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见到这一幕,众人全满脸震惊,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江羽客什么时候认识了白朴,而且堂堂白朴竟然明显在讨好他!
“白董太客气了!”
江羽客有些受宠若惊,他前生就对这个东海传奇如雷贯耳,更没想到他会故意讨好自己,连忙双手端杯,把酒干了。
“小友,陈老先生就是你爷爷,对不对?这样好了,你们先喝着,待会儿我再去他老人家那坐一会儿,那件东西,我还想再开开眼。”
白朴喝完酒后,突然拍了拍江羽客的肩膀,眯起眼睛,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
“好,那我们待会儿见!”江羽客恍然大悟,原来他想再看一眼《凤凰图》,既然他给了自己这么大面子,答应他当然不在话下。
白朴又微微一笑,朝他感激的拱拱手,这才转身离去。
当白朴走后,屋里一片寂静,众人看向江羽客都目瞪口呆,堂堂东海首富居然想找这个傻子“开开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江羽客,你认识我们白董?”王迎新还没转过弯来,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瞪圆,声音有些大的问道。
“如你所见。”江羽客看都没看他一眼,先坐下了,拿后脑勺对着他,又吃起了猪耳丝。
“兄弟,姐夫刚才的话过分了,我先自罚一杯!”王迎新这时才醒悟自己的态度不对,尴尬的一笑,赶紧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陪着笑脸说道:“兄弟,既然认识白董,那有时间别忘了给姐夫说几句好话,只要他老人家点点头,姐夫再往上爬可就快多了。”
说完,他见江羽客的酒杯空了,马上厚着脸皮给他倒满。
“对啊,羽客,刚才大姐也说错话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姐那有几个订单,你也帮我说说好话!”油腻女也连忙目瞪口呆的说道,南国集团是她的大客户,她平常接触的都是南国一些基层推销员之类的小角色,发现江羽客认识白朴,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大姐,白露,你们说这两个忙我帮还是不帮?”江羽客抬起眼皮看了两女一眼。
陈玉菡心头一阵爽快,整顿饭期间她心里都很屈辱,现在终于出了这口气。
“白露,你说呢?”
陈玉菡扭头问着妹妹,虽然江羽客问的是她们俩,但毕竟陈白露才是江羽客的老婆,这个问题还是让她来回答比较好,虽然对她的答案,陈玉菡已经心里有数。
“啊啊!”
果然,不出意料,陈白露小脑袋一歪,发出两声柔和的声音,陈玉菡一听就知道她同意了。
这个傻丫头就是不长心,被人欺负了也不想着报复。
陈玉菡带着一缕伤感看了看妹妹,对江羽客道:
“羽客,那你就帮帮他们吧,毕竟咱们是一家人,他们也一直对你挺~好~的。”
最后三个字,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当然是在讽刺王迎新和油腻女,江羽客点了点头,不过,他到底有没有机会给他们说好话,就另当别论了。
接下来,席间的形势天翻地覆,兄弟姐妹们都抢着给江羽客敬酒,那几个讥讽他和陈白露的人则脸色铁青,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八点了,大家该去给爷爷献礼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穿皮尔卡丹的胖子看了看手表,清清嗓子喊道。
“好,那咱们一起过去!”
王迎新马上站了起来,脸上又泛起一丝得色,他准备的礼物是一幅好不容易搜罗来的顾恺之的《三月春芳图》,虽然在顾恺之的画作中算不上精品,但也价值不菲,他诚心要在陈家老爷子面前露个脸,因此下足了血本。
于是众人拿起各自的礼物排队走进了旁边的包间。
这个包间要小得多,坐的全是陈家的父祖辈,一共十一个人。
坐在北面中央的就是陈桓仁,他满头白发,一把白胡,身材枯瘦,不过精神矍铄,连眼睛也是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商业强人的风范。
陈桓礼坐在他右手边,其余的就是陈家第二代人物,有男有女。
“爷爷,我们给您老人家拜寿来了,祝您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继续带领咱们家族这艘航空母舰乘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
等兄弟姐妹们站定后,胖子率先朝陈桓仁深深鞠躬,满脸堆笑,巧舌如簧,博了个满堂彩。
“汉阳,别给你爷爷耍嘴皮子!”陈桓仁左手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笑着打断了他:“直接拿礼物!”
这人就是陈建华,也是陈桓仁长子,胖子的爸爸,陈家第二代中的老大,陈桓仁原本有个二弟,前几年去世了,于是他代替二叔坐在了陈桓仁左侧。
“爸,我的礼物很应景,就是这个!”
