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离不弃

    琴战天下,傲世邪妃 作者:九玥
    司若弦怕司若兰走不稳,一手拉着阿宝,一手拉着司若兰,侧着走,路上碰到其他几个小孩,毫无意外地被笑是螃蟹走路。
    司若弦也不在意,她笑着跟几个孩子调笑了几句,便一手抱起阿宝,一手拉着司若兰继续走。
    走过几条田埂,路开始宽阔好走一些,司若弦这才松了司若兰的手,让她自己走,而她还抱着阿宝,她觉得,这孩子挺可爱,看着这孩子,不由地,她想到白昱辰,不知道他与那魔界小公主怎么样了。
    远远地,阿宝便看到了他爸爸,甜甜地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高兴地给司若弦、司若兰指方向。
    顺着阿宝的方向,司若弦、司若兰皆看到想看的人。
    夜城歌一身玄色衣袍,袖口卷了好几截,露出有力的手臂,腰间,他将衣袍的下摆撩起,在腰间打了一个结固定好,地里有些湿润,会沾鞋,夜城歌并未穿鞋,裤管卷到了腿肚,手里挥动着锄头,就他那穿着打扮,跑到地里干活,怎么看,都觉得另类,偏偏他的动作那么优美,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挥动锄头的动作,司若弦也觉得好看极了。
    司若兰的目光毫无疑问地是定格在阮麟寒身上的,阮麟寒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与夜城歌一样,袖口卷起来了,衣袍下摆束腰上去了,鞋脱了,裤管卷到腿肚了,手里同样挥动着锄头,不用怀疑,他与夜城歌一样,看起来都很另类,偏偏,动作很优美,极具诱、惑力。
    司若弦笑看着,突然起了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她对着夜城歌与阮麟寒,远远地吹了一声口哨,笑着调、戏道“美人儿,甩正面。”
    夜城歌与阮麟寒一听便知是司若弦,她那简单的六个字调、戏,令他们狠狠地抽搐,手上差点一个不稳,把锄头重重砸在自己脚背上,他们好不容易熟悉了失忆后的司若弦,冷静、睿智、狂傲、邪肆、大胆、果断,为什么突然之间就颠覆了她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她这是想做什么?
    司若兰也瞬间愣住了,她这个小妹,现在唱的是哪一出呀?不是来叫他们吃饭的吗?怎么就调、戏上了?
    同样在地里的阿庆,简直就像被害人雷劈了一样,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司若弦见三个男人没有一个回头的,心里可就有些不美丽了,不美丽之后呢?她又来了兴致,勾唇一笑,如含着秋水的褐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不回是吧?我有的是办法,看你们能忍多久。
    司若兰浑身一个激灵,她怎么看着若弦脸上的笑容那么邪恶呢?
    阿宝则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司若弦。
    还不待司若兰有反应,司若弦便唱起了歌“对面的男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司若兰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是她的小妹吗?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驸身了吧?
    阿宝则是睁着漂亮的眼睛,兴奋地看着司若弦,他听不懂她唱些什么,但觉得很好听。
    阿庆是直接石化了。
    夜城歌与阮麟寒浑身一个激灵,手一抖,手中的锄头便掉落在地,好在,没有砸到他们的身上。
    司若弦,你要不要这么惊悚啊?至于吗?
    “若弦……”夜城歌转身,与司若弦隔着一条田埂对望,无限宠溺加无可奈何地说“别唱了。”1dq3q。
    阮麟寒附合“你唱歌很好听,只是这歌……”很惊悚呀。
    “早点给出回应不就好了?”司若弦很干脆地停了下来,逗弄了一下他们,她觉得心情舒畅呀。
    “你看你把阿庆吓得。”夜城歌小声责备,眼里又忍不住笑意,这个女人,他怎么舍得再让她受一点苦?骂她?还不如直接甩自己一个耳光。
    这个时候,阿庆也回神了,他朝司若弦歉意一笑“对不起,失礼了。”顿了顿,似又想起了什么,又对司若弦说“若弦姑娘,你唱歌很好听。”
    “谢谢!”对于夸赞,司若弦从来不吝于接受,她的确受得起那样的夸赞,不过,说一声抱歉还是必要的,她想,这一次比较失礼的是她才是。
    司若弦问阿庆“我可以叫你阿庆吗?”
