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老汉相救

    四人等寻一两个时辰，终于在日头完全出来的时候盼到一人，此人是附近农夫，进山为了砍柴，如果幸运的话，还能碰到些野味，能让他家改善一顿伙食，不过这种机会并不多，因为太大的猎物他不敢猎杀，而小一些的兔子之类的动物，都不经常碰到，再加上它们本身灵活，更不好捕捉。
    今日进山，走熟悉的上山道路，走到半山腰，见四人，四人被绑在一棵树上，激动期盼的朝他喊叫。
    农夫不明所以，好奇走近，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四人分别是昨晚差点变成阉狗的档头与三位番子，档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活人，他连声道：“大哥，大哥，你快救救我们吧。”
    “别着急，别着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成这幅样子呢？”农夫见开口说话那人所着衣裳极其面熟，但一瞬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档头叹了口气，愤愤道：“老哥呀，我们这是被贼人所害了。”
    农夫大惊，急忙道：“别急别急，你仔细说。”
    档头又连叹几声，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在他心里就已经编好了。
    “昨夜，我等兄弟四人一起喝酒，喝多久之后迷迷糊糊，不知为何就碰到了歹人，他身强力壮，我等四人因为喝酒缘故，终是不敌，他本意是抢走我们银子，可抢走之后，担心我们报官，便用刀挟持，蒙着我们眼睛带我们来到这里，将我们绑好之后，他便不见了踪影，我等四人从凌晨一直喊叫救命到现在，可未曾碰到一人，老哥你听，我这声现在还有点沙哑呢。”档头说完之后，大呼几声人心不古啊，一脸怨恨似乎真如同他口中所讲一般。
    质朴善良的农夫哪里见过这等事，他听完之后同情起了四位的遭遇，然后善心大作，便道：“好好，我这便为你们打开绳子。”
    四人感激涕零，看着农夫就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农夫活这么久，还从未被如此热情招待过呢，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兄弟，你也是京城人氏？哪里住呢？”拆卸绳子的过程中，农夫与档头攀谈道。
    档头这时候知道自己不会被弃尸荒野，心里是格外的欣喜，平日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农夫，今日也有兴趣与他多谈两句，再加上对方算是救了自己一条命，理所应该尊敬对待，他们西厂不讲道理不假，但恩将仇报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没错大哥，我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家就住在南巷那边，有功夫串串门啊。”
    “好好。”农夫嘴上应承，但心中忽然想到，南巷那里离皇城已经很近了，那里住的人一般不都是为皇家当差的人？
    农夫留了个心思，他又问道：“兄弟，何处高干呀，我土地里忙活半辈子的人都能看出你谈吐不凡，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档头这个时候已经松了绑，他站起身来活动身子，笑呵呵的对农夫说道：“诶，老哥哪里的话，都是养家糊口罢了，称不上什么好营生。”
    “老弟我也就是一个西厂的档头罢了，普通的很呢。”
    半蹲解绑的农夫一听此话，差点没瘫倒，西厂锦衣卫的名头，在他这种寻常小百姓的家里，可是如雷贯耳，从小便有大人嘱咐过自己，碰到这类人，一定要敬而远之，千万别去触人家霉头，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颤声道：“大......大人，我老汉老眼昏花，您千万别见怪，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人，能有什么眼界呢，您......”
    话还没说完，档头便打断了他：“救我一命，你就是我大哥，如果今日不是你到山里，我们四人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活人呢，说不准到死都见不到半个人影，没有你，我们就是四具尸首了，你千万别跟我们客气，你可是我们救命恩人。”
    农夫受宠若惊，他右手挠了挠头发，又摸了摸黢黑的领子，将汗擦在裤腿上，右手始终无处安放，他这一辈子，见到的官不少，但都是远远看着，这么近的，而且还能够说上话的，只有今日一次了，日后可有与小孙子小孙女炫耀的资本了，当年你爷爷，可是被那大官称作大哥的，这讲出去，多有面子。
    “对了，这是哪儿？我们四人一路蒙眼过来，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呢。”
    农夫殷勤解释道：“这是护城河边上的山，就是人们嘴里的圣山。”
    档头一愣，急忙问道：“每逢皇上愉悦，打猎游玩的山就是这座？”
    农夫点点头。
    档头暗叫一声遭了。
    这里可是皇家重地，私闯就是一个死字，别说他们，就是当朝一品大员，都不敢私自走进半步。
    若是让上面人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呢？
    哎......
    农夫似乎看出了档头的担忧，他凑近档头耳边，轻声道：“大人，你别慌，虽说这座山只允许皇家进入，但平日里根本没有看管之人，而且正因为众人都知道这里是皇家重地，基本没有一个人敢进来，可以这么说，这座山除了我老汉，平日里半点人气都没有的，所以这件事，只要咱们几人不说，没人知道的。”
    档头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不禁问道：“那你是为什么进这山呢？按理来说，寻常百姓可没有这种胆量呀。”
    农夫苦涩道：”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谁会冒着这杀头的风险呢，老汉我家就在附近，除了这座山，确实还有另一座，那座山本有老汉我几顷良田，平日里就靠这些地为生，谁知前段时间，不知是什么大人物竟然占了山，山边满满都是护卫，然后里边有一些人在土地上画着圈，照他们的说法，只要是圈内的地，都是他们的，老汉命苦，田地正好落入圈内，哎，老汉我因为不想饿死，才冒着这风险进山砍砍柴来卖些铜板，而且还不敢砍多，唯恐被人发现，也就这样，才勉强能够有一天的吃食啊。“
    档头恍然大悟，他似曾听说过这件事，似乎圈地的是什么皇亲国戚，反正他这样的小角色，是不可能知道内幕的。
    五人沿着老汉找到的隐蔽小道，这就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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