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金家。”
奶娘从金家回来惊慌失措,显然,她从金家听来。司秋芸打点人手,一行人直奔金家,丫头围随着,让人传金丝来见。
一个瘦人干儿慢慢走出来,这明明是夏风,每个人都巴不得多吹些,她却仿佛风一吹就倒。
司秋芸眼睛瞪大到没有形象,这是金丝?
“见过司大姑娘。”金丝在下面叩头。
司秋芸惊的嗓音都变:“你你,说话也变了。”金丝原本娇媚的嗓音,现在变成打上几个补丁的锣声。
“呜……。”
金丝悲从中来,掩面哭出声。
曾经觊觎过尧王殿下的女子伤心,司秋芸身心舒畅,不由得想到殿下明察秋毫,没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入殿下青眼。假惺惺的安慰:“我为你作主,殿下会原谅你……。”
“呃!”
金丝发出一个长声,倒地就晕。
司秋芸吓的一个激灵站起,一大步走到丫头身后。而奶娘和丫头往前一步,把她围随在中间。
望着地上双目紧闭的人,因倒地露出她的面容,原本丰润的面颊剩下一层皮,露出颧骨高的吓人。
金丝姑娘的容颜,以前可不是高颧骨。
嘴唇失去颜色,肌肤失去水分……如果不是还看得出几分金丝模样,司秋芸以为金家胡乱送出一个人见她。
“这是怎么了?”
司秋芸嗓音打着颤。
金丝的丫头没有身份,没有吩咐不敢进来,此时,进来一面救起金丝,一面带着哭腔回道:“让殿下吓倒,不能听殿下这两个字。”
说着话,金丝醒来。这丫头第二个“殿下”又到金丝耳朵里,金丝双眼一翻,又晕过去。
司秋芸已不能幸灾乐祸,低低地问奶娘:“殿下怎么了她,把她吓成这德性?”
奶娘见金丝的时候,也遇到这场景,她已问明白。虽不是真心同情金丝,但也带上叹息:“殿下命她在全丹城的人面前,去衣受刑……。”
“啊!”
司秋芸尖叫一声。
“啊啊啊……。”
丫头跟着尖叫声声。
“这太可怕了!”
司秋芸简直不能想像,以她的门第来看,金丝以后不能嫁人。司秋芸不解的目光,由一开始的疑惑金丝为什么变成人干儿,现在换成新的疑惑:“她怎么还活着,却没有去死?”
比如撞个墙,吊个颈等等。
奶娘虽是司夫人有孕后进入司家,但在司家养这些年,也学会门第里的毛病,也同样的奇怪:“是啊,她怎么不自尽呢?”
“是啊。”
丫头们齐声附合,自然的,奉承司秋芸的成分居多。
司秋芸迷惑的眼睛与奶娘诧异的眼睛碰在一起,奶娘恍然大悟,想到她进入司家以前的日子,那是平民百姓的日常。
“大姑娘,这等没有身份的人,脸面比性命低。”
司秋芸也就恍然了,是啊,她们不是贵族。
让再次救醒的金丝坐下,由她自己回话,免得司秋芸一不小心,就要在说话里带上殿下。
金丝皮肉伤已经很重,情伤更重。如果可以在自己家里骂上几句银三,不懂事的她或许消好些气。可等到金丝能下地时,听来听去的,金家的人都在夸银三少东家好,都认为银三少东家是以后金家当之无愧的主母。
呼声。
已高过金财宝少东家。
金丝心里的怨如果不增长,她岂不是一个明白人?
哪怕金家的货物通过殷家畅通无阻的在大梁国出售,金丝也恨银三恨到骨头缝里。
她嘶哑的嗓子里每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怨毒。银三为退亲而接近殿下,也就变成银三为得到殿下的情意,而接近。
司秋芸听得心惊胆战,奶娘和丫头咬牙切齿。银三,顿时成为司秋芸的头号眼中钉,远比曾丽珠还要在乎。
曾丽珠,好歹是殿下表妹。
银三,她算哪根小香葱?