    “当然!”阿庆点头,司若弦又说“我这人有时候比较抽风,你别见怪,方才是我比较失礼,我的举动,于你人而言,或许是太过大胆了,你一时也接受不了。”
    “不,你这样的性子很好。”刚听到她那么大胆的调、戏,那么惊悚的话语,他的确是有些吓到了,心想这女子真是大胆,性子与长相很不想符呢,但回过神来,他又觉得是他太小题大作了,这样的女子,是很可爱的。
    司若弦笑着转开了话题“这天也不早了,可以回家吃饭了。”
    阿庆点了点头,去不远处的水田里浇水洗了手和脚,抓过衣服,伸手接过阿宝抱在怀里,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回家了。
    回程的路上,司若弦提议下午去市集上添些物品,他们四人的衣服于他们而言,放在京城,那绝对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可是,放在这个小镇,很明显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再者,他们的心意在那里,既然决定就自不会改变,穿着他们身上那些袍子,很多时候,并不方便。
    对于司若弦的提议,夜城歌与阮麟寒都没有反对,这个问题,他们也现了,去重新买一些也好。
    回到家里,阿庆与阿庆嫂提起了这事,阿庆嫂当下便下了决定,吃完饭之后,便找到司若弦,说是她也有事要去市集,若是他们不介意的话,她可以为他们领路,司若弦等人自是求之不得,对于阿庆和阿庆嫂,他们都是喜欢的。
    阿庆老实,疼老婆、宠儿子,把最好的都给他们,典型的好丈夫,好父亲;阿庆嫂虽不温柔似水,但也有她独具风格的一面,从她教育儿子便能看得出来,不过,她很体贴阿庆,也很细心,一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绝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好母亲。
    天空明朗,阳光普照,又不显得热。夜城歌、阮麟寒、司若弦、司若兰四人与阿庆、阿庆嫂,以及他们的儿子一行七人,去市集上添些物品。
    市集不算大,但东西还算齐全,司若弦自小就是拿剑抱琴的,感兴趣的都不是女儿家该做的,别看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样样精通,但刺绣、女红这些,她是一样不会,拿匹布给她,她都不知道怎么变成衣服;司若兰向来温柔可人,女儿家应该学的东西,一样没落下,她文才与容貌比不得司若弦,但刺绣、女红这些却是难不倒她。
    司若兰有一双巧手,给她一块不起眼的布,她也能给你做出一件很好看的衣服。
    市集的裁缝店不多,就两家,阿庆嫂带着他们去了熟识的一家店子,司若兰在那方面有天赋,司若弦又很有眼光,阿庆嫂有经验,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倒也真有不少话题。
    阿庆嫂要买些布匹给阿庆和阿宝做新衣服,司若弦回眸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阿庆与阿宝,转而看向眼前的几匹布,目光几乎是一掠而过,但目标已然锁定,司若弦建议的颜色是,给阿庆做衣服呢,用蓝色,给阿宝做衣服呢,就用藏青色,搭红色与白色。
    阿庆嫂也是一个有些眼光的人,并不似真正的村姑,她本中意的也是蓝色与藏青色,想法与司若弦一样,不过,给阿宝做衣服,她倒是没有想过用红色、白色搭配在一起。
    阿庆嫂也是一个手巧的女子,缝衣、做鞋的,都会,司若弦提议之后,她也在脑海中构画了一下衣服的样式,觉得还不错,便接受了司若弦的建议。
    司若兰看中一匹图腾暗花的烟色布匹,想要买下给阮麟寒做衣服,司若弦想也没想便拒绝,她说“你怀着身子,不能劳累,他们两人每天都去地里,买两套合适的衣服便可。”
    这话,引来阮麟寒的赞同,他将司若兰搂在怀里,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他说“若弦说得对,在你怀孕期间,什么都不必做,什么都不必管,只要好好地把咱们的孩子养着便可。”
    阿庆嫂在一旁看着可真是羡慕呀,这男人,还真是深情好男人,这一家子,感情真是不错。
    司若弦已经习惯了他们二人的甜蜜,什么都不再说,转身走到成品区,这里有做好的衣服,看上了,价钱谈拢了,直接付钱,拿衣走人,很洒脱的。
    司若弦一件一件地看,夜城歌走了过来,挨着司若弦“我来帮你挑,你和若兰都需要换换衣服,身上的,与这个小镇有点格格不入。”
    “恩,看起来,总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司若弦直言。
    夜城歌失笑“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那么自恋。”
    司若弦傲娇了“我那是自信,是事实。”
    “你看这件怎么样?喜欢吗?要不要试一试?”夜城歌提起一件大红色的衣服递予司若弦,司若弦看了一眼,摇头“你不觉得我穿大红色太妖冶、太妩媚、太迷人吗?”
