要把钟钦差累坏了,不然民女再为您把把脉?看您有无落下什么职业病?”林菀如暗讽道。
钟逸哈哈一笑,,不再继续开玩笑:“林姑娘可别当真,钟逸说着玩玩罢了,至于把脉,我想还是算了......”
他眨眨眼,笑道:“其实我从没担心自己中毒,都是那帮不争气的属下大惊小怪罢了。”
林菀如淡然道:“大人是金贵命,身系千万人的前程,贵属自然不敢大意。”
“林姑娘是大夫,不妨帮我想想,海津城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有如此本事,杀人于无影无形?”
既然林菀如能有方才的分析,想必她想到的东西比自己长远,毕竟女子心细,比自己这个大老爷们能看到更多的细节,再者说术业有专攻,既然采取下毒的手法,说不定是与林菀如同一个圈子的人,或许她会有一个大概人选......
“钟大人,海津城里的大夫不止我一个,敢在门口悬壶者必然学有所精,举凡医者对‘十八反’‘十九畏’都是了然于心的,藜芦反丹参这个道理行医者都懂,大人要想从这个方面入手查凶,那么整个海津城包括我在内,所有的大夫都有嫌疑,不仅如此,读过医书的人也有嫌疑......”林菀如颇为无奈,表示爱莫能助。
钟逸也放弃了这个方向,正如林菀如所说,若真从此寻找,目标范围实在太过庞大,几个月怕是都找不出真凶......
其实真正的凶手林菀如数次提及,但钟逸却不愿相信,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今就坐在钟逸的正对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止钟逸,就是聚集海津城所有人公然**,都不可能将怀疑的目光放在林菀如身上,她在海津城的声望连黄三石这等官员都远远不及,甚至很多被她治好的狂热病人会塑造她的泥像来供奉。由此可见,救死扶伤、妙手仁心的林神医形象的确深入人心......
“林姑娘说得没错,我确实找错方向了......对了,林姑娘亲自为王勋王大人把脉下药,现如今王大人倒是醒过一次,不过听手底下校尉说将王勋送达府邸的时候状态很不好,表情痛苦难看,像是第二次毒发......不会出什么事吧?王大人至少性命无碍对吧?”钟逸一开始便想与林菀如说这个,但两个人聊得太投机,令他无暇提及,现如今找到机会,总算为王勋开了口。
毫不客气的说,如若王勋毒发身亡,钟逸也是推波助澜的帮手之一......
林菀如自信一笑:“钟大人放心吧,既然是我亲自用得药,便不会出问题,大人嘴中的情形,是由他腹中毒素仍未清理干净的原因导致,而且绝对不止两次,今夜王大人怕是睡不着了,上吐下泻定是停不下来......”怕钟逸不放心,林菀如想了想又道:“十八反本身虽能要人命,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比救治钟大人那次身中的剧毒要容易许多,别说是我,就是海津城其余大夫都有十之六七的可能救回,而且钟大人求救及时,没耽搁救治的关键时期,这也是我敢打包票王大人不会出问题的原因之一......”
钟逸闻言怔忪片刻,接着颇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还以为他救不活呢,这下好了,抄他家产的算盘落空了......”
林菀如冷冷道:“钟大人,您的自言自语太大声了!”
钟逸不好意思道:“怪我太过失落了未能控制好情绪吧......”
两人密切且愉快的诊断到这儿就结束了,林菀如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去,钟逸在她走后也上了床,闭眼时,竟有一女子样貌浮现眼前,可并非自家正妻林雪瞳。
林神医受邀入住锦衣卫衙门,这段时日都会在此不可能离去。
......
......
海津城这座城很小,几乎在第二日的时候王勋中毒的消息已经在城内大街小巷传了开来,不过并没有在民间并未造成多大的影响。
若换作先前,这样的闲谈趣闻定能引起很大的轰动,至少一段时日内茶余饭后谈论的都会是此,堂堂卫所指挥使被人下毒,投毒者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到底与王勋有怎样的恩怨,这些剧情都会以他们的思路还原出来,从而形成一个宛转悠扬的动人故事......
但现在不同,连填饱肚子都成了问题时,再大的新闻都无关痛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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