拒绝金家的招待,回到客栈去,司秋芸阴沉着面容,第一句话就是:“收拾行李,我要到殿下身边去。”
好一个胆大妄为的银三,扮成娈童哄殿下欢心这事都能办得出来,司秋芸哪能放心。
没有到北市的路上,司秋芸就听到有关黑施三的传闻。尧王梁未让银三姑娘耍,总不是光彩事,消息并没有大肆张扬。
殷家的人占据黑施三的铺面,也不肯张扬黑施三就是银三,随意说上一句“与施家合伙”,也就可以。
知道内情的人就知道,不知道内情的商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黑施三曾在殿下面前得意过。
娈童。
在高门贵第并不少见。
娈童不可能与司秋芸争夺王妃之位,司秋芸眼里才没有黑施三,也犯不着剥夺殿下的一项喜好。
就算认为娈童妨碍殿下名声,出身名门的司姑娘也犯不着出嫁前就触碰殿下逆鳞,这属于出嫁后再劝的话。
司秋芸也就随便一听,随便一笑,再就叮嘱跟来的人不许传回京城,免得让别人对殿下非议。
却发现这娈童是个姑娘,还是有圣旨在手的侧妃,司秋芸一刻也不能等,催着当天就起程,哪怕这已经是下半天,哪怕夏天的草原上蚊叮虫咬,猛兽也多。
镇国公给女儿写的有公文和私信,虽然司家的护卫不少,留守丹城的将军也不敢大意,派一队兵马带路兼护送。
……
三份珠宝摆开,上面各有一封书信。
梁未负着手微微而又冷冷的笑,让他看上去有些傲慢。而事实上,尧王殿下也有傲慢的本钱。
这三封书信的署名,分别是卫国的大殿下卫夺域,另外两位殿下:卫夺廓、卫夺地。
不管信里用的字词是否相同,意思都是一个:愿与尧王殿下交好,大家谈判安宁退兵。
卫夺城在梁未手下吃亏,吃到引出两国大战,卫夺城再能屈能伸,也抹不开脸面向梁未示好,这也是卫夺城过于年青的缘故,倒不是他想不到。
梁未也年青。
殿下在丹城渡过一个冬天,今年十八岁。
写信人里,除去卫夺域年长些,卫夺廊、卫夺地也不是老谋深算。
但是梁未一眼看出三位卫国殿下的用意,卫国还没有太子,他们都想成为智退梁未的那个。又没有真的智退之计,这不,先给梁未一些好处。
当着满帐里坐着的将军,梁未嘲讽的道:“本王若是吃了他们的缓兵之计,三天之内,他们能调来多少人马?”
大军压境不想着退兵或交战,这三位殿下倒好,信上的随便一个字,也让梁未看得出来,他们的心全在“太子之位”上。
梁未不傲慢,还等什么?
将军们哈哈大笑,笑声几乎要把帐篷顶子抬起。凡是军事会议,人多,殿下不可能没脸到当众非议人,殷若总在这里坐着。在这豪情壮志里,热血也澎湃。
将军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里,说着这仗一定要打的话,梁未含笑的目光放到殷若面上:“银三姑娘,你看呢?打,还是和他们谈判?”
殷若为了难。
她心里的话可怎么说呢?
在梁未的再三追问之下,殷若慢慢地道:“如果卫国肯赔罪,肯交钱,并保证以后通商,请殿下不要打吧,打仗,总各有损伤。”
将军们互视着,又是哈哈一笑。
殷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赞同自己的话,低下头去看别人面色。
梁未也是一笑,梁未也看得出来在这里的人,没有人会取笑殷若。
除去殷若,此处清一色的大男人。
银三姑娘本就是女人,心软,都知道是女人的通病。个中也有心狠手辣的,但总不是常例。
梁未笑眯眯:“你说的很好,你是个好姑娘。”
殷若抬眸,与梁未含情脉脉的眼睛遇上。殷若气结,又占人便宜了。这位殿下真不是吹的,不知是多少位老师教出来。挟制人也行,治理也行,欺负人也在行。
殷若赶紧看左右两边,见自孟良固开始,包括磨剑、砺刀,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这笑容暧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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