    “你不觉得我穿大红色太妖冶、太妩媚、太迷人吗?”
    听司若弦这么说,夜城歌突然想到新婚之夜,她一身大红喜服,画着精致的妆容,确实是,美得惊心动魄,无人可及。
    夜城歌这个人也是很自私的,那么美的司若弦,他只想自己看到,于是,很果断地放弃手中那件红色的衣服,给司若弦选了一件适合她的水蓝色衣服,司若弦见了,觉得还不错,普通的料子,简单的式样,与普通的农家小镇的风气很相符,她想,穿这衣服,也就不会有高人一等的感觉了。
    在这店里,司若弦、司若兰、夜城歌、阮麟寒一个买了两套衣服,阿庆嫂买了两匹布料,一下卖那么多东西,可把老板乐得,几人离开之时,亲自客气地送他们到门口,喊着欢迎下次再来。
    出了裁缝店,一行七人又去买了生活必须品,路过胭脂水粉或者饰品的摊子,三个女人也会兴致勃勃地去看看,三个大男人,自是当苦力的,不过,无一例外地脸上都挂着宠溺的笑,可见,他们都是非常爱自己的女人。
    阿宝蹦蹦跳跳地跟在三个女人旁边,脸上笑得像花儿一样,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司若弦突然有了一个提议“姐姐,阿宝这么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抢手货,趁早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定下,免得被别人抢走了。”
    司若兰笑骂“这孩子才多大呢,你怎么知道是女孩?”
    司若弦狂傲地说“必须是女孩。”
    司若兰“……”
    这是她说了能算的吗?是吗?是吗?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
    司若兰正想说些什么,司若弦突然又蹦出一句“其实,是个男孩也没关系,两个男人一样可以在一起的。”
    若宝无怕开。司若兰与阿庆嫂走在司若弦身边,听得真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两人扭头看向司若弦,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司若弦,两个男人在一起?可能吗?亏得她想得出来,真是人才。司若弦脸不红、心不跳,任她们看。
    走在后面的阿庆听了司若弦的话,再次被雷劈了一样,脸上的表情可真是精彩极了。
    阮麟寒的脸色也没到哪里去,嘴角狠狠地抽搐,看着司若弦的背影,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夜城歌眉心突突地跳,这一句话,让他想到应齐啊,两个男人在一起,想想都鸡皮疙瘩一地,恶心!
    阿宝很天真“姐姐,男人真也可以做阿宝的媳妇吗?”
    司若弦说“当然……”
    “不可以。”司若弦话才出口,便被阿庆嫂接过,开玩笑,她家阿宝才五岁,可不能这么小就被误导了。
    阿宝似是直接将阿庆嫂那三个字给忽略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若兰姐姐肚子里若是一个男孩,阿宝就娶来当媳妇,要是个女孩,那阿宝就不要了。”
    阿庆“……”
    阿庆嫂“……”
    夜城歌“……”
    阮麟寒“……”
    司若兰“……”
    五人齐齐黑线,这是甚么情况呀?这小不点是要男媳妇,不要女媳妇了?
    司若弦直接竖起一根拇指,阿宝,你真是太强了。
    “来,告诉姐姐,为什么是男孩就要,女孩不要?”司若弦抱起阿宝,饶有兴味地问道。
    阿宝说“女孩太小气了,总喜欢哭,我不喜欢。”
    众人默,司若弦笑问“你看若兰姐姐怎么样?她小气吗?爱哭吗?”
    阿宝看向司若兰,许久,才摇头“若兰姐姐很漂亮,我很喜欢她。”
    “那你想要一个像若兰姐姐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当媳妇吗?”
    “想。”
    “若兰姐姐的女儿会和她一样漂亮的,你愿意娶她当媳妇吗?”
    阿宝纠结了“她会不会像林婶家的阿红一样,总是哭呢?”
    司若弦依旧是笑着,她说“那你会不会欺负她呢?”
    “不会。”阿宝肯定地摇了摇头。
    “只要你保护好她,没人欺负她,那她就不会哭了,还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你,这样不是很好?”
