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大龄男女（一）

    做媒这件事，大概是少见的不分男女老少，全国人民都热爱的差事。
    翟尔雅二舅姥爷家的闺女的闺女，完美地遗传到了老翟家的样貌，长得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身高一米七三，不穿高跟鞋的话，看起来好像比王教练都高。
    当然，王耿绝对超过一米七三，只是男生在这么修长的女生面前，大多是不显个儿的。
    翟尔雅平时在别墅里等闲不说一句话，但一旦他张嘴，没有人敢反驳，包括发小王耿。当知道这第一位候选人是老翟家的子孙后，王耿向秦枫极力争取坦白，未果，只好耷拉着脑袋去相亲。
    翟尔雅是这么叮嘱的，“她不太能吃辣，不要点太辣的菜。另外我们老翟家人的规矩你是懂的，不要喝酒。”
    王耿点头如捣蒜，回头就跟楚东升嘀咕，“一会儿我给你发个地雷的图片，你立刻就给我打电话，把我喊出来，知道不？”
    楚东升不解道：“你要是不愿意，干脆直接跟豆哥说啊，你虽然打不过他，但豆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王耿：“我都告诉他我愿意了！”
    楚东升：“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撒谎？”
    王耿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人生总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言的。”
    楚东升：“这么深刻的话，我怎么觉得不像是你说的呢？”
    王耿心想当然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复述秦枫的原话而已。
    都说好事成双，楚东升认为相亲也应该凑成堆，于是打电话把自己老乡也叫上，让秦枫和他老乡，王耿和老翟家妹子，到同一家饭店，相亲。
    秦枫巴不得有机会当面儿监视王耿，顺便考察下这个男人的定力表现，就在王耿一脸震惊的表情中，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前脚刚走，姜朝娣后脚就开始问。
    “你们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姜朝娣拿着窗花到处比划，这是昨天超市赠送的贴纸，但风格略微二逼，贴哪儿都不太合适，“好像还特意避开我？”
    楚东升一头冷汗，“你你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避开你了？”
    姜朝娣无视他，直接去问翟尔雅，“翟尔雅，你说呢？”
    翟尔雅优哉游哉地喝着凉白开，“你也需要我帮忙介绍对象？”
    姜朝娣一把将手里的贴纸捏成了废纸，“想什么呢？翟尔雅，我以为，我跟你，跟他们这群凡人，是不同的。”
    在场的唯一凡人楚东升一脸无知地抬起头看过去。
    姜朝娣凌然道：“凡人永远都在感慨世上的男女有多渣。而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个渣。”
    楚东升一口水全喷了出去，顺便倒呛一口，咳了个惊天动地，“你要不要点儿脸了？自从上次小方公子上门一闹，我都大半年没见到老郭了！”
    姜朝娣一脸的嫌弃，“他算什么，要不是。。。”半句话嚼碎了又咽回去，转而重新戴上阶级地主的面具，“他连个追求者都算不上。顶多是个想吃天鹅的癞蛤蟆。”
    “嗯嗯，大小姐看谁都是癞蛤蟆。”
    翟尔雅纠正道：“起码我不是，对吧，表姐。”
    姜朝娣一脸的孺子可教，楚东升气得直翻白眼。
    另一边，王耿和秦枫一路上都在黏黏糊糊。
    “我给你买了双鞋，回去你偷偷试一试。”
    “喂，我听说买鞋是要分手啊，你这不太合适吧，我不要。”王耿捏着秦枫的手，“给你爸穿吧。”
    “运动鞋，还是红色的。我爸只喜欢皮鞋。哪来这么多讲究，给你买的你就穿。”秦枫哼了哼，“你送我什么新年礼物？”
    王耿早就准备好了，左掏右掏地，从裤兜儿里翻出一个包装盒，送给她。
    “哇塞，口红！”秦枫飞速打开包装，“居然不是死亡芭比粉！是我最喜欢的豆沙色！”
    王耿沾沾自喜，心想幸好参考了翟尔雅的意见，专业人士，紧跟潮流。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到了相亲的饭店，临到门口时，秦枫再三叮嘱。
    “不准多看她一眼，不准多跟她说一句，不准偷加她微信。”
    王耿：“我就说不要来么，咱们跟大家坦白多好！”
    秦枫：“你疯了吧，你知道楚东升和我表姐有多八卦吗？他们俩儿加起来，抵得上二十万只鸭子和十万只狗仔。当着他们俩儿的面儿谈恋爱，绝对没有任何隐私。”
    王耿：“偷偷地告诉豆子总可以吧？他嘴很严的。”
    秦枫大手一挥，“豆哥虽然不碎嘴，但是防心不重，上次楚东升就套他话，知道了你小时候拉裤筒里的糗事的。”
    王耿满脸通红，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相亲的两人分别坐在相邻的餐桌上，空出来的位置十分巧合，刚好能让王耿和秦枫，斜对着脸坐下来。
    “你好，我是王耿。”
    “我是秦枫。”
    高挑的女生率先起身，伸手跟王耿碰了碰，面带微笑，伸手一指，“坐。”
    秦枫对面的男生则绅士地亲自过来帮她拉开椅子，还将她的手提包挂在了椅背上，“要来点儿柠檬水吗？我不会喝酒。”
    秦枫原本正在偷看王耿对面的女生，此时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呼吸一紧，竟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男生长得菱角分明，身材颀长，气质儒雅，笑起来居然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夭寿啊，这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秦枫望着对面的帅哥直流口水，心里暗自惋惜：这么好的男人，果然都是别人家的。唉，我秦枫注定跟这种优质男人无缘啊。
    余光就没离开过秦枫的王耿气个仰倒，他猛地起身，强势地将对面女生面前的水杯抢过来，倒上酒店专供的大麦茶，“你肯定渴了，喝点儿水吧。”
    翟美女只是笑了笑，看了眼自己旁边的那位可爱女生，又看了眼斜对面的那位潇洒男士，“不如，我们也来点儿柠檬水？”
    “喝什么柠檬水！我最讨厌酸不拉几的东西了！”王耿嗷呜一嗓子，吸引了全饭店人的目光，“我就爱喝凉白开！健康！and环保！”
    说罢，咕咚咕咚，一口喝干了杯里的水。
    翟美女满脸通红：“那个。。。好像是我，用过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