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岭叫我拿出正宫娘娘的气势来,人家华妃娘娘都能赏人一丈红呢,我都入住东宫了,怎么还跟个丫鬟似的。
他跟个老嬷嬷一样,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说他看过六遍《甄嬛传》,把他放进去能把甄嬛斗死,精神抖擞的让我跟人斗法。
我哪有那本事啊,入住东宫的又不止我一个,眼前这个不也是住进来过,如今才跑过来对我兴师问罪。
而且真把我给当成大丫鬟使唤了。
我脸都被她抓破了,孙长岭心疼的不得了,我都不是女明星了,他还说我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连这张脸都保护不好,我不过气谁过气!
他一边给我抹药一边痛骂那只小狐狸,撸起袖子要给我报血海深仇。
血什么海啊,就破点皮。
我好说歹说给他拦下来了,一个老嬷嬷,让他的娘娘省点心吧。
孙长岭骂我是个缺心眼的,不会撒娇不会耍赖,他让我看到秦均就开始哭,还让我对着他演练一下。
我刚一张嘴,他就塞一个草莓进来,恨铁不成钢的骂我:“你张着血盆大口是要把秦均生吃了?”
哭还能多好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呼天喊地,生不如死。
孙长岭怎么那么多粉色幻想。
他叫我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再一次下定论,说我演技不行,怪不得凉的这么早。
我凉的那么早,是我作风有问题,也是他遇人不淑,给我找了一个破助理,才跟了我多久啊,就学会上网爆料了。
总之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我命里就该有这一遭。
我学不会跟秦均告状,都是他床上的姑娘,他向着谁还不一定呢,万一被人反咬一口,到时候反倒遭殃。
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就希望对方能够息事宁人,按照我对秦均的了解,这样对大家都好。
但明显是我天真了,我在孙长岭这里住了三天,第四天晚上秦均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死外面了。
他回来了。
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去,秦均和张恒都坐在书房里,我把门推开两个人都回头看我,见我跟个花脸猫似的,他们两个都吓一跳。
其实一开始没有这么吓人,但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伤口结嘎了,一层红红的硬皮,看起来挺吓人的。
秦均骂我是个废物,一天到晚就只有挨打的份。
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身子骨不好,林黛玉估计也是就我这样。
一点风吹雨打都受不了,但凡重一点的东西都提不起来,跟人对打,根本没有我出手得份,净抗伤害了。
我被他说的挺不好意思的,张恒还在这里了,不是让人看我笑话吗。
我干啥挨人一顿揍啊,还不都是因为他,害得我连皮蛋豆腐都没吃到。
我本来没那么生气的,现在叫他没头没脑的骂一顿,也有点不开心,攒了一肚子的怨气没有地方使。
总裁大人敏锐,我的不开心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说我就能跟他能耐。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总裁大人我真是一点都不敢惹的。
我想起孙长岭教我的哪些东西,发挥我女演员的本色,眼泪一把一把的往下掉。
我哭的真情实感,秦均冷眼旁观,他双手抱臂,下巴扬起,对我说:“别装了。”
我当没听见,我演技挺好的,而且孙长岭说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女人的眼泪,男人最吃这一套。
他当时斩钉截铁的跟我说。
秦均真是个以外,他好像不是个男人,我梨花带雨的哭,是个男人都该心软了吧,秦均大老爷却不为所动,还嘲讽我说:“戏太足就没意思了啊。”
行吧,不敢违背总裁大人的意思,我擦了擦眼泪,没动静了。
秦均笑话我的小心思,他说我学精了,还问:“是你哪个朋友没长脑子,教你这个的?”
宫斗女王孙长岭啊…
看来错了,我擦擦鼻涕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恒已经走了,我一瞬间就没那么尴尬了,整理好了情绪问他哪天回来的。
原来昨天晚上就到家了,回来时没看见我,还以为我出去玩,半夜的时候去我房间找我,把门一推开,被一只野狐狸给缠住了。
秦均气的要死,三堂会审,当夜就把案情给审明白了。
他到现在心情都不好,点着我的脑袋骂我是个废物,谁都可以过来踩我一脚。
我说我没办法啊,万一惹到你的心尖尖,我可就惨了。
“现在不惨?”他反问我,随后又被我给气笑了。“还他妈的心尖尖,这个也是孙长岭那个脑残教给你的?”
