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杯子坠落一样,结果是摔碎,事物往坏的一面如野马奔腾而去。
聊清自嘲的嗤笑了一声,他缓缓放开了吕夕:“是啊,魔修不就是这样吗?”
他的记忆断断续续回来,早就记起来了,他努力的伪装成一名没有记忆的尸傀,生怕吕夕发现。
对,生怕他发现,因为吕夕恨极了他。
吕夕双目睁大,他这一刻就像点着了的□□,无法抑制的被激怒了,也许是这几天情绪不稳、忧思过度,如今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他大声的质问,胸口的起伏、心跳的速度近乎危险:“以前是这样,现在还要这样吗?”吕夕眼睛红红的,像一头濒临崩溃的野兽,盯着他怒吼,“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要让我的朋友、亲人、在意的人全部死光了你才甘心!那我就在这里,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无法抑制的回忆起往事,本以为斩断了的过往,从来是斩不断的。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些过往、本来以为最大的思虑、忧愁只是聊清会不会讨厌他们俩如今的关系。
可如今已然无关喜恶,无法掩住我往事、血一般的仇恨蜂拥而至。
聊清的喉结滚动,他的眼眸微深,带着丝可怕的红色,隐忍着哑声与他对话:“我只是说说而已,孔宣那么厉害,我现在还杀不了他,往后我要是能杀他了,我也不动他,他对你很重要吗?我们刚刚是说热搜,我其实就是有点生气而已,现在不气了,夕夕你明天还有通告,要早点休息……….”
吕夕红着眼睛说:“你为什么又要左顾言它!为什么一提这个你就是不回答!”吕夕走近他,抓住他的衣领,几乎是凶狠的将他按在墙上,咬牙切齿的问,“我自小信你、敬你,你是我的榜样!是我们尸傀门的骄傲啊!你到底有什么理由弑亲杀友!大家对你这么好,他们说你杀人了!我不信!我查,我拼命的查!我找你、追你,就想从你口中得到答案!只要你说、只要你说我就信………..”
“夕儿你别哭……”吕夕抬手想给他擦眼泪,吕夕不知不觉已经哭了,但是聊清的手还没触碰他,吕夕的手背一挡,冷冰冰地把他的手拍开。
吕夕双目凌厉,盯着他的眼睛:“二师兄是不是你杀的!”
“说啊!”
聊清抿着唇,终于回答了他:“是。”
吕夕胸口起伏,一瞬间气血上涌,他的眼泪翻涌而出,他的眼睛更加凌厉的看着聊清,抓住他衣领的手指节骨泛白,力气大到几乎要把墙压碎。
“六师弟是不是你杀的!”
“是。”
吕夕终于哭出了声,他哽咽道:“大长老是不是你杀的,聊清——!”
“我没有杀大长老。”
聊清的背脊贴在墙面上,已经是尸傀的他本身是感觉不到冷热,但是这一刻他觉得灵魂都被冻僵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失。
吕夕用力擦了擦嘴角,他的手背一片血红,他满怀恨意的看了聊清最后一眼,接着转身从二楼下去。
聊清连忙去追他,终于在门口将他拦住,聊清眼睛红红的,慌忙说:“夕儿你听我说!”
吕夕站在门口哽咽了一声,顺了口气,逼迫自己冷静,然后盯着聊清的眼睛:“你说,你说啊!我听着!”
聊清张了张口,大约等了两秒,才说了一句:“他们该死。”
他脑子里有千言万语,但是汇集起来只一句“他们该死”,更多的事也不想不愿不忍对着吕夕提及。
吕夕仰头笑了起来,边哭边笑,笑够了就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泪,冷盯着聊清:“怎么该死了?同门师兄弟,多年情谊,是犯了什么错让你痛下杀手?犯了什么错不能报告给我爹、几位长老吗?师哥啊我的好师哥,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也该死?”
吕夕说完就去开门,聊清连忙按住门把,他的声音哑哑的,带着丝颤抖:“不准你走……….”
吕夕冷冷的看着他:“你我本该恩怨了断,蓦然触及往事,我心中痛恨,怕自己的手忍不住,但既已要了你一条命,也发誓不再追究。你现在要我怎么面对你?”
这个时候黄鼠狼和龙头终于出了声,黄鼠狼奶声奶气委屈的说:“吕夕哥哥你要去哪里?”
龙头说:“吕夕哥哥你们不要吵架!”
黄鼠狼眼中含泪:“你不要丢下我们!”
聊清仿佛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对!你不能丢下我们,你养了他们这么久,总该有感情吧?”
丝毫不提及自己,怕自己再让他厌恶。
吕夕看了眼黄鼠狼和龙头,黄鼠狼抱着他大腿,龙头扯着他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他。
吕夕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灵气重,你们俩好好修炼。”
聊清看着他的眼睛,像濒临失控的野兽,他的眼睛有一丝红色,但是声音又是很轻:“你不是不相信我、怕我发疯吗?你就这么放心他们俩跟着我?只要你在这里约束我,他们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吗?”
黄鼠狼和龙头开始哇哇大哭,吕夕凶道:“那好啊!聊清你行啊!”
黄鼠狼边哭边说:“吕夕哥哥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好危险!”
聊清第一次觉得他们俩这么有用,但是吕夕随即说:“你们俩跟我走,去收拾东西吧,回之前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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