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儿有些迷糊,“要回?”她想了想,遂震惊地看着他,“七哥的意思是说,是皇室收回了铜尺而并非喻老太傅奉还了铜尺?”
姜清臣笑而不语,他虽也是个半大的小子,可这些个弯弯绕绕他都明白的很。
“罢了,不说这个了。”姜清臣道,“恐怕此次喻老太傅回来,也是因着这件事,看来我们在宫中也待不了多久。”
待不了多久才好,她可不想整日碰见太子他们。
因着有前世的记忆,如今面对这些曾经亲近无比的人,她总有些排斥与复杂。
到底不一样了。
晌午后,几人去了校场,负责教习的侍卫早已等候在此。
见过礼,几人便不再多话,双方练了起来,比起读书写字舞刀弄棒才更适合他们。
姜姝儿没有上场,她知晓自己的花拳绣腿跟他们不能比。
因着闲了下来,她的思绪倒是飞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些上头。
既然东宫都这般了,其他地方应该也差不多。
看来这宫里要牺牲不少人了。
突然,她身子一僵,回过头看了眼,却没有发现什么。
时刻分神注意着她的清臣立即就撤了手来到她身边,“姝儿怎么了?”
“七哥,我方才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她没有转头,而是在整个校场察看起来。
姜清臣面色微变,“这儿这么多侍卫,恐怕难以找出对方。”
且已经打草惊蛇了。
他想了想,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姜姝儿没有拒绝,跟着他离去之际,又感觉到了身后的一股恶意,这次较之前更为明显了。
她猛地一回头,就瞧见落兵台后的一人正要离开,她紧叫了声,“七哥……”
“我知道。”姜清臣抬手就射出一枚从姝儿头上顺下来的簪花。
霎时,就见那个侍卫模样的人身手敏捷地躲过,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朝着校场外跑去。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韩瑜一抬脚就踢了把刀过去,正好拦截了对方的路。
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手中的枪已经到了眼前。
刺啦一声。
长枪上沾了血渍,而韩瑜身姿优雅地收回枪转过身来。
“该说你蠢呢还是太大胆?”他抬着下巴讽刺道。
捂着胸口的侍卫冷冷地看了眼姜姝儿,“哼,没想到会栽在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娃子手上。”
现在他的前后左右都已经被封住了,根本没机会逃离。
如此那就只好……
韩瑜先注意到对方的嘴巴微动,刚想提醒,却见姜清臣猛地袭去卸了侍卫的下巴。
可惜,还是太晚了。
被押在地上的人已经吐出黑血。
“禀报王爷,已经没救了。”之前陪练的侍卫看了眼被押在底下的人说道。
杨玹此时走了过来,他脸上不大好看,吩咐道:“去通知太子。”
“是……”护在他身边的其中一个侍卫领命。
校场内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而沉寂了起来,所有侍卫大气不敢喘一下。
姜姝儿站在退回来的清臣身边,朝着面色如常,一点不自在也无的韩瑜看了眼。
她注意到了,他的武功是真的好,也难怪会说自己的是花拳绣腿了。
“能够逮到这个人,还要多亏姝儿了,”杨玹的声音传来,“对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之前都在对练,校场又这么多侍卫,根本发现不了有什么异常的。
姜姝儿抿了抿唇,并没有老实回答,“之前就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后来才发现是这个人。”
韩瑜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杨玹摸摸下巴,“这样啊,那还真是蠢。”
“好了,我先带姝儿回去了,剩下的事你们看着办吧!”姜清臣拉着姝儿对其他几人说道。
杨玹颔首,毕竟是女儿家,这些事还是少接触的好。
两人离开了,路上,姜清臣突然道:“你没说实话吧?”
“嗯!”姝儿并不惊讶他能猜到,“我其实是感知到了那个身上的恶意,才知道是他的。”
“恶意?”
“是,自那晚醒来后,我似乎就能轻易察觉到别人的情绪。”
说这话的时候,姜清臣抽了抽嘴角,停下脚步,“你不会连我也……”
“你说呢?”姝儿木然。
“不会吧,连我也能感觉到吗,这也忒……”以后还能有自己的小情绪么!
姜姝儿好笑地拉了他一把,“七哥的话,只有太过激动时,我才能感觉到哦!”
姜清臣仿佛松了口气,摸了摸后脑勺,“不过也好,这样的话哥哥就能放心些了,有坏人接近你,能够察觉到。”
“七哥不用担心我,重活了一回我还等着报仇呢,很惜命的。”
“哈哈,对,咱们还要报仇,那些欺负姝儿的人,哥哥一个都不会放过。”姜清臣低头看着直到他下巴的人,认真地说道。
如果仔细看,他的眼底还有隐藏得很深的冷意。
姜姝儿没发现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哥哥对她的爱护。
以后,她也会好好地爱护他们。
……
校场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东宫的戒备更加森严了,整个皇城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皇城里人人自危,不敢出一点儿篓子。
这样的日子下,姜姝儿等人照样听着喻老太傅讲课,完了练武。
半个月后,怀远侯府,已经能下床的刘三公子刘基走出了紧闭半个月之久的房门。
外头的天儿更冷了些,似乎就在他养伤的这些日子,骤然跳过了秋末。
从回廊出走来的妇人见到他,立即快步上前,“我儿怎的起来了,伺候的丫鬟呢,怎就让你一个人出来?”
秦氏眉眼凌厉,却没瞧见应该伺候的人出来。
刘三摇摇头,“我让她们去沏茶了,今日天色好,出来走走也无妨。”
秦氏不允,“你身子未好,现天又冷了,还是快跟我进去吧!”
刘三拗不过她,硬是被她又拖回了房里。
坐在床上,他抚上自己的肋骨,“那几个人还在宫里吗?”
秦氏盛汤的手顿了顿,淡淡道:“听说皇上请了已经归老的喻老太傅来教导他们,哼,天家就是如此包庇他们的,真教我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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