这个不是,这个我自己悟的。
他说我胡说八道,脑瓜子里面装了一堆狗屎。
“装了一脑子的狗屁,谁住在我这里,谁就是心尖尖。”他把我撵出去,叫我去医院好好看看,以后要是不好看了,就他妈的滚出去。
我特别无语,总裁大人以为医院是他家,想去就去的?
就坏了指甲盖那么大的几块地方,还兴师动众的去医院干啥。
而且都好差不多了,再有个三五天就能出门见人了。
我偷偷摸摸的溜到楼下,楼下房门给锁的严严实实的,我问佣人怎么回事,秦均在楼上走下来,叫我滚楼上住。
“什么?!”我不敢相信。
“脑袋让人挠坏了,人话都听不明白了。”秦均不咸不淡的下结论。
我怀疑他在里面藏尸了…
但我不敢这么说,还有好几个屋子空着呢,我说不敢打扰总裁大人,我随便挑一个就行。
秦均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难看,问我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屋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不敢说话了,都等着我说些什么,好让秦均消消气,或者直接给我问斩。
我屏气凝神,好一会之后说:“那你让我在床上吃东西吗?”
秦均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你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是啊,但凡我有点骨气,我都活不到现在,坟头的花早就开了又开了。
“那你到底让不让我在床上吃东西?”我不依不饶的问他。
“你吃屎我都不管。”他没好气的训我,随后又一本正经的揶揄我:“吃点东西也行,我这还有现成的,我可以亲自喂你。”
至于怎么喂我,用什么喂我,他就不肯说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怎么听不明白,我骂他下流,对于和他一起住这件事更加抗拒了。
但我没办法,下圣旨了,我但凡有一个眼神表现出不情愿都算是抗旨不尊,圣上口谕不敢违背,当天夜里我就上楼了。
其实也不是没在一起住过,但都是有时有晌的,我勉勉强强还算能接受,但要一直在秦均的压迫下住下去,我怕我跳楼。
秦均叫我开心一点,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我真是开心不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连连做噩梦。
躺在秦均的床上,像是躺在了钉板上。
我几乎是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给秦均烦的受不了,他张口就撵我下去。
我说楼下门锁上了,把钥匙给我。
秦均似乎是想起来了,把被一扯直接给我捂里面了。
“你赶紧睡觉,再不睡就滚外面呆着去。”
这事秦均不是没干过,那时候还是冬天呢,秦均扯过我的头发,说扔就给我扔了。
我再也不敢惹他了,老老实实的躺下,看着窗外的月亮,又是一夜过去了。
夜晚可真是漫长啊。
李美萍这个人阴魂不散,她知道我又傍上秦均,电话接二连三的打给我,她让我给她买房子,以后留给我的那个便宜弟弟娶媳妇用。
上次她找我要一百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理直气壮,天大的事似乎都是应该的,我应该被她丢弃,被她压榨,直到最后一丝血肉,最后一口力气。
我说李美萍异想天开,她就开始哭,痛不欲生的那种哭,还骂我是个不孝女,她养我小我却不能养她老。
我觉得我当演员这个天赋是像了李美萍的,无论什么时候,眼泪说来就来。
我叫她不用假惺惺,没有钱就是没有钱。
她就是哭瞎了眼,我也还是没有钱。
她说我猖狂,这笔钱我不给秦均也会给她。
秦均会给她吗?
秦均会鲨了她!
原来我天真愚蠢也是像了李美萍的,她还以为自己能母凭女贵,她也不看看她是什么,我又是什么,而秦均又是站在多高的地方上,不屑的俯视着我们。
我叫她最好别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诛九族的时候连累上我,那我可真是无辜。
她不听我的话,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们都自求多福吧…
李美萍不但管我要钱,她还想把白若麟,也就是我的那个便宜弟弟给送进娱乐圈,踩着我的骨血,她们一步一个血印的往上爬,她们联系媒体,狠狠炒作,曝光率意外的多。
白若麟办了休学,在这样多的曝光率之下很快就有经纪公司找上门来。
比我当年顺利多了,白若麟有热度,人长的也不丑,公司也肯花钱给他,出道没多久就有电视剧拍。
李美萍陪在他的身边,替他做所有的决定,偶尔上访谈节目两个人还会一起,主要也就是讨伐我这个没良心的女儿。
有人问起我和秦均的关系,李美萍义正言辞的批评我作风不好。
她似乎是忘了,上午才有人给我打过电话,让我管秦先生要一个体面点的房子。
我们之间也说不清楚是谁更可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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