胖子被父亲夸的喜笑颜开,从一旁他媳妇手里接过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恭恭敬敬送到陈桓仁面前,将红绸一掀,露出一尊润泽鲜艳的寿山石雕南极老人。
“好!”
陈桓仁眼睛一亮,伸手捋了捋白胡子,这尊南极老人有一尺高,左手寿桃,右手龙头杖,笑容宛然,一看就是质地和雕工均属上乘的精品,而且底座刻着篆字印鉴,正是出自民国寿山石雕大师张三笠之手。
陈桓仁平常就爱鼓捣鼓捣古玩,最喜欢名人字画和寿山石,胖子送他这尊雕像可谓投其所好。
“汉阳,这尊寿山花了不少钱吧?”陈桓仁开心的捋着胡子笑眯眯的问,“其实何必破费呢,你们只要心到了就行。”
“不多,才十二万,”胖子更加恭敬了,弓着腰,眼都笑成了两道细缝:“爷爷,您说的对呀!钱多少都是其次的,关键是我们晚辈的一片心,只要爷爷您高兴,多少钱都值啊!”
一番话说的陈桓仁等人更高兴了,一大半兄弟姐妹则个个冒酸气,一尊寿山石雕十二万,真是大方啊!
要知道,这些人大多在陈氏集团的企业里担任中层,还没有年底分红,一年的收入也就大几万的样子,但他们都知道这次寿宴的重要性,每个人都花费不菲,可是要说一出手就是十几万,的确很困难。
胖子风风光光退下来后,其他兄弟姐妹按年纪大小依次上前送礼贺寿。
不过,他们的礼物都不如那尊南极老人雕像,堆在旁边一张小桌子上,愈发把雕像衬托的鹤立鸡群。
豪门的子女之间充满了明争暗斗,人人都心头泛酸水,巴不得能有人把胖子给比下去。
“爷爷,这是我和俊茹给您准备的贺礼,祝您健康长寿,永远年轻!”
轮到王迎新的时候,他微微一笑,话说的很朴素,然后拿出一幅卷轴,和一个脖子上戴条红纱巾的年轻女人一起把它徐徐展开,就见画幅长达1.5米,宽24厘米,泛黄的宣纸上用游丝描手法绘着形形色色的百花,构图和谐均匀,色彩典雅明丽,线条婉转循环,花朵似随风而拂,形象传神,实在是妙到了极点。
“这是顾恺之的《三月春芳图》!”陈桓仁马上震惊的站了起来。
不光他,其他的长辈也是眼前一亮,纷纷点头赞叹,身旁的兄弟姐妹们更是像被雷劈中了,个个脸皮苍白,瞪圆了眼,宛如活灵活现的泥菩萨一般。
由于他们都在暗中比较,所以没人知道王迎新的礼品是顾恺之的画作。
顾恺之,仅仅这个名字就能把所有人的礼物全压倒了!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鸦雀无声,脸上无不流露出一股浓浓的醋意,王迎新这个外姓姑爷,今天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这应该是顾恺之的真迹吧?”陈桓仁激动的跑过来抚摸着画幅,手直打哆嗦。
“对,爷爷,这幅画是我从一位香港客户手里买的,费用不高,才四十万。我们在一个项目上合作,人家是碍于面子才转手给我,要不然,想买也买不到啊!”王迎新面不改色的说着,表面谦虚,实际上暗暗秀了一下自己的财力和能量。
“好,好,迎新,你真有出息!”陈桓仁重重拍了一下他肩膀,满眼都是赞叹。
这时,陈建华也喜滋滋的走了过来,胖子是他儿子,王迎新是他女婿,虽然女婿压了儿子一头,但不管怎么说,他家今天都在亲戚面前出尽了风头。
“建国,你家的孩子今天给咱爸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陈桓仁舍不得把《春芳图》收起来,卷起四分之三,坐回座位,眼贴在上面一寸一寸的欣赏,陈建华也跟着回去,一脸洋洋得意的问着陈建国。
这兄弟俩各执掌家族一家大企业,明争暗斗已经有几十年了,在父亲面前更是要分个高下。
听了哥哥的话,陈建国的脸黑的可怕,连郄芳也有些无地自容。
自己两个女儿,一个执意学了医,一个得了大脑炎失智失语,还嫁了个傻子,连今天的寿礼都是他出钱替他们买的,这可怎么跟大哥比?
“爸爸,我们给爷爷准备的礼物也是一幅画。”
正在这时,在陈玉菡用眼色暗示下,江羽客脸上毫无波动的拿出了那个泛黄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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