    阿宝脑补一个漂亮的小丫头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情景,似乎,并不似想象中的那样差。
    “那你还会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就嫌弃她呢?要不要娶她呢?”司若弦直接将阿宝往弯里带,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想了想,又说“其实,女孩比男孩更好哦,她们可以做很多你不能做到的事情。”
    “什么事?”阿宝好奇了。
    司若弦说“这个嘛……”
    司若弦故意话不说完,就这么吊着,不管是阿宝,还是几个大人,都尖着耳朵,想要听听她会说出什么话来,司若弦只是笑,少许,才说“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众人皆松一口气,司若弦转而看向阿庆嫂“阿庆嫂,你愿意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给你家当媳妇吗?”
    阿庆嫂也痛快“如果是女孩,你姐姐不反对的话,我自是求之不得。”漂亮媳妇,谁不喜欢呀?
    司若弦调皮地向司若兰眨眨眼“姐姐,你不会反对的哦?”
    司若兰看着阿宝,的确是个可爱的男孩,打心眼里喜欢,于是……
    司若兰扭头对阿庆嫂说“阿庆嫂,如果我肚子里是个女孩,就给阿宝当媳妇,是个男孩,他们就当兄弟,你看可好?”
    “我求之不得。”阿庆嫂很开心。
    后面三个男人齐齐黑线,她们就这样把孩子的终生幸福给决定了?
    几个说说笑笑地提着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压了下来,一天,又快过去,司若弦很自觉地进厨房做忽,以慰几个人的五脏庙,夜城歌很贴心地在一旁打下手,而阮麟寒则是忙着伺候司若兰,生怕她累坏了。
    司若弦偶而从厨房看出去,都能看到阮麟寒很贴心地给司若兰按摩,眼里满满都是眼前的女人,说不出的宠溺,司若弦心里很为他们高兴,以前的事情她不记得,不过,也希望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父亲能够到这边来,当然,她也希望司正轩快些抱得美人归,带着上官茹到这里来找他们,一家人团聚了,那就真的圆满了。
    想到司正轩与上官茹,司若弦便不由得想到一个男人-上官瑞风,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对于她的不辞而别,他如何接受?
    璃南国……
    自司若弦离开之后,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又诡异的氛围中,朝堂上,更是人人自危的状态,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犯事。
    司若弦的离开,对上官瑞风的打击很大,他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的出口,亲自带着人去寻找,甚至化身肖冷孤身入远东国去打探消息,可是,不论夜城歌,还是司若弦,都像人间蒸了一般。
    折腾了半个月,璃南国皇权动荡,有人蠢蠢欲动,他不得不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人连根拔起,安排好了后续,便又去了翠竹苑,将自己整整关在司若弦所住的屋内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是坐在床上,回忆着他们这几个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随着记记中的喜怒哀乐而欣喜、伤心……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司若弦是他留不住的人,他一直都知道,她不爱他,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爱她就够了,他给她想要的一切,事事顺她,宠她上天,可算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见不得她皱一下眉头。这样的付出,他以为总有一天能够打动她,能够让她甘愿陪在他的身边。
    事实证明,她是感动了,也很感激,可是,她不爱他,哪怕他爱得那样小心翼翼,她依旧不爱他,他可不认为,凭着司若弦的性子,会只是经魔界一事便爱上夜城歌,哪怕他并不知道魔界到底生了什么事,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见过夜城歌,又是什么时候重新爱上夜城歌的。
