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美梦与噩梦

    火光摇曳，苏婕坐在祭坛的地上，眼神还有些迷惑。
    眼前的火炬闪烁着一段段画面，仔细看去，都是她在任务世界中的经历。
    转头看向其他的扇区，原本的八个火炬，现在只剩下四个还亮着。除了她自己，古舒舒和童飞也都平安归来，头上的火炬也闪烁着山谷中冒险的画面。
    而最远的那个扇区，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章朗……”苏婕有些不确定的念出了他的名字，章朗听到后回过头来，冲她点了点头。
    苏婕抬头看向章朗的火炬，那上面闪烁的经历，和其他人的完全不同。
    没有噩梦山谷，也没有林间小屋，那经历的背景，似乎是一个钢铁和机械所构成的昏暗世界，章朗在其中与无数的机械怪物疯狂搏杀，摧毁了一个又一个据点，最终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核心面前。
    那核心和她最后看到的，那个巨大的，带着机械零件的大脑类似，不过要更加巨大，更加复杂。章朗似乎在和那个巨大的主脑核心交流，而这，就是他闪烁的最后的片段了。
    看完了章朗的经历，苏婕才发觉，自己和其他人的经历早已经播放完毕，都获得了一个祭坛的评分。
    苏婕
    主线任务得分：300分
    支线任务得分：500分
    怪物击杀得分：0分
    本次任务总分：800分
    目前累计总分：800分
    一句话点评：你其实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不过分在意某人的话。
    童飞
    主线任务得分：300分
    支线任务得分：500分
    怪物击杀得分：60分
    本次任务总分：860分
    目前累计总分：860分
    一句话点评：作为新人来说，表现相当亮眼，不过该狠心的时候也得狠啊！
    古舒舒
    主线任务得分：300分
    支线任务得分：500分
    怪物击杀得分：225分
    本次任务总分：1025分
    目前累计总分：1025分
    一句话点评：令人惊奇的脑回路和精神力，有些期待，你真的获得超能力后，会如何使用。
    …………
    看评分描述，三人都完成了主线和支线任务，其中古舒舒因为觉醒了魔法，杀了最多的怪物，甚至攒够了一千分，能够抽取一项奖励了！
    “‘真的获得超能力’是什么意思啊？”古舒舒似乎对评价不太满意，抬手试图施展魔法，但在这里，无论她如何努力，也催不出半点火苗了……
    “还不明白么……”童飞叹了口气：“你的能力，包括那个山谷所在的世界，都是‘虚假’的，一切的答案，应该就在他的经历之中了。”
    童飞看向章朗的头顶，此时他的分数也已经完成了计算。
    主线任务得分：300分
    支线任务得分：500分
    隐藏任务得分：1200分
    怪物击杀得分：56820分
    本次任务总分：58820分
    目前累计总分：120518分
    一句话点评：主脑应该庆幸你这次赶时间……
    虽然是第一次进行任务，对正常的得分没什么概念，但是章朗分数和其他人的巨大反差，也足以震撼三个新人了。
    “比正常人，多一点嘛？”童飞叹了口气：“谦虚也要有个限度啊……”
    “现在，能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嘛？”苏婕走上前去，似乎对分数并不是很感兴趣：“为什么你的经历和我们的完全不同，还有那噩梦山谷，和最后出现的无数试管，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那之前，先把奖励抽了吧……”章朗看了看古舒舒，“第一次任务就能获得千分的，可不多。”
    古舒舒点了点头，按照章朗的指导，来到了中央火炬前，开始抽取这次的奖励。
    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音乐，奖励呈现。
    强化类型：血之强化
    稀有度：罕见
    奖励名称：火焰魔女
    描述：仅限女性，改造身体结构，激活能量属性，使轮回者拥有极强的火元素能量积攒和操控能力，能力随着轮回者的成长和使用会越来越强，并可以兼容学习大部分火焰系的法术。
    备注：想找我搭讪？你最好防火！
    …………
    这个强化让章朗也不由眼前一亮，不得不说，这个古舒舒的运气相当不错，首抽就能获得罕见级……不，看描述，这个能力在罕见级中都算强大的。
    首先这明显是个能量属性的强化，每人只能操控一种能量属性，这就决定了能量属性的强弱，基本奠定了这个轮回者以后的发展方向。
    能量属性也分三六九等，这并不是由属性性质，而是由稀有度决定的。
    比如同样是火魔法类的强化，应该也分普通，稀有，罕见，甚至独一无二的区别。
    根据章朗的经验，能量属性描述中，普通级的通常是说拥有“较弱的”能量操控能力，稀有级基本不带前缀，罕见级一般是“强大的”，而古舒舒这个强化中描述的“极强”，通常是独一无二才有的措辞！
    不过看前面有个仅限女性的条件，估计是为了平衡受众面限制，而做的性能提升吧。
    不论如何，这简直是完美的开局强化。
    古舒舒显然对这个强化也很满意，当即选择了接受。经过一阵痛并快乐着的身体改造，这个满头是汗的少女抬起手来，掌心再次出现了耀眼的火焰……
    “我就说我觉醒的法术不会丢嘛！”
    这一幕看得童飞摇头苦笑，聪明如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这次任务的原理，在他判断，古舒舒能抽到这个强化，完全是运气好而已……
    至于章朗，因为零存整取的能力，他的分数还得存着，便没有什么奖励可抽。
    又指导新人加好了任务给的属性点，章朗终于开始回答他们的疑惑。
