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被请过来的那位官家小姐神色颇为不安,不怪她如此,任谁突然被拦下,然后带到这里等着都会如此。
直到姜姝儿回来,她立即上前道:“九小姐,我可是哪里开罪您了,若有不敬之处,还望海涵,我……”
“你想哪儿去了?”姝儿笑道,请她在炕上坐下,“我留下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只镯子。”
镯子?
官家小姐愣了愣,立即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
“这个还给您。”
“并不是这只。”
姝儿拉起她的手,将褪下来的镯子重新戴到她的手上。
“我说的是那只银镯。”姜姝儿说道:“那只银镯的葫芦在我手上。”
“在、在你手上?”官家小姐不明所以。
姜姝儿见此,也差不多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将银镯递给她,“你看清楚,这真是你的镯子吗?”
官家小姐试探地问了句,“这镯子还能有假?”
姝儿微笑,“你且瞧瞧便是。”
“好……”官家小姐接过,看了看,片刻后,有些犹豫道:“因着许久不曾戴过,我有些记不大清了,但是我这镯子不该有这些痕迹。”
她奇怪地看着银镯上的细微划痕,虽乍看之下不大明显,可细看起来,却是多了许多划痕。
“你可确信?”
“是,我的东西若是有一点瑕疵,并不会再留着,既还留着,定是完好的。”
虽说不排除是丫鬟路上摔的,可姜家姑娘这番话明显带着深意。
然而下一句,她就被惊飞了魂儿去。
“杜家姑娘死时,她的脚下就落下了这么只葫芦,而这带葫芦的镯子,正是你的丫鬟带来的这只。”
“这不可能,我许久不曾戴过,更没有杀害她。虽说,虽说我看她不喜,可我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我知道,所以,是有人换了你的镯子。”
“换了我的镯子?”
“是!”
“可是,这是为什么?害死杜小姐的人经死了,这么做又有何意义?”
“当然是因为我查到了这只小葫芦,她怕被揪出来,所以才会偷梁换柱,截了你的镯子。”
“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杀害杜家姑娘的凶手另有其人。”
官家小姐倒吸一口凉气,颤了颤唇,“九小姐,知道……是谁?”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只唯一没有出现的镯子。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她更是不安了。
“放心,对方怎么做,不过是想混淆视听,究竟是谁还有待商榷。”
官家小姐一听,又舒了口气。
姜姝儿眸子微暗,其实,她更觉得李玉初可疑些。
之前从未怀疑过她,可现在,不得不让她怀疑了。
也许,真的如她七哥所说。
不久,荣兰将丫鬟带回来了,得到的消息也是她们早已清楚的,并不觉得惊讶。
姜姝儿派人将官家小姐送回去,自己则是看着手中的镯子半天未动。
得到消息过来的姜清臣进屋就看到发着愣的姝儿,上前道:“这就是那只镯子?”
姜姝儿回过神,递给他,“你先看看吧,这的确是凶手的,上面有些划痕,我想应该是当时蹭到树枝上而留下的。”
清臣点点头,拿着镯子比对了下那只葫芦。
上头的梵文他不晓得是什么,可家中还是有人懂的。
不说对不对,就说断裂的痕迹就完全符合。
想了想,他低头嗅了嗅镯子上的味道,片刻后,眸色微冷。
“还真是谨慎,竟然都处理干净了。”
姝儿抬眸,“如今就只剩下李玉初有这镯子,很可能调包的就是她。”
清臣冷眼,“哼!阿瑜真是被她给骗了,亏的他对她那么好。”
姜姝儿突然顿了顿,有些在意,“小王爷对她很好?”
“可不是,不然你见过他何曾主动与女子说过话?更何况还给她喂药。”
“那……也是只是顾及她身子不好罢了。”
“哼!”姜清臣对李玉初的戒备可谓是提到了最高,“原本瞧着她与那李静初不同,至少是个好相与的,没想到,不过一个是会吠的犬,一个是暗中窥探的毒蛇罢了。”
姜姝儿嘴角抽了抽,这个比方……
“姝儿,往后你要小心这二人,她既然敢这么做,就已经知晓了咱们的动作。”
“我明白,我可不怕她们。”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要当心才是。”
“省得了省得了。”
最终,镯子被清臣带走了,其余的事也交给了他安排。
得了空的姝儿没过几日就被姜永晴拉出了门,说起话本子的事,她倒是也想瞧瞧了。
不说同从前一般喜爱,偶尔打发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书斋前,跟着她们一块儿出来的姜秀臣颇为无奈,她不喜这些,便对去了不远处的小食铺子,打算带些零嘴儿回去,回头给姜文臣带到书院吃去。
铺子不大,却干净亮敞,零嘴儿的香味儿也让人忍不住垂涎。
“喵~”
姜秀臣脚步微顿,侧头看向铺子里背对着她的人,靛青色的长袄,腰间束着淡色的锦带,身形修长甚至是有些偏瘦。
这样眼熟,心间一动,她试探地走了过去,就看到少年正抱着猫儿选了几样零嘴儿。
“喵喵……”
“还有小鱼干儿是吧,放心放心,不会忘的。”
“喵~”
噗嗤……
身边传出一阵笑意,少年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一旁站了人,转头看去,微微一愣,“是你啊?”
“是我,”姜秀臣笑意不减,“怎么,带猫儿来买小食?”
“嗯,它馋的很,若是不给它,它就闹的我不安生。”
“喵喵~”
少年低头,浅浅地笑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姜秀臣看着已经胖了许多的猫,再不复当日所见那般可怜无助又幼小的模样,也笑了起来。
“你倒是宠它,当心把它惯坏了。”
“也不是宠它,”少年突然低落了下来,垂下眼睑,“应该说是在补偿它吧!”
“补偿?这怎么说?”
姜秀臣疑惑,随即一眼看到了猫儿包扎着的一只前腿,“这伤是……”
“年间它不小心冒犯了我兄长……被打折了……”
少年叹了口气,引来猫儿的一声呜叫,仿佛是在安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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