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没有理会那幸灾乐祸的血奴,只眼眶微红看着她。
声音止不住发抖,“阿晚,可是樱犯了何错?”
“何错?”
黑袍女人轻笑一声,拍了拍血奴的背示意他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完外袍,这才走到夜樱面前,用力捏住他的下颚。
“敢质疑本座的命令,便是错。”
那张熟悉柔和的脸庞如今写满了刻薄的冷酷。
竟是毫不留情面的将他甩开。
只过了一夜……只是一夜。
“滚。”
夜樱脸色咻地一白,护着怀里的桂花糕,猛地一颤,跪在地上,“大人,樱知错了……大人不要让樱离开好不好?”
黑袍女人撩开衣袖,伸手抚开他额前的碎发,邪魅的勾起唇角,“本座从不做亏本生意。”
“不想离开,就得拿东西来换。”
夜樱凤眸被水雾打湿,他有些苦涩的挤出一个笑,“大人想要何物?”
若她想要,他的命也是她的。
可为何……
只过了一夜而已,便对他陌生的判若两人。
这比剐他心,啖他的骨痛意更甚。
“琉璃玉。”
夜樱忽然笑开了。
他眼神悲伤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大人曾对樱说过,琉璃玉乃是死物……可若是大人想要,拿去便是了,何故还需与樱虚与委蛇?”
然而黑袍女人只是冷冷轻嗤了一声,她直接扯下玉坠,搭在烛光边细看了两眼,“啧,这东西,也不知能卖几个钱。”
夜樱脖颈处刺痛,禁不住咳了两声。
听见她的话蓦地僵直了身子,眸色哀凉。
“行了,出去。”黑袍女人握着玉坠,敷衍的朝他摆了摆手。
夜樱身形一晃,把怀里的桂花糕摆在矮桌上,苍白一笑,“大人,桂花糕冷了味道便会差些。”
那人没再理他。
夜樱眼睁睁的看着那血奴再度揽上她的胳膊,亲昵的凑近她的耳侧,明晃晃的笑意十足讽刺。
默默撤回视线,转身走开。
心如刀绞。
……
月泠擦净琴弦,掀开黑纱一角,抬头瞧了眼天色。
日色将暮,低叹了一声。
“……该来的,总会来。”
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的袍子,衬得容貌愈发温雅俊朗。
听见门外咚的一声闷响,月泠一怔,起身开门,看见跪倒在地的夜樱,急忙搀扶进了屋。
月泠把他扶到塌上,等着夜樱慢慢转醒。
他气血浮动,面色苍白的有些过分,“樱谢过月君。”
月泠摇了摇头,递了杯水过去,“你怎么了?”
夜樱死死的咬紧唇,他竭力克制住内里因离了琉璃玉而暴乱失控的血流,几乎耗尽了力气。
感觉到月泠查探问询的目光,却是攥紧手,微微一笑,“樱安好。”
“若你想问那血奴,是灵鸠送来的……点红楼的花魁,还带了五袋金叶子来。”
月泠拨弄着琴弦,如玉的脸庞露出几分落寞。
语气颇有些许自嘲的意味,“说到底,我也是她从点红楼带出来的。”
夜樱眸色一黯,他扯了扯嘴角,“樱……也是。”
“你不一样。”
月泠指下流淌出流畅的乐音,他自顾自的又重复道,“大人对你,不一样的。”
夜樱沧然一笑。
因着体虚,他咳出了泪,“我曾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掏出我全部的真心,总归有那么一日,能得到那人几分真情实意。”
“可……似乎,结果不是这样。”
“我想给的,那人不屑一顾,我给了的,那人弃若敝履……”
月泠看向他,“你后悔了?”
夜樱落寞的垂下眼眸,有些出神的看着杯中的倒影。
夜幕星河,石桥曲水,落樱树下。
她清冷面容上漾起的笑意,恍若前世。
脸上的银纹面具似乎还残留着几分余温。
他缓缓摇头,“不悔。”
月泠指尖压住琴弦,沉默了片刻,“那便信你愿信的罢。”
夜樱咳了一声,“我只是不舍。”
不舍那几分宠溺。
若她对他一直如此冷漠刻薄也好。
……吃过甜头的人。
怎么还能咽得下去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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