    “你们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我进入任务后就开始沉睡，为什么我显示的经历和你们不同，为什么任务的最后，出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噩梦山谷，本身就是一场噩梦！”
    “噩梦？”苏婕和古舒舒有些惊讶，童飞倒是早有判断，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这次去的任务世界，背景是人类和人工智能爆发战争，最终人类失败，被人工智能囚禁在试管中，利用人脑的算力，维持机械帝国的运转。为了让人类心甘情愿的工作，人工智能将所有人的意识连接在一起，塑造了一个虚幻的世界，让他们以为，自己仍然活在人类主导的美好时代。”
    “简单来说，可以理解为，全世界的人在做同一个梦。人工智能称之为美梦。”
    “缸中之脑嘛……”古舒舒很快理解了，随即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好刺激啊！”
    章朗继续道：“但是总有些人类，尽管在梦中也能隐约感觉到什么，这些人是破坏美梦的隐患，因此一旦发现，人工智能主脑，就会将他们筛选出来，利用各种合理的情节安排，把他们丢到某个场景中，制造出现实不该存在的怪物，将他们消灭。这种场景，就是噩梦。”
    “所以噩梦山谷的名字，是这个意思？”童飞摸着下巴分析：“我们进入世界的背景，就是要被肃清的对象？所以逃出噩梦山谷，本质上是逃离人工智能的肃清？怪不得价值五百分这么高！”
    章朗点了点头：“所以你们在山谷中的经历，其实是在做梦……这也是为什么，古舒舒能使用超能力，毕竟是梦，只要你的脑子相信，发生什么都不稀奇。”说着，他看向古舒舒：“不过能这么快就能觉醒那么强的能力，你的脑回路确实不太正常。”
    “什么嘛，原来我不是天选之子啊……”古舒舒有些失望，不过看到自己现在掌握的能力，这丫头又兴奋的摆弄起手中的火球来。
    “那你为什么昏迷呢？”苏婕追问道。
    章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因为我们进入世界的方式，是直接代替某个在试管中的人类，身体和大脑要插上各种设备连通美梦……我的脑袋有些硬，插不进去，所以根本没做梦。噩梦山谷中的那个，只是美梦系统给我塑造的一个形象，但是没有灵魂注入，便默认沉睡了。”
    章朗说了一个新人比较好理解的解释，实际上，祭坛安排的任务，对轮回者的传送都是最优先的，无论属性多高，传送进去的时候，对你的脑子插管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多水属性和木属性极高的轮回者，能瞬间察觉不对，脱离噩梦罢了。
    可是章朗不同，因为返璞归真的能力，如果没有虚，他甚至能免疫祭坛的召唤和传送，一切超自然力量对他身体的影响都可以被屏蔽，自然无法接入美梦系统。
    “所以你是醒着进入那个世界的？”苏婕皱了皱眉：“那最后那颗发光的人头又怎么解释？”
    “那是我拜托主脑，为了让你们脱离美梦，给我开的后门……”
    “拜托？开后门？”苏婕更迷糊了。
    “是刚刚闪现的经历中，那段谈判吧？”童飞看着章朗：“不过看之前那些战斗，你为了见到主脑，可没少费工夫啊。”
    章朗点了点头：“虽然噩梦中都在一起，但是你们的本体散落在世界各地，我也找不到，只能去找噩梦的根源。”
    说着，他看了看熄灭的几盏火炬：“但是，看来没来得及救出所有人。”
    “也别自责了。”童飞回忆起噩梦中他自己的惨状：“我们能活着回来，还要感谢你呢。”
    章朗看了看苏婕：“没事，至少想救的，救出来了……”
    苏婕的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
    讲完了故事，章朗看向了童飞：“我解答了你们的疑问，接下来该你了。”
    “就算是在梦里，你的伸手，也不太正常吧。”
    尽管从实际的能力上看，古舒舒的魔法效果更夸张，但那更多是“精神病”的脑回路异常导致的……古舒舒在梦中被强化了，童飞可没有这个迹象。他表现出来的素质，绝不是一个新人该有的！
    苏婕和古舒舒也看向童飞，她们对这个男孩的身手同样好奇。
    童飞犹豫了一下：“我说我练过武，你们信么？”
    章朗看着他的眼睛，顿了两秒后哼了一声：“不愿说就算了吧，只要能保护你的队友，强大并不是罪过。”
    说到这里，章朗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归现实了，临走我需要提醒你们。”
    “我这次是为了帮朋友渡过难关，利用特殊道具进入这个祭坛的，下次任务，我就不会和你们在一起了，有什么事还需要你们自己解决。如果遇到问题，可以来现实中找我。”
    三人听闻点了点头，古舒舒尤其兴奋：“你知道我们学校……大学城那里还有其他的轮回这么？我要成立一个云州大学城轮回者同好会，那一定很有趣！”
    “不行！”章朗告诫道：“有些轮回者，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除了值得信任的队友，现实中最好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包括我的身份。另外，我在祭坛中的代号是猎手，如果以后在任务世界中相见，不要叫我的本名。”
    章朗的语气很平静，但不知为何，就是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定。
    三人点了点头，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离开了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