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子里立刻寂静了下来,梁永孝和众医生都像活见鬼一样,呆呆望着江羽客。
他刚才说的一字不错!
仅仅凭望诊就能看出病人的脉象和舌象,这不是神仙吗?
“我明白了,你肯定已经问过离开这里的中医了!”
愣了好一会儿,八字胡眼睛突然闪出一丝光,恍然大悟的说道。
“年轻人,如果你真是中医,我收回刚才的话,如果你是骗子,我会让你把牢底都坐穿的...咳咳咳咳!”
但是,梁永孝可不敢确定江羽客一定作了弊,他沉吟了一会儿,迟疑而又严厉的说道。
“放心好了,我不仅知道你的病因和治疗方法,连你为什么紧抱中医而又排斥西医,我也一清二楚!”江羽客针锋相对,眼神中充满了犀利。
“你!”梁永孝霍然站了起来,脸色霎时间一片煞白。
不料,正在这时,门再次打开,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优雅迈步而入。
“中则!”
一见到他,八字胡眼前一亮,快步迎上去大献殷勤,年轻人微笑应答,如绅士般风度翩翩,身上却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优越感。
“他是谁?”江羽客压低声音问着陈玉菡。
“他是孙中则啊,神医孙琴心的孙子,”陈玉菡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他中医造诣很深的,半年前他还给你看过病呢,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江羽客顿时大眼瞪小眼。
孙琴心他前世是听说过的,据传是药王孙思邈的后裔,不过这个孙中则他真心没听过。
说话间,孙中则那里也寒暄的差不多了,就见八字胡最后附在孙中则耳旁嘀咕了几句,孙中则眼里寒光一闪,看了看江羽客,嘴角忽的扬起一缕嘲讽的笑容。
“梁先生,我是孙中则,我爷爷还在岭南讲学,实在抽不开身,所以先派我来给您看病,如果您不嫌我才疏学浅,那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孙中则先来到梁永孝面前,优雅躬身,彬彬有礼的说道。
“孙大夫太客气了,您是孙神医的孙子,药王的后裔,能给我看病我受宠若惊啊!”梁永孝相当激动,看来他已经了解了孙中则的背景。
“您言重了,不过在给您看病之前,我先去会一位变化巨大的故人。”孙中则话锋一转,扭过头,神情轻蔑,保持着优雅的仪态朝江羽客走了过来。
“小朋友,咱们又见面了,真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你竟然从病人一变成为医生了。”
孙中则和江羽客握了握手,然后笑着问道。
“士别三日,就当刮目相看,何况是半年呢?”
江羽客没有客气,他直觉感到孙中则身上散发着一种阴险的味道,表面文雅,实际上恐怕不是好人。
“说的也对,不过我记得半年前,你还疯疯癫癫的认为自己考上了京城大学,”孙中则又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道:“当时我判定你是深度癔症,终生难愈,没想到才几个月时间你不仅恢复了健康,还掌握了高超的医术,敢问这段时间你是有什么奇遇吗?不妨讲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江羽客脸色顿时一片煞白,这尼玛真是个小人,杀人不见血啊!
“孙医生你说什么,他是个傻子?”八字胡一听不禁瞪圆了眼。
“徐主任,这位年轻人真的是傻子?”梁永孝也大为震撼的问着徐德馨。
“这...”徐德馨则比所有人都要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的肌肉疯狂抽动:“我...我不知道啊!”
由于常年淫浸业务,他对同事家这些八卦可谓一无所知。
大前天晚上,陈建国倒是提过几次江羽客是傻子,可徐德馨看见的却是江羽客展露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因此他只把陈建国的话当成耳旁风。
“徐主任,对不起,我没告诉过你,我这个孙女婿过去脑袋的确有点问题,不过,如你我所见,他的医术是实实在在的。”忽然,陈桓礼缓缓开口承认了。
他心里充满歉意,这整场风波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太想借这场东风让人民医院更上一层楼,陈玉菡不会受辱,徐德馨也不会陷入一场麻烦。
“陈院长,这个人是你的孙女婿?他真的脑袋有问题?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我会一直闹到郭书记那里!”
梁永孝几乎是再次咆哮起来,哮喘也完全好了,他熟知大陆的人情关系,从陈桓礼的话中嗅出了别的味道。
“梁先生,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绝没有授意徐德馨推荐江羽客来给你看病,做那种事对我并没有好处。不过我的确心怀贪欲,想通过治好您的病来提高我们医院的声誉。也许这是天意,今天的事已经对医院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我会承担全部责任,向上级提出辞职。”
陈桓礼看破了梁永孝的怀疑,深吸一口气,再度缓缓说道。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陈桓礼德艺双馨,人民医院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一桩小小事件,转眼间居然演化成他要辞职,这至于吗?
“爷爷,你别着急,我的病早已好了,这个香港人的病,我轻而易举就能治好...”
江羽客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急忙劝着陈桓礼,但梁永孝马上冷冷的打断了他:
“年轻人,你的病真的好了吗?我梁永孝脑袋可没问题,绝不会把性命托付在一个傻子的手上!”
“孙大夫,你是药王的后裔,我这把老骨头可就全拜托给你了!”
最后,梁永孝晃动着肥胖的身子吃力走到了孙中则身边,直接握住他的手,脸上充满了期待和祈求。
“梁先生言重了。”孙中则仍然一脸绅士般的微笑,丝毫没有谦虚。
说完,梁永仁眼神冰冷的左顾右盼,对众人下了逐客令。
“玉菡,德馨,对不起,我老糊涂了,连累你们丢了脸。”
到了门外,也不等众人散尽,陈桓礼沉重的叹了口气,朝陈玉菡和徐德馨深深低下头去。
“不不!”这两人急忙摆手,他们都了解陈桓礼的为人,怎么会怪他呢?
“爷爷,你不要沮丧,更不要辞职,”不料,江羽客突然笑眯眯的把一张写好的方子塞进陈桓礼手里,“你放心好了,这个梁永孝的病另有隐情,孙中则绝对治不好。这个药方给您,下午您带着药去送给梁永孝,我敢保证不出一天,梁永孝就会哭着喊着来求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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