    他以为自己会很大方的,真的到了要选择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也是非常自私的,哪怕明知她是属于夜城歌的,他依旧不想放弃她,他宁愿自私地冒着危险,费尽心思地去留她。
    自夜城歌欲夺玄音琴时,他就担心会失去她,也起了杀掉夜城歌的心,后面更是不只一次地派人去杀他,可派出去的人,无一归来。
    而司若弦又太聪明了,他的心思,根本瞒不住她,在他未行动前,她已经行动了,打得他措手不及。
    上官瑞风觉得自己的心脏从来就没有那么痛过,痛到麻木,痛到绝望,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看到上官瑞风了疯一样的找人,回来之后,又像恶魔一样处罚犯事的人,之后,又像无助的孩子躲在翠竹苑伤心欲绝,不论是上官茹,还是上官瑞泽、上官瑞年,都心疼得不行,他们是亲兄妹,却无法分担他的痛处。
    上官茹有些后悔,若她不帮着司若弦离开,她一定不会那么顺利,或许,也离不开皇宫,那样,她三哥一定不会如此痛苦,有时候,她会想,若是她当初没那么做,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上官茹很想问问司正轩,司若弦到底去了哪里?能不能别这么残忍?她很想告诉司正轩,看到上官瑞风伤心欲绝,生人勿近的模样,她到底有多伤心,整颗心,都像被什么利器狠狠地刺着,这还不够,更要拼命地搅动,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可是,每次看到司正轩,上官茹又什么都问不出口,她无法忘记第一次见到夜城歌与司正轩,以及阮麟寒与司若兰时,他们是怎样的疲惫,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笼罩着浓浓的忧伤,那么无力。
    而她印象最深的是,在司若弦离开那一天,司正轩告诉她,夜城歌对司若弦的爱,绝不比上官瑞风差,他说,上官瑞风失去司若弦,或许会疯一段时间,会伤心一段时间,会痛苦一段时间,也或许,上官瑞风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司若弦,但若弦,绝不是他的唯一,他背负着整个国家,他会知道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
    他说,上官瑞风失去司若弦,或许会失落一段时间,会性情大变,会变得更加冷酷,也或许,上官瑞风的心会死去,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任何人,但他绝对能活得好好的,还会用独到的手段将璃南国治理得更好,因为,他不曾真正得到过若弦的人,更不曾真正得到过若弦的心。
    他说,上官瑞风对若弦很好,将她宠上了天,给她最好的一切,从来不会勉强她什么,若弦很感动,也会很感激,但不爱就是不爱,因为,在若弦的心里早已经装了一个人,哪怕失去记忆,但那个人给她的一切绝对是刻骨铭心的。
    他说,若弦并不是一个喜欢被束缚的人,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感情上,她更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无法满足她的需求,那么,便不可能得到她的爱。
    他说,上官瑞风是爱若弦,可是,他的肩上有太多责任放不下,他无法抛弃璃南国的将士与百姓,无法给若弦真正想要的生活。
    夜城歌却是不同的,他与若弦几经生死,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的。城歌或许没有给瑞风给若弦那么多感动,或许没有瑞风那么费尽心思,或许没有瑞风爱得那么小心翼翼,可是,他可以给若弦想要的一切。
    城歌可以为若弦付出生命,当然,那是在必要的时候,除非逼不得已,他都会留着自己的命,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怕他死了,若弦就会孤独一生了。
    城歌与若弦互许终生,他们很相爱,为了若弦想要的生活,城歌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只要若弦愿意,天涯海角他也陪着,为了若弦,他愿意用他那双金贵的手去下厨房,上官瑞风没有得到过若弦,失了,难过一阵就没事了,夜城歌却是得到了若弦一切的人,如果失去若弦,那么,城歌也就毁了。
    司正轩几乎把他自己所知道的,包括阮麟寒、司若兰告诉他的那些事情,甚至是不久前,无意中听杜铭说起的夜城歌刚知道司若弦死了那些天是怎么过的,都告诉了上官茹。
    不论是司正轩,还是阮麟寒,抑或司若兰,在他们的心里,再找不出第二个那么爱若弦的人了,本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意气风的战神,却因为若弦一个的死而了疯,若不是爱得太深,又怎会宁愿活在幻境之中,也不愿回到现实呢?
    当然,司正轩没有告诉上官茹,在他们认识的那天晚上,夜城歌便闯入皇宫见到了若弦,也是自那以后,他夜夜都会去皇宫见若弦,承受着若弦所有的冷漠与字字诛心的话语,不离不弃,想方设法地为她找记忆,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
    不过,司正轩有告诉上官茹,在听到司若弦被魔界带走之后,夜城歌是怎样的反应。
    每每想到这些,上官茹到口的话,全部都会被强行压下去,她相信,三哥是爱若弦,甚至有些时候会失去理智,便绝没有夜城歌这般疯狂。
    不管是什么,你很喜欢,很喜欢,很想要得到,一直留在身边,若是一直都只是看着,没有真正的得到过,那么,到了失去的时候,就算会伤心,会难受,甚至会很痛苦,但绝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哪怕此生再也遇不到如此喜欢的,便也只会藏在心底最深处,再也不去触碰;倘若是你很喜欢,喜欢到非他不可,又一直握在手里的,突然有一天失去了,再坚强的人也会受不住打击,整颗心都给了他,他却不在,你会失去心,甚至失去所有的念想,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上官瑞风与夜城歌就是这样相对的例子,谁都爱得深,爱得真,可是,因为一个从不曾真正得到,一个一直都拥有,同样的失去,两人接受的能力就不同了。
    司正轩知道上官茹心情不好,除了安慰她,也只能安慰她,他是知道若弦在哪里,他可以在上官茹答应嫁给他之后,带着她去与他们会合,跟他们一起生活,但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他希望的,也不过是父亲平安,两个妹妹幸福,心爱的女人能够理解她,嫁给她。
    上官瑞风在翠竹苑关了三天三夜出来,整个人都变了,比之以前更加冷酷无情了,只要做错了事,不论对谁,他绝没有情面可讲,依犯事的轻重,给予相等的处罚,绝不手软。
    上官茹几人都担心不已,轮番上阵地安慰上官瑞风,最最锲而不舍的是还是水浅玲。
    在司若弦走了之后,水浅玲亲眼见证了上官瑞风的疯狂,他在疯狂找司若弦的那段时间,她都时时关注着他,他离开了,她没有办法,但他回宫之后,她便不曾放弃过。
    上官瑞风在翠竹苑呆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水浅玲心疼,却无可奈何,当上官瑞风踏出翠竹苑,正式下令那里成为皇宫中的禁地,谁也踏入半步,重新投身处理国家大事之后,不管上官瑞风怎么对她,她都不曾退却过,哪怕是他动怒伤了她,除非他要与大臣谈国事,否则,她都会厚着脸皮站在一旁看着他,怕他渴了,她亲自倒水递到他面前,他拂了,她又重新去倒;怕他饿了,亲自动手做东西给他送来,他若掀了,她闷不作声地重新做,他若不掀,不动,她便是冷了热,冷了又热,一直反复到实在看不过去,又倒掉重新做,他不眠不休地熬夜,她也不顾自己的身子,陪着他不眠不休地熬夜。
    司若弦在的时候,水浅玲一直恨不得司若弦死,想方设法地去除掉她,真的帮助司若弦离开了,看到上官瑞风为了司若弦变得更加冷酷无情,甚至心死,只知道批奏折,与大臣商讨国事,看到他一天天消瘦下去,她的心,比任何时候都痛。
    有些时候,她甚至在想,放走司若弦,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有些时候,她甚至有些后悔,如果司若弦还在,就算她不爱他,但她在他身边,他也会很开心吧?
    水浅玲从来没有如此耐心过,司若弦端着死蛇给她上过刻骨铭心的一课,她的小姐脾气也几乎在那一刻给磨掉了,司若弦对她说过,她希望给瑞风幸福的人,是真正爱他的女人,她走了,她便该努力争取自己的爱,哪怕无法成为他心里爱的那个,但她要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一生孤独的帝王之路,她不需要做皇后,她只要陪着他。
    爱一个人,而不得,这样的心情,水浅玲品尝过太多年,她理解上官瑞风,所以,只要上官瑞风没有动手杀了她,她只要有一口气在,她都会出现在上官瑞风身边,什么也不说,只做着她认为该做的事情,接受不接受,她无法强迫,她不懂国情,没有过人的智谋,唯一能够帮他的,也就只是这些琐事了。
    对于水浅玲,上官瑞风是恼怒的,倒不是说他知道是水浅玲帮司若弦离开,毕竟,那事司若弦做得滴水不露,没人能够查得到,他只是恼水浅玲的不识趣,或者说,他是心里气着司若弦的不辞而别,痛着司若弦的人间蒸,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有那么一次,他真的差点杀了水浅玲,可水浅玲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倔强到底了。
    到了后来,上官瑞风慢慢逼着自己接受司若弦的离开,开始慢慢控制自己的脾气,同时,也慢慢不再理会水浅玲,任她折腾。
    尽管上官瑞风比以前更加冷酷无情,看着比以前更加渗人,水浅玲还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抛下所有的架子,所有的尊严,事无巨细,全部亲力亲为,只为得到心爱男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
    逐渐地,上官瑞风将司若弦沉淀于心底,纵然不爱,对于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一直不离不弃的女人,他终还是无法亏欠的。
    当然,随着上官瑞风逐渐冷静,司正轩与上官茹、慕年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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