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三个贼人之所以放过陈凡。
一是被陈凡的气势震慑住了。
二是以为陈凡看不清他们。
他们之所以以为陈凡看不清他们,是因为他们自己看不清陈凡。
陈凡站在暗处,脸上又有血迹,声音都变调儿了,熟人撞见都不一定认得出。
“呵呵,有缘呐!”陈凡打着哈哈。
“来!请坐!”姜伟邀请眼睛和酸老头入座。
酸老头显然头一遭来西餐厅,看着桌子上的刀叉、餐巾还挺羡慕:“这饭店讲究啊,吃饭还送一把刀。”
眼睛昂着头:“这叫西餐!这刀叉是餐具,一手拿刀一手拿叉。”
陈凡估计他也是在电视里看的。
不管怎么样,这种陌生的环境让眼睛感到有点不自在了,这次会面就成功一半了。
服务员拿来菜单时,姜伟接过来往眼睛面前一放:“眼哥,来吧,想吃啥自己点。”
眼睛不想露怯,就挥挥手:“别客气,你们随便来吧。”
酸老头儿贱兮兮地:“有肉吧?”
陈凡冷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肉。”
姜伟看了看菜单:“眼哥,给你来个西班牙海鲜饭怎么样?”
“好啊!”眼睛大喜。
服务员拿走菜单正要离开,陈凡叮嘱一句:“再拿几双筷子过来。”
“这里也可以用筷子啊?”
“那当然了,这里咱说了算。”
饭菜上来了,众人不拘一格吃了一会儿,眼睛似乎渐渐找到自信了,打量陈凡和老范一眼。
“二位做什么生意啊?”
陈凡点点头:“我们做点小买卖。”
“哈哈,您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
姜伟连忙说:“他们二位是我的合作伙伴,当然也是做医药行业了。”
“医药行业?”眼睛冷笑,“那你们跑到股票市场来搅和什么?”
姜伟一愣,一时无语。
童筝在一旁也皱起了眉头。
陈凡却哈哈大笑:“搂草打兔子嘛,过来了,就捎带着买点。”
姜伟也在一旁介绍:“眼哥您可别小瞧他们,他们是咱们省最早倒腾国库券的。”
“哦?88年就开始了?”
“是啊,小打小闹了两年。”
眼睛竖起大拇指:“你们真有眼光啊!听说那会儿遍地都是钱,随随便便都能赚到一两百万。”
陈凡微微一笑:“夸张了。88年以前国库券确实比较好赚钱。”
眼睛叹息:“可惜了,那会儿我没反应过来。”
“眼哥那会儿在切汇吧?”
“是啊,东躲xc的,也赚不了几个钱。”
“其实这一两年比88年机会更多。”
“哦,老弟为何这么说?”眼睛顿时来了精神。
“这个……”陈凡不紧不慢。
正好服务员端着法国蜗牛过来了。
陈凡举起刀叉:“来!尝尝这个,法国蜗牛!”
“这不就是你们海边儿的肚脐波螺吗?”
“哈哈,人这是陆地上的。”
眼睛拿着刀叉笨拙地吃蜗牛。
陈凡拿起筷子:“能用一双筷子解决的问题,何必动刀动叉呢?您说是不是眼哥?”
陈凡这话,是话里有话,但又说得大方得体,眼睛也挑不出毛病,不由得连连点头:“小兄弟说得对!”
“还有这刀子,常玩刀的人,保不齐哪天就会被刀所伤啊!”
“哈哈,知道了。”
又吃喝了一会儿,眼睛再次向陈凡请教:“老弟,你刚才说最近这一两年还有很多机会,具体指哪一方面?”
“就拿您熟悉的股票说吧,眼下您拿到就是赚到。”
“哦,真的吗?比国库券还猛?”
“国库券算啥?跟股票比,简直就是小拇哥跟大腿比。”
“好!看来这一回我算抓住机会了。”
“所以说呢,您要想赚大钱,就别去计较什么八折、八五折、九折啥的,不都跟您说了吗?只要您能拿到,就是赚到!”
眼睛有些尴尬:“是,是啊,谢谢小兄弟指点!”
“别客气!谈不上指点!”
“来!咱们哥儿几个干一杯!”
摆平了眼睛,酸老头儿这边,陈凡只能再找机会收拾他了。不管怎么样,眼下无论如何不能给姜伟带来新的麻烦。
吃完饭,双方分手后,姜伟又领陈凡他们几个到歌舞厅玩了会儿。
这会儿,卡拉ok已经流传到大城市了。
这时的卡拉ok跟后世的练歌房不同。
它是在歌舞厅里唱的。
弄个录像机接个电视,就摆放在主席台前,谁想唱就过来唱。
因为不常练习的关系,这会儿会唱歌的人极少。
陈凡他们几个人中,也就童筝这样的官宦子弟还稍微擅长点。
而且在跟童筝交往的过程中,陈凡发现他时不时吹口哨、哼唱歌曲,感觉他有这方面的实力。
几个人就一起鼓动他上台来一首。
歌舞厅老板跟姜伟很熟,也特地邀请童筝上台。
盛情难却,童筝只好接过话筒上台了。
陈凡突然想起童筝爱唱音调高亢的歌曲,连忙叮嘱:“我说老哥,你可别唱鸿雁啊。”
“鸿雁是啥?”
“呵呵,随便吧。”
童筝果然唱的是高亢的歌曲,是一首《少年壮志不言愁》,还好不算聒噪。
刚唱了几句,台下就响起一片叫好声,有几位女士叫的格外大声。
在台下观众的鼓动下,童筝又唱了几首,这才下来了。
几个人又跳了一会儿舞。
姜伟特地叫来几个陪舞的,跳完后,老范那个还陪着他回宾馆了。
第二天,陈凡、童筝和老范离开盛京。
老范还意犹未尽:“那个,咱这就回去了?”
陈凡想了想:“不如顺路去看我东营的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
“啊?!”
“不过,年龄比童大哥还大好多呢。”
收国库券这两年,童筝结识了不少朋友。
其中,东营工商行的文科长童筝跟她处的最愉快。
这位大姐为人处事精明又不世故,业务熟练,为人还挺讲究。
陈凡在东营周边开展业务时,经常得到她和她丈夫老铁的大力相助。
离开国库券市场以后,陈凡依然跟她保持着联络,时不时打个电话,打个传呼啥的。
春节前,陈凡有点忙,本该给她打个电话聊一会儿,但也只能给她发传呼拜了个年。
这会儿路过了,怎么也该去看看她。
到了dy市后,陈凡走进工商行,向前台打听:“文科长在吗?”
“文科长?哪个文科长?”
陈凡不由得纳闷儿了,文科长在银行大名鼎鼎,甚至有小道消息说上头准备提拔她当分行行长,这怎么就成了无名人士了?
“就是叫,文,文玉兰。”
前台的两个年轻女孩儿互相使了个眼色,小声嘀咕几句。
陈凡顿时感觉不妙,文大姐八成是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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