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火药之威

    试验结束的时候，距离日出还剩不足两个时辰。
    因为元帅的军令，城头上只有最低限度的守军警戒，绝大多数的守军都聚在了军营里，按照匠人们的指导制造火药武器。
    不只是头盔，还有竹筒，陶罐，棉被，铁蒺藜，牛皮纸……他们把能找到的一切都用来制造炸弹。虽然劳累繁琐，但是没人有怨言，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救命的稻草，是生存的希望。
    月亮已经快要落山，昏暗的城头上，章朗再次站到了那一处塌方的缺口处，扛着屠杀大刀，远眺北方，等待着虫子出现。
    经过罗老师的指点，工匠们忙碌了一夜，这塌方之处虽然不及恢复，但也算初步处理了一下。外面的石料被清理出去，恢复了陡坡，不至于让虫子轻易地爬上城墙了。
    这才过了两天，接下来的日子里，虫子的进攻只会一波强过一波，章朗知道，自己个人的强大，在这种战争中，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只会蛮干，就算能自保，主线任务也完不成，这世界，也要被虫子所毁掉了……
    “喂，发什么呆呢？”一道清脆的声音把章朗从发呆中唤醒，他回头一看，只见身披金甲，英姿飒爽的少女将军正看着他。
    “冯将军？”
    章朗一愣，冯夕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叫我冯夕就好了！怎么，半夜不睡觉，怎么发起呆来了？”
    “没什么……”章朗摇了摇头，心思似乎还没转回来。
    冯夕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噗嗤一笑：“清醒一下吧?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天就要亮了，到时候虫子随时可能进攻!”
    章朗现点了点? 突然问道：“冯夕……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这么正式！”冯夕看他认真的样子? 不由有些紧张：“只要你问，我就敢答……”
    章朗似乎有些奇怪她为什么紧张? 便问道：“这些虫子为什么一到夜晚就撤退呢？”
    “诶？”冯夕似乎被闪了一下，随后有些惊讶的看向章朗：“身为袁将军的旧部? 你竟然不知道么？”
    “不知道……”章朗老实的解释? 如今的他战功赫赫，也不怕引起什么怀疑，如果装模作样，反倒得不到情报。
    “是因为休眠啊！”冯夕说道：“虫子只要太阳落山? 就会集体陷入休眠? 等阳光出来，才会继续活动……这个特点还是袁将军最先发现的呢！”
    章朗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趁着虫子休眠的时候杀过去呢？”
    冯夕叹了口气：“以前试过，但是失败了。虫子虽然休眠，但是一旦攻击就会被惊醒，而且比白天的时候更加凶残。”
    “三年前? 袁将军就是因为夜攻虫群，损失了上万的人马? 还被皇上斥责了呢。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事？”
    “那时候我还没参军呢……”
    章朗摇了摇头，含糊的掩盖了过去? 脑子里却在盘算，虫子夜晚会休眠? 吵醒会狂暴? 这似乎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项线索。
    不知为何? 他隐隐有种预感，火药武器这条路他们是走对了，但是还远远不够。只靠这些土炸弹，是抵挡不住虫群的，肯定还有其他的关键信息，能指引他们通向生路！
    如果可能，落日要塞的士兵们肯定希望，黑夜永远不要过去，但是谁也无法阻挡时间的流逝。很快，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了鱼肚白，刺眼的朝阳缓缓升起，将光芒带回了大地……
    在夜晚还帮忙制作武器的士兵们，都赶在日出之前回到了城头，做好了防御。这些士兵个个顶着黑眼圈，但是他们都精神抖擞，因为此时，他们手里多了制胜的法宝！他们相信，靠着那神奇的武器，无论来多少虫子，也要死在要塞城下！
    果不其然，日出后不到两个时辰，地平线上就出现了虫群的踪迹，远远望去，那是比前一天更恐怖，数量更多的虫群！
    伴随着滚滚烟尘，虫群们不断地靠近，很快就来到了投石机的射程内！
    但是这一次，投石机并没有着急发射，而是稍等了一会，等最前面的虫子已经深入射程数十米后，才有士兵拿着火把上前！
    这次，投石机的皮套里装得可不是浇了火油的巨石，而是火药制成的炸弹！
    不过，根据轮回者和工匠们的分析，如果做一个巨石那么大的炸药包，固然威力无穷，但是也实在浪费材料。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只做了很多只有人头大小的炸弹，一个皮套里可以放上十来个，把引线捻成一股，点燃后抛射出去！
    这样一来，飞在半空中的十几颗炸弹，因为引线烧断会自动分开，天女散花一般落入虫群，轰然炸裂！
    这些炸弹可不止有爆炸的威力。为了增加杀伤力，工匠们还在里面加入了铁蒺藜，碎甲片，断箭头一类的东西。爆炸的时候，这些金属四散射开，威力不逊于子弹，方圆十几米内的虫怪，一旦被命中，非死即伤！
    经过这第一轮的抛射，足有数百枚炸弹被丢入了虫群！
    而那效果，让城墙上的守军们目瞪口呆，随即陷入了欢呼！
    以往抛射燃烧石弹的时候，每一发最多只能砸死一两只，碾死三五只虫子，主要还是靠上面附着的火油形成燃烧带来隔绝虫群，减缓它们冲击城墙的强度！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士兵们清清楚楚的看到，原本密密麻麻的虫群，在这一轮攻击后，被炸弹击中的区域，瞬间空了！
    没错！被波及的虫子，近的直接炸碎，残肢飞舞。远一些的被震死射死，成片的倒在地上！
    那效果，仿佛一望无际的麦田突然被收割了一大片一样！瞬间就矮了一块！
    这一轮轰炸，恐怕就有数千只虫子被炸死！
    “快！别愣着了，继续啊！”
    传令官兴奋的大喊，虫子们可不会害怕，虽然被炸死了大片，但是后面的虫子只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投石兵继续装弹，点燃，交替射击，形成持续的火力网。但是终归还是有漏网之虫，跟着跑在最前面，躲过了炸弹的那批虫子一起，朝城墙逼近！
    到了这个距离，就轮到床弩发威了。
    绞盘上弦，搭上一根根弩箭，对准虫群发射！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箭杆上都帮着火药包，用竹筒和铁片牢牢地包裹着，点燃后射出去，原本的重弩箭变成了火箭弹，炸得虫群中轰然作响。
    能闯过床弩这一关的虫子已经少之又少，等待它们的还有最后一关，那就是弓箭手的爆炸箭！
    为了保证箭矢飞行得速度和准度，箭杆上绑着的火药剂量并不大，炸死满是甲壳的虫子可能有点费劲，但是要炸断腿脚，让它们难以行动却是足够！
    原本的箭矢钉在虫子身上，除非射中要害，否则只能没个箭头，连甲壳都穿不透，最后一堆身上插着五六支箭的虫子爬上城头，还能活蹦乱跳的虐杀士兵！
    而现在，只要射中，就算箭头插得不深，箭杆上的火药爆炸也足以对虫子造成重创，再不济，爆炸的威力也能把箭头刺得更深！
    真所谓每一发箭矢消灭一只虫子！