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的时候,咖啡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赵慈晏在前台忙得团团转。不停的点单,收钱,找零,您的小票谢谢,下一位。
“一杯卡布奇诺,带走。”
听到这个声音,本来盯着屏幕,正在按咖啡编码的赵慈晏突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高档绿色连衣裙勾勒出完美身材,头发栗色及肩,举手投足都有着赵慈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无法拥有的迷人。
“好的女士。”赵慈晏说,“三十二元。”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把钱递过来,手指修长纤细。
“嗯”
“我一会儿先去陪阿易。”
“好”
就是这个声音,上一次接哥哥电话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哥哥已经一周没回来了,赵慈晏捏紧了收过来的钱。她不动声色的把这个女人的单给她,还帮下个人点好了单,拉着打下手的张桦接手自己的工作,去后厨找到了老何,说自己有急事,需要现在离开。
脱下围裙,出去刚好跟上那个女人,她小心的跟在她后面,看她上了一辆车,她赶快叫了一辆出租车,“叔叔,跟着前面我姐姐那辆车走就行。”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前面那一辆宾利,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小姑娘,“行。”
赵慈晏心脏砰砰的跳,紧张到手都有些发抖,第一次跟踪别人,跟拍无间道似的。昨晚给哥哥打电话,想告诉他自己选好专业了,可是却发现打不通。越想越担心。
不管了,先跟过去看看。
宾利停在了首都最好的医院的一栋楼前,她踩着黑色高跟鞋下了车,走进了左边楼一个电梯里。赵慈晏等她上了电梯才把钱递给司机,说了声谢谢,走了过去,看见显示电梯停在了11楼。她也想按,却发现需要刷通行卡。楼梯通道也打不开。
只能在电梯的旁边等着有没有人上去或者下来,这栋楼修得跟高级宾馆一样,赵慈晏看了一眼电梯旁边略带棱角的黄色的反光镜,自己穿着印有咖啡馆logo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扎着马尾,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个女人连衣裙下摇曳的身姿。她扯了扯T恤上的褶皱,自己就像是一只灰头土脸的丑小鸭。
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看见有一个人走向这里,而且这个身影越看越熟悉。
“钱毅之?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自己组员吗。
他看到她也很惊讶,“我爸是这里的医生,我来送饭,你呢。”
“我也找人,你能带我上去吗?”她指了指电梯。
“这上面是VIP的病房,我爸的办公室也在里面,正好我要过去,一起吧。”他刷开了电梯门,“几楼?”
“十一。”赵慈晏看了一眼按钮,是顶楼。
他有些诧异,然后说十一层没人住,是用来通向十二层的,十二层办法直接电梯上去,需要从十一层爬楼梯去,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守着。
“为什么?”
“我爸不让我问。”钱毅之说,然后电梯停在了第九层,“我先下了。”
“我跟你一起去拜访一下叔叔吧。”赵慈晏赶快跟着一起下了电梯,有人守着自己能进去就有个鬼了,需要曲线救国。
钱毅之莫名其妙,“你拜访我爸干嘛,而且你为什么要去十一层?你认识十二层的人?”
“认识,可我上不去,叔叔能替我想办法吗?”
“你们什么关系?”
“关系还挺好的。”
那个女人说看望阿易,结果来了医院。赵慈晏的心提着一口气,她必须上去看看。
医院总是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瓷砖与墙壁,因为是私人VIP病房,所以没有普通病房的拥挤和喧嚣,只有少许护士和医生戴着口罩,推着医用仪器穿梭在走廊里
走廊的尽头,【荣誉副院长:钱诚赫】,标签贴在门上,钱毅之推开了门,落地窗,里面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周围放着一些医学仪器,一个头发已经有些白的中年人正在一个文件夹里写着什么。
“爸。”钱毅之喊道。
那个中年人抬起头来,和钱毅之长得挺像的,也是胖胖的,看起来很慈祥也很博学。赵慈晏觉得这个人就是钱毅之长大后的样子。
“来啦。”他放下手中的比,看着赵慈晏问道,“这个小姑娘是?”
“我组员,就是我之前和你说帮我学习的那个。”钱毅之走上去,把受伤的饭递给他。“她想你带她去十二楼的病房。”
钱院长接过饭,听到这句话很惊讶,“你认识程先生?”
程先生?难道生病的不是哥哥?
“...认识。”赵慈晏硬着头皮说,“但是他不让我去看他,我还是想去看看,所以希望叔叔你能带我去。”
钱院长也不知道十二楼VIP病房里的人的身份,不过一直作为帝都最顶尖的医疗资源,一直都是被是留给他们的。之前经常过来的是一个有些老的人,似乎受了枪伤的那个人看起来挺年轻。不过身份都是不能打听的。
没想到钱毅之的同学竟然和他们有些牵扯。
“他们不是什么简单的人。”钱院长说,“你会给自己惹很大的麻烦。”
“没事,我就是想进去看一眼。您能帮帮我吗。”
“爸你帮帮她吧。”钱毅之也说话了,他也挺喜欢这个偶尔恶作剧整自己,但是在关键时刻总是帮忙的前桌。
“好吧,我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去查房,你可以当作护士和我一起进去。”他说,然后问了一句,“你会包扎吗?”
“...您教我,我试试?”
从十一楼爬着楼梯上去,果然有人两个人守在那里。他们看见是主治医生,后面跟着一个挺漂亮的女护士拿着托盘,恭恭敬敬的让开路。上了楼梯,病房前面也有两个人守着,守门的人敲了敲门,说“程先生,医生来了。”
里面传来赵慈晏最熟悉的冷淡声线 ,“进来。”
门被打开了,病房里面是灰色的地毯,白色的墙纸上爬着些纹路,虽然是白天但也开着灯,除了一些医学仪器,也有少许的花瓶摆件,就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淡了些许。靠窗是一张床,床边有两个人正站在窗前,似乎刚刚正在和躺在病床上的人说些什么。
穿着护士服的赵慈晏跟着钱诚赫走到了病房前,抬起头看了一眼赵晋易。赵晋易明显僵了一下。
他的肩上包扎着,有些怠倦的靠在床头,被窗外的光线勾勒出剪影,钱院长说是枪伤,没有射中要害,只是需要慢慢调养,只是可能以后阴雨天伤口附近都会酸痛。他的薄唇此刻没什么血色,看到赵慈晏之后眸色一深,眉头紧锁。
钱院长照例问了一些问题,比如感觉有什么异常吗,伤口疼痛是否好些了,对于药物过敏吗。然后让赵慈晏换药。
“你们出去吧。”赵晋易对站在床边的两个人说。那两个人回答了一声是,然后就走了出去。钱院长活这么多年,早活成了人精,明白他们有什么话要单独说,拍赵慈晏的肩,说“那我也先走了,你换小心点儿换药。”
然后门被人关上了。
诺大的病房瞬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目光交接。
“解释一下?”赵晋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觉得你需要先解释一下。”她把装着换药的绷带和药品的托盘放在了床边,走到了